“放开我!放开我!”
三九的第一天,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这静谧的凌晨显得格外的清晰。
太子府南苑的一座废弃的院落之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几个力大的婆子压在地上,嘴角站着深褐色的药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污浊地看不清原色。
“妹妹,今个儿是你的生辰,这样的礼物可喜欢?”
这一道声音妩媚婉转,隐隐的透着冰冷的讽意,懒倚在楠梓雕花圈椅上的绯衣女子,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风流情韵,然而一双桃花眼中却暗含杀机。
小腹剧痛,似乎有一把弯刀使劲的绞着,眼睁睁的看着太医说已经成型的男胎化作了血水顺着大腿流下,云拂晓痛得撕心裂肺,眼泪顺着两颊流下,落在地上化作了冰珠。
“云扶摇,我杀了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头对着压制着她的嬷嬷肚子上一顶,那嬷嬷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云拂晓就这样对着云扶摇冲了过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贱人!”云扶摇双目圆瞪,一脚将虚弱的云拂晓踢翻在地上,看着云拂晓挣扎着却无法站起来的模样,伸脚在她的手上狠狠踩下,重重一捻。
“啊——”一片凄迷的血色之下是被碾碎的十指,云拂晓早已痛晕了过去,却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生生冻醒。
云扶摇嗤声冷笑,不屑的睨着地上的云拂晓眼中满是鄙夷,“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殿下,救我,殿下,信我!我是无辜的!”云拂晓此时已然睁不开眼睛了,染着霜白的唇微微颤抖着,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大风吹开了窗户,狂风席卷着大雪进了屋子,呼啸着砭着云拂晓虚弱的身子。
听到云拂晓的呢喃,云扶摇挑了挑眉,水眸之中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把拽住了云拂晓的头发对上她的眼,嘴角淬毒,“你以为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心的?我告诉你,那日闯进你房中的三个男人是殿下亲自挑选的,将你捉奸在床也是他的吩咐,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云拂晓蓦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云扶摇,眼中满载绝望,整个身体都不住的颤抖着。
她不相信,她不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转瞬之间竟然会对她这般的狠绝。
八年啊!他们相守八年,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年你外祖一家手握重兵,殿下自然是要利用一番,而今天下已定,妹妹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韩家都已经覆了,留着你这贱婢还有何用!”云扶摇笑如蛇蝎,重重将云拂晓丢在了地上,“来人,把这疯女人丢出去。”
紧接着便有两个婆子上前夹着云拂晓从后门丢了出去,“匡”关门声响起,一个婆子搓着双肩怨道,“当真是个煞星,还要我费功夫在这么冷的天出来。”
云拂晓躺在雪中,双眼没有焦距地对灰蒙蒙的天,夹杂着雪花的风侵袭着她,每一下都痛入骨髓。
对于云扶摇的痛恨让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她要问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南宫涉,她的夫君要这样对待她!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过,从上面走下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守门人连忙殷勤的上前请安,“云相,您终于来了,太子妃早就已经吩咐下了,命奴才一见您来了,就带您过去。”
雪融在了云拂晓的唇上,染着白霜的嘴唇依旧干裂,忽然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身子动了动,然而十指尽碎,脚茎被挑的她只能极力的张着嘴,发出嘶哑的呼吸声。
“爹。。。爹。。。”此时的云拂晓只能用微弱的气音呼唤着,用双肘撑着身子一丝一丝的挪动到那人的脚边。
终于云博远注意到她了,可是就在云拂晓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之时,只听见云博远厌嫌的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快打发了。”
伸出的手也颤巍巍的僵在半空中,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里,很快便凝在了雪中,云拂晓就这样怔楞着,望着云博远褐色的袍角消失在了门后,发颤的双唇上下翕动,却只听见牙齿咯咯的打架声。
就在下一刻一群家丁拿着棍子冲了出来,云拂晓甚至躲避不及,受了当头一棒,额头剧痛,血幕遮住了眼睛,迷蒙了她的意识,云拂晓伸直了手臂,沾满了血污的手指极力的抖动着,似乎要抓住眼前的幻影。。。
八年前,洞房花烛月圆夜,掀起头盖的刹那他抚掌而笑,“真乃人间绝色。”
春满庭芳,他簪第一朵桃花在她的鬓边,深情缱绻,“拂晓,我一定要让你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后,所以,帮我。”
六年前,听说他兵败满洲里,被贬下狱,她在紫宸殿前长跪三天三夜,终于救回他半条残命。又不惜割肉为药引助他康复,至今,大腿内侧依旧留着当日的伤疤。
四年前,他被困锦州,她十天十夜不眠不休陪他守在城墙之上,她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他演了八年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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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冻住了肆意流淌的鲜血,云拂晓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其中满蕴有苦,有痛,有恨,有怨,“南宫涉,你。。。你。。。好。。。你好。。。”
媚骨香,致命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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