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埃利乌斯还是没有说动他的皇帝放弃这场战争。反而因此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最近一段时间的不顺心,年纪的增大,在沙漠中的不适应……等等等等的事情,让巴西尔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特别是在参与一系列的会议的时候,或者宴会,或者别的什么活动――总之,任何的群体性活动,都会让这家伙怒火中烧――因为人们的目光,话题,恭维甚至是敌视,忌惮和愤怒总是冲着埃吉尔去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焦点总是埃吉尔,引人注目的总是埃吉尔……
而巴西尔二世……好吧,罗马皇帝的确地位崇高,实力强大。但是鲜少有人将他当成是“自己人”。甚至有不少人并没有将他视为十字军的一份子。而是将之视为十字军的盟友,这样一个更显得疏远的身份。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人都记得前两年的那次战争,东正教信仰的罗马帝国全面入侵欧陆的事情,也还记得第二次布达佩斯之战,当时还是国王的埃吉尔的宣言:“现在,他们又来了,想要再次奴役我们!”而除此之外,一些国家与东罗马之间的仇恨更加的刻骨铭心。特别是匈牙利国王阿提拉。眼看着巴西尔的时候,那眼中分明的,完全不加掩饰的,全都是仇恨……
“真是没意思。”就这样,对方不欢迎自己。而自己实际上也看不上那些“野蛮人”。双方经历了不少的不愉快之后,再有类似的活动巴西尔二世就不去参加了。这也让双方的隔阂继续加深了。
其实,事实上,巴西尔二世对于埃利乌斯的提议并不是没有听进去。事实上。他也有些受够了在这里的战争了。他不是傻瓜,眼看着埃吉尔在圣地的经营,就知道自己实际上没什么希望了。与其指望着这一会儿在圣地与埃吉尔争锋。还不如等到埃吉尔退走之后,拉拢并且影响埃吉尔分封在这里的,距离诺曼本土很遥远的封臣们。至于埃吉尔是不是会真的遵守与巴西尔二世之间的新的条约。还是像之前克里米亚那样。找个机会将条约撕碎……这个可以到时候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埃吉尔说话不算数,巴西尔二世又能如何呢?满世界的嚷嚷自己又被那个诺曼小子耍了。他不讲信用?皇帝可丢不起这个人!
在东罗马帝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制裁诺曼人的时候,除了抗议之外。巴西尔毫无主意……
“这场战争要是能早点结束就好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十字军再没有向耶路撒冷发动进攻。每一天倒是有一些熟悉阿拉伯语的人跑到耶路撒冷城门口大声辱骂,希望能够吸引对方出城交战。但是耶路撒冷四面城门老早就被萨拉丁用大块的石块封死了。就是阿拉伯士兵们想要出去都没办法。所以这样的骂阵最终都是以失败收场的。
而除了这样失败的骂阵之外,双方偶尔发生冲突的地方。就是在西侧城墙那里。那座被十字军攻破的高塔了。阿拉伯人每天都会对着那里发动几次攻击。但是在连续一段时间攻击无效之后,阿拉伯士兵的进攻便显得有些应付差事的意思了。
除此之外,十字军与阿拉伯人之间再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萨拉丁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他不清楚十字军,埃吉尔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阿萨辛们从城外带来的最后的消息,已经是五天之前的了――在十字军大军围城之后,在耶路撒冷城外活动的阿萨辛们便传不进来任何消息了。而在城内的阿萨辛,即使是要维持城市治安。打击诺曼安插进来的间谍都不够用。在两次派阿萨辛出城,最终都音信全无之后,萨拉丁不得不放弃了类似的尝试。…,
“他绝对在策划着什么阴谋――绝对是这样没错。但是。究竟是什么呢?”最近一段时间,萨拉丁在指挥军队加固城防。修补之前十字军攻城所造成的伤害的同时,便在不断地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而就在萨拉丁思考着这样问题的同时,在耶路撒冷昏暗的地牢之内。肮脏,恶臭,污水遍地,干草从中满是跳蚤和臭虫,老鼠也不时出没的监牢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应该,是大马士革吧。”
说出这样的话语的人头发蓬乱,身上肮脏的刻意。衣服也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换过几手的――原本的那一件已经被狱卒抢去据为己有了。
“的确有些本事。”与他对话的那个人穿着阿拉伯风格的袍子。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石块在摩擦一样。
“我现在,也就只有这点值得骄傲的东西了。”被关在里面的新囚犯这样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萨拉丁呢?倘若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定会赦免你的罪行。”监牢外面的人紧接着这样问道。
“倘若,我要是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的话,说不定反而更有效。但是,功勋……我给他卖命了十几年。最终结果怎么样?”那人轻哼了一声,这样说道。
“也就是说,你可以考虑我主君的条件了?”
“哼……”然而,听那人这样问,囚犯却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
“看看你现在的情况,你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我的主君所开出的条件已经够好的了。”那人看囚犯这样的态度,稍微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候,监牢外面,身穿着显得有些破烂的扎甲,满脸不耐烦的狱卒出了脑袋,这样子对着那人大喊道:“喂!送个饭而已,要说那么久吗?!赶紧滚蛋!”
“就要完了,就要完了。”那人在对着狱卒说话的时候,却是换了一个声调,显得谄媚而低下。同时连连点头哈腰。
“切……真是,别看之前是个大将军。到了这里就跟个老鼠一样……”那狱卒嘟囔了一句,之后再次提醒道:“那就快一点!要不是看在你给了不少钱的份上,老子才不让你进来……”
“诶,诶。多谢,多谢。”那人打发走了狱卒,之后再转过脸去,小声的对囚犯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的。仔细考虑考虑吧。”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那囚犯在确定那人走掉之后,这才迫不及待的将他带来的餐篮打开――结果发现里面的两个碗都是别人吃剩下的,就只剩下一点面包渣和一点肉末……
“你妹!!!”
吃了将近一个月馊臭的黑面包,差点因为营养不良挂掉的昭海尔破口大骂。然而仍旧以最快的速度舔干净了盘子里的面包屑,又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所有的肉末,仔细的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剩下什么。之后便把那点肉末捏成一小块,放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咀嚼……就好像是在吃着无上的美味一样……
紧接着,这位将军嚎啕大哭了起来……对于前任主人萨拉丁的恨意也愈发的深了。
当昭海尔被萨拉丁下狱之后。埃吉尔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与阿萨辛教派的多次交手之后,更加职业,人手和资源也更多的诺曼间谍体系和情报科最终获得了胜利。与半瘫痪的阿萨辛教派呈反比。在耶路撒冷城内,在圣地,乃至整个叙利亚。诺曼的间谍和杀手们伴随着十字军的高歌猛进,势力也急剧的扩张了起来。在大马士革,在巴格达,在亚历山大和开罗。经过一连串的阴谋,暗杀和火并,诺曼间谍已经在这些城市的地下势力中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而随着间谍体系的建立,这些地区的情报也源源不断的传送到了埃吉尔的手中。让他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帝国的皇帝在得到了昭海尔被萨拉丁当了替罪羊。踉跄入狱的时候,一边暗暗感慨着萨拉丁自毁长城,一边幸灾乐祸,同时很快的想出了这件事情的利用价值。紧接着便命令如今尚在耶路撒冷城内活动,尚未暴露的间谍们昭海尔接触。想办法将他拉拢过来――两条路任他选。他要是敢拼命的话,就让他收拢旧部在城内组织反叛。里应外合攻破耶路撒冷。他要是不敢的话,就让诺曼探子们送他出城。然后作为另一件攻心的武器,打击萨拉丁的声望。同时作为战后安抚人心的道具。
而两条路,埃吉尔开出的价码也不一样。前者,倘若他能帮助埃吉尔夺取耶路撒冷的话,那么埃吉尔就愿意册封他为耶路撒冷亲王――当然,除此之外他还必须改回天主教信仰。而后者么,埃吉尔也愿意收拢这样一位能干的将军。当然,耶路撒冷亲王他是做不成了。但是仍旧可以拥有一块封地。作为埃吉尔在圣地的封臣之一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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