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阵天旋地转,仅一眼,轻纱帐幔,雕梁画栋,林蔚然便察觉自己似乎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之中。是梦吗林蔚然记得自己加完班回到小公寓,整个人很累,仅来得急卸了妆就匆匆躺下了。
从她的视角一看,昏暗的房间,清风吹拂,轻纱微动,光影交织出一片暧昧的气息。梦魇了,她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便察觉身旁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她感觉自己被压了,然后一道好闻的男性体息扑面而来。她抬眼,入眼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颜,凤眼星眸,可能因为欲望的原因,他幽暗如星辰的凤眸染上了丝丝血红,薄唇紧抿,额头沁出薄汗。
好真实的重量感,好真实的梦境,林蔚然心想,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这个梦前面再怎么真实,都进行不到最后一步的。
身为别人口中的剩女,空窗期的时候难免做过几场春梦,这些春梦呢,前面无一不是撩得人脸红心跳,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可是当她的腿被架开时,感受到他劲瘦的腰身,那温热丝滑的触感,让林蔚然悚然一惊,然后开始挣扎。
男人皱眉,敏锐地感觉到身下的女人醒过来之后和之前不同了,多了一丝淡然与漫不经心。纵然不同,但他已经不可能再放她离开了。
于是林蔚然听见身上的他叹息一声,似乎在说现在才后悔晚了。
随着他倾身一刺,林蔚然懵了,如被利刃穿身,她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这该死的春梦,痛感一定被调到了百分之百
可随着被摆成这样那样的姿势,一场运动下来,林蔚然是彻底清醒了,这不是梦可是她无从解释为什么她的小公寓好好的会变成这样
而她刚才如果没感受错,应该是刚进行了告别母胎单身的操作。如果她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古代,而她不幸地穿越了。而她一没许愿二没买彩票三没遭雷霹四没出车祸五没跳楼穿越系数最高的十项操作她都没干,不就是加了个小班,天知道她怎么就穿越了
脑海里的想法纷纷扰扰,其实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但林蔚然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这个的时候。
一看这房间的布置,只有一张软榻,不是成亲,也不是书房等地。
她是什么身份眼前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婢女爬床妾室进门可完事后没个下人进来伺候,可想而知,后者的可能性有多小。
以她混迹晋江十多年的经验,她应该是穿越了,并且好死不死穿到到了被人设计的关键时刻。
而且看男人完事后不慌不忙的样子,林蔚然就知道即使被抓奸在床,男人也不会吃大亏。
最重要的是婚前失身,被抓住的话,她会不会被浸猪笼一想到这,她就头皮发麻,这可不是现代,什么四一九可不盛行,并且不是她不想追究男人负责就能揭过去的时代。
不行,她得赶紧撤俗话说捉奸成双,只要不被人堵在屋里,那就还有生机
至于撤之后怎么办,先撤了再说,反正不能留在此地
出了这个屋之后林蔚然还在想,这个局不知道是谁设的,真是粗糙,人都完事了都还没人来撞破奸情。林蔚然嘴里嘀咕着,但脚下的动作不慢。
可林蔚然哪里知道,抓奸的人在进院子之前就被人打晕了,正在花房根下呼呼大睡呢。
幸亏男人完事之后没再继续压着她,她哆嗦着手穿好衣裳。
“你要走”
这是刚和她进行了一场生命大和谐运动的主角之一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几丝那事儿过后的沙哑。
不然呢等着人来抓奸吗林蔚然嗯了一声。
林蔚然猛然回过头,她敏锐地意识到他的话似乎带了一丝留恋,问这话是想再来一发的节奏
男人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再见。”再也不见
男人眼中若有所思,看着她快速穿好衣裳,然后打开了门左右打量一番之后猫着腰迅速闪了出去。
其实林蔚然不知道,男人叫住她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男人不知道的是,袄裙下她的腿都是抖的。
林蔚然暗骂了句禽兽,然后凭直觉挑了一条偏僻地路走了,然后越走,随着入眼的景物越多,脑子爆炸一般塞进了许多信息,然后脑子又晕又疼,承受不住的时候,整个人晕了过去。
晕倒的时候她就破罐子破摔地想着,晕就晕吧。
当时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短促的惊叫声“四小姐”,似乎是唤她的,没由来的她松了一口气。
林蔚然出去后没多久,一个小厮匆匆回来了,在门外试探地问,“公子”
“进来”
屋里,男人已经穿戴好衣物,并随手打开了窗散味儿。
小厮还是敏锐地闻到屋里有一股那事后的麝香味儿,“公子,你没事吗”
“你去哪了”
“刚才小的被绊住了。”
想也是这样,这小厮不是他的,不中用他也不会多说,男人挥挥手将他打发出去,“你去看看廖翌沣那边怎么样了。”
男人的眼神落在一方白手帕上,是她落下的他手指一勾将之捡了起来,手帕上红梅点点,他想了想,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将之悄然放入怀中。
话说林蔚然晕倒之后,她的婢女费尽了千辛万苦将她弄回了她的院子。幸亏她晕倒的地方偏僻,离她的院子也不远。将她弄回去的时候没被人看见。
林蔚然晕倒后睡得也并不过安稳,刚才她感到头疼,无数片断飞扑而来,那是因为信息倒灌,这些全部都是原主的生平。
醒来后,她的心情也不美丽,拥着被子做挺尸状。
如她晕倒前所猜测的一般,她穿越了。她附身的原主也叫林蔚然,出生于南阳侯府,父亲林桓嵘承袭爵位,原主乃其嫡次女。她上有父母嫡兄嫡姐,下有弟妹。本该金尊玉贵地长大,然后风风光光地嫁人,一世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一切也是这样发展的,风光的及笄礼刚过半年,只等明年三月初自小定下的未婚夫来迎娶她,然后生子主持中馈,相夫教子,老来含饴弄孙,这一生就堪称圆满了。
可惜一切都在上个月戛然而止。上个月发生了一件颠覆她一生的事,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竟然不是南阳侯府的根苗。
上个月,他爹南阳侯林桓嵘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名唤林昭然。说她才是真正的侯府四小姐,他的嫡次女
原主当时就懵了,她爹说那小姑娘是侯府四小姐,那她是什么
当时南阳侯简略地将事情的真相说了说,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唯独原主懵懵懂懂。
这事儿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原主当时脑子木木的,什么护国寺互换抱错,全然没听进去,听到后面,得知了她真正的身份,一个耕读之家的次女,听完她当时就昏了过去。
这一个月里,林蔚然过得浑浑噩噩。
侯府没人理会她,她院子里的下人也是人心浮动,懒散得紧。林蔚然也没管,再说她出身不正,管也管不着。
得知身世之后,她一直担心自己会被侯府扫地出门。相比于陌生的农耕家庭,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如果能留在侯府,无疑会好很多。
林昭然回来后,南阳侯夫妇就不待见她了。这是她晕倒醒过来后次日前往主院请安时发现的事实。所以,这一个月里,她尽量不往侯爷和侯夫人跟前凑。然后原主尽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多呆些时间,尽孝心。
老夫人对于她的去留一直没表态,这让原主心生希冀。
本来原主努力的方向也不算错,如果原主能一直坚持下去,或许真能如愿留在侯府也不一定。毕竟嫁妆嘛,可厚可薄,偌大的南阳侯府,也不缺她一副嫁妆。
即使最后她仍旧免不了要离开侯府,老夫人也会看在打小抚养了一场的份上多给一些东西傍身。
至于说她可以求助于打小定下的未婚夫,这事她没想过。她的未婚夫是陈郡谢氏年轻一代的青年才俊。其实两人所见不超过三次,每次不超过一刻钟,哪有什么情谊可言啊。而且,这桩婚事说起来算是侯府高攀了。
俗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南阳侯府传至林桓嵘这一代,若无大功劳,等世子继位时,怕是要降爵了。
而陈郡谢氏正是人才辈出,斩露头角之时,更别提原主的未婚夫谢洲是谢家当代的翘楚,他日官拜九卿也未可知。
况且她的未婚夫谢洲才不到双十年华,端的公子如玉风华无双。这样的人中龙凤,便是与南阳侯的嫡长女相配都绰绰有余,何况原主这嫡次女
原主能捡这个漏,多亏了老侯爷与谢洲的祖父有大恩,并在当年为各自的后代订了一纸婚约,林桓嵘这一辈没有结亲的机缘,到了第三代才有。
谢洲少有才名,而南阳侯府江河日下,林桓嵘拿着信物巴巴地登了谢氏一族的大门,话里话外都说要完成老侯爷的遗愿,无奈之下,谢氏只得认下了这门亲事。
而林桓嵘的嫡长女比谢洲年长五岁,这才让身为嫡次女的原主捡了便宜。
可原主和谢洲前后只见过三面,深厚的情谊是无从谈起的。再加上这桩亲事,完全是侯府恩泽,她实在不好越过侯府去私下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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