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杀啊!”一波波后金兵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义军南面的防线。
年已五旬的祖大寿顾不得矢丸纷飞,往来疾突,大声鼓舞着士气,然而辽东兵仍然被打的节节败退。
“看样子,这老货蓄谋已久了啊!”张三百站在高处,看着战场的情形,不由皱了皱眉头道。
原来双方已经战了半日,士卒疲惫,而当初之际,代善突然带领镶红旗巴牙喇营精锐突袭祖大寿部。
那祖大寿麾下辽东兵本有万人,又分出吴三桂一营人马,如今只余六千,本就比不得张三百部。
如今骤然遭到了代善的全力进攻,自然有点抵挡不住。
而张三百一干人等的人马,又被代善之子玛占凭借营垒拦住,一时间攻不进去,倒让代善占了先机。
“将军,某愿带领麾下骑兵前去驰援!”眼见祖大寿处于下风,杨承祖不由主动请缨道。
从西面防线转到南面防线,也只有他这一营骑兵能够及时赶到。
“驰援?不必!”不意张三百摇了摇头道,“一会儿自有援军。”
“着炮手继续轰大,早点坏了鞑子的营垒才是正经!”
“这”杨承祖突然想起来许久不见的“水师”,心里不由产生了几分猜测。
实际上正如杨承祖猜测那般,就在双方鏖战之际,罗向乾和吴三桂两人正在水师的护送下,逆流而上,直扑后金侧后方。
“上次战斗咱们没赶上,这次若是再赶不上,恐怕辽东战事就结束了!”迎风站立在船头上的罗向乾正笑着向吴三桂说道。
那罗向乾乃是川人,一口西南官话听的吴三桂直皱眉头。
不过,不过好在西南官话也是官话,总比南方的方言更容易听懂一些。
那吴三桂连蒙带猜听懂了大半,不由笑道:“罗总兵所言甚是,这一次我等从水路杀出,定杀那鞑子个措手不及!”
那罗向乾官话虽然说的不十分好,但是听却没有一点问题。
这吴三桂一张口,那罗向乾就听出来这厮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真是鸡同鸭讲。
他只好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水师逆流而上,很快就出现在辽阳城附近。
那船只刚刚绕过了辽阳城,众人便听到火炮隆隆,杀声震天。
待到罗向乾、吴三桂向南一看,只见义军正围着后金营地厮杀,形势一片大好。
“好,我等却是胜了!”罗向乾不由拊掌而笑道。
“确实,鞑子坚韧,一时半刻难分难舍!”吴三桂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附和道。
呃.罗向乾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听不懂可以不听,别老假装听懂了啊!
而就在两人驴头不对马嘴之际,辽阳城上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踪影,不由猛烈的晃动了令旗。
“救援南部人马?”两人这下子都看懂了,不由吃了一惊。
由于水师折过来以后,从北往南而来,故而先看到的是张三百部与后金的厮杀,不曾见到祖大寿部的战况。
两人还以为自己是锦上添花,却没想到是雪中送炭。
“全军加速,水师准备火力支援!”罗向乾不由连忙下令道。
随着罗向乾一声令下,义军水师如同一条长龙一般绕过了后金营地,出现在镶红旗巴牙喇营左翼。
果然,罗向乾和吴三桂正见巴牙喇营正把祖大寿部杀得岌岌可危。
“开炮,开炮!”吴三桂不由大惊,连忙下令道。
义军这一支水师出了几十艘大小不等的运输船之外,自然也有七八艘苍山船护送。
这些船只虽然不甚大,但是船上也置有两门五百斤红夷炮,八门千斤弗郎机炮。
这些火炮威力虽然不甚大,胜在火力密集。
随着吴三桂一声令下,顿时义军船上的火炮响彻了起来。
“轰、轰、轰!”无数的炮弹从侧翼倾泻到后金的阵中。
“啊,啊!”原本真正猛攻祖大寿部防线的后金兵骤然遇袭,伴随着一阵惨叫,然后慌乱了起来。
“快随我冲杀,待到贼人登陆呼我!”那代善一看到义军水师赶到,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他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义军竟然走水路发起了进攻。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只可惜他固然想效仿曹操,祖大寿却不想效法淳于琼。
“援军已至,诸位且随我死战!”祖大寿一见义军援军出现在水上,顿时大喜过望,不由连声疾呼道。
这辽东兵虽然有很多“毛病”,比如喜欢卖队友,比如畏后金如虎,但是真要搏命,也是能崩掉后金大牙的精锐部队。
如今眼见义军援军已至,此战胜负已定,焉能不卖命?
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原本要支撑不住的辽东兵突然气势如虹,不但抵住了镶红旗巴牙喇营的冲击,甚至还有一定的反击。
而就在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之际,罗向乾的“白杆兵”也在义军火炮的掩护下,开始登陆了。
内水登陆作战,比不得海上。
那罗向乾先派遣十多艘小船,运过去几十人,让他们建立初步的阵地,然后再让大船靠近,放下跳板、舷梯。
船上的士卒便沿着跳板、舷梯,鱼贯而出,很快就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锥形阵,随后这些锥形阵又合成了一个更大的锥形阵。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
那吴三桂本是辽东参将,自度麾下人马也是辽东精锐,万万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如臂使指的人马。
他不由惊叹道:“罗总兵,手底下好人马!”
不意罗向乾摇了摇头笑道:“值什么,不过是月余苦练罢了!”
原来张三百之所以让罗向乾部从水路行军,却是因为提前训练过登陆作战罢了。
内水登陆比不得海上复杂,故而略微训练一番,便可投入作战。
“什么,舜王麾下人马个个都是如此?”吴三桂闻言一愣,顿时一股极大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他们辽东兵向来自诩精锐,如今竟然不如舜王麾下任意一支人马,这.这可怎么办呐!
不行,这话我要告诉舅舅,不然辽东将门危在旦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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