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秋身形高挑,容英俊,人看起来颇有侠气,大约是军人关系,入座后脊背笔挺。
曹云昭因是来蜀上任,也算和西川关系更近一层,起身介绍道:“诸位,这是罗念秋,罗将军。”点九爷那边,笑道,“我们三人以前京城念书时候,家中长辈关系都不错,因我来眉山上任,路途遥远,家里人挂念放心不下,特意让罗将军送我一程,不曾想半路遇到西川之。”
座西川家盐商自然一叠声感谢之词。
罗念秋起身道:“罗某是个粗人,挑开天窗说亮话,这次云梦山匪并非普通拦路劫财之人,而是因宜城战『乱』跑出来逃兵流寇。这些人盘踞此处实为接应,宜城方还会陆续有逃兵前来,我授命军部,既见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会带兵驻守云梦,解决西川之再回蓉城府。”
此言一出,刚才还有些惊慌盐商们慢慢镇下来。
有人问时限,罗念秋回道:“诸位不必惊慌,我已联络宜城戒严,只是为防守逃窜而来小股人马,最半月,即可安然无忧。”
谢泗泉看徐骏,见对方微不可闻点头之后,谢家主起身敬酒道:“那我就代西川城百姓敬罗将军一杯薄酒,若有什么需求,钱粮等物,我西川一全力支持将军。”
这话说出口,周围坐着盐商立刻跟着一同起身,敬酒道:“我西川一全力支持将军!”
罗念秋起身端起前酒杯,仰头喝干,亮出杯底。
没有丝毫作态,干脆利落。
西川众人也放下心来,们手里不缺钱粮,但并不想当成哪家匪兵嘴里肥羊,铡刀头上滋味可不好受。
徐骏慢慢喝一杯酒,坐谢泗泉身侧,不声『色』观察罗念秋。今天一直峡谷入口处,亲眼瞧见罗将军作为,此人虽年轻但带兵极严,和以往见那些截然不同,是个可结交之人。
罗念秋也是黄先生门下,来转斗乡喝杯酒水之后,特意去见黄明游。
黄明游隔壁一桌,桌上都是熟人,贺东亭陪坐那里,一旁还有白明禹和谢璟,瞧着气氛欢快许。
罗念秋尊敬恩师,上前亲自黄先生倒酒,陪着说句。
谢璟看对方身后,下意识等九爷出现。
罗念秋看一眼,也谢璟倒一杯酒:“和曹二后头应酬,放心,未喝。”
谢璟扶着酒杯,低声同道谢。
罗念秋觉得这人有趣,倒是生一副玲珑心肝,一点就通透,也难怪白九会亲自找上门问借兵守城。这次从蓉城出兵,虽明上说是为护送老师黄明游和曹云昭,其实是因为白九找上门,亲自许诺人情。
北白家一个人情,价值千金。
罗念秋抬眼扫过谢璟,视线略对方脸上停留片刻。
长得确实够漂亮,比以往见过都要俊俏许,白家九爷为此人开口求人,倒也合情合理。
罗念秋坐下略饮一杯,就退出去。
走廊里遇到正这边来九爷和曹云昭,开口道:“白九,我有话要同你说。”
曹云昭喝杯,狐疑看们:“你们要说什么?”
罗念秋:“说眉山军.政要人,还有当税收和府县管理,你可要留下听听?”
曹云昭一听这些就头疼:“这一路铲平匪患,还没打够?宜城那边个司令打得够凶,怎么眉山还要搞这一套,我光听着脑袋就大。”
罗念秋:“你去之后总会用得上。”
曹云昭不满:“整投靠这个、投靠那个,我可不想陷里头,我就想踏踏实实做点,建个书馆、报社也好过那些虚名。我坐轮船归国路上翻译好些书,准备印出来大家看,也发学校一些,好歹也算为开启民智做些贡献。”
罗念秋只笑,并未说。
九爷倒是附和句,曹二子。
曹云昭还抱着爱国浪漫热情,最不爱听罗念秋那一套,自诩是风花雪月堆砌,不肯和们站那谈俗公务,摆摆手道:“你们说吧,我等过到眉山再听,我先去陪陪黄先生,数年未见,甚是想念。”说完就快步前,进前头包厢,溜。
转斗乡酒楼挑高房舍,一旁走廊用粗木围栏,并未设窗。
罗念秋站那里掏出烟盒,磕一下,递九爷:“来一支?”
九爷没接,咳一声道:“不。”
“身体还没好?”
“老『毛』病。”
罗念秋自己也拿下嘴上叼着香烟,指尖把玩,并未点燃,过片刻问道:“白君瑞如何?我听闻北遇刺,身上中枪。”
九爷道:“托福,前天收到电报,已经开始好转。”
罗念秋:“我认得位西洋医生,平岛仁爱医院那里医疗水平不错,我可打电话帮你周转,送去那里疗养对身体好一些。”
九爷摇头:“堂兄挂念北,只怕不会离开。”
罗念秋倚靠栏杆那,拧眉沉默,过一会才叹道:“是会做,你们白家人都固执得很。”
厢房里传出谈论诗词声音,黄先生和曹云昭拿筷子沾酒水,竟然敲着杯盘唱起来。曹先生脸上红光发亮,曹云昭也不顾什么学者风范,这会儿卷起衬衫袖子,金丝细框眼镜倒着戴脑后,击掌而笑。
罗念秋站那听片刻,道:“曹云昭太过天真,还是和以前念书时候一样,这么年没变过。”
九爷轻笑:“总需要有一些赤子之心人。”
“说也是,唱歌荒腔走板不着调,说比唱好听,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来。”
大约想起当年之,彼此都笑。
片刻后,罗念秋道:“人未变,但世道变,北只是开始,我接到命令,下一步要开始往西南后方做准备。”
九爷问:“要打仗?”
罗念秋:“说不准,提前做些准备也好。”
九爷点头,跟道谢。
罗念秋戴上军帽,帽檐压低,灯下未能看清视线,只看到冷硬下颌,薄唇微张道:“若你见到白君瑞替我转告一句话,当年我和军校同吃同住三载,我对评价依旧不变,生逢『乱』世,守城之才,难堪大任……恕我直言,北只凭守不住。”
这话极不客气,但罗念秋并非有意羞辱,只是用平淡语气讲出,说完就颔首转身离去。
罗念秋驻军扎营,身先士卒,未留转斗乡,趁夜返回。
曹云昭喝醉酒,跟黄先生谈论诗词歌赋,不肯走,非要秉烛夜谈。黄明游年纪虽大,但也有魏晋风范,摘外头细竹枝,随意沾墨,挥散疾书,曹云昭妙语连珠,黄先生带着五六醉意泼墨挥毫,字迹龙飞凤舞,肆意畅快。
九爷留白明禹这照顾这个吃醉酒人,自己先回卧房。
谢璟是转斗乡主人,前头点灯引路。
九爷跟身后,进房间,看对方把那盏灯放桌上。烛火跳下,谢璟侧脸明暗光影下显『露』出朦胧美感,连耳畔那枚素银耳扣也泛出柔和光芒。若说白天谢璟还是锋芒毕『露』,此刻就软得,低垂着眼睛,剪灯芯,把烛火拨亮些。
“爷,屏风后头有浴桶,打热水,你泡一会解乏。”
“好。”
九爷站屏风后自己抬手解开扣子,听见脚步声跟过来,对道:“你不个月,我自己都做惯,不用伺候……”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衣服落上轻微声响,沙沙声,是一件白『色』单衣掉脚边,这是谢璟贴身穿,再之后身上空无一物。
九爷视线从赤着脚踝往上,慢慢看过一遍,落脸上。
谢璟走过去,垫脚九爷解开剩下扣子:“这些活我做惯,以后爷还是交我。”
九爷喉结微,视线牢牢被吸引,不能转离半。
谢璟浸半只手浴桶里试水温,忽然轻笑:“爷,可要我陪着?”
九爷俯身过去,低头亲吻,未再说话。
木桶宽大,足够容纳们人,只是热水兑得有些,微微作就会晃出一些。
谢璟胳膊上还有伤,这会儿半坐九爷身上,手臂抬高,咬唇压住喉咙声响。
有些撑不住时候,手肘撑对方肩上,小声求饶。
……
良久之后,归于平静。
九爷抱出来,人洗净,但也红得煮熟虾子一般,埋头躲怀里不出来。
九爷轻笑一声,捏下巴,轻轻挠挠,哄道:“这会儿道害羞?刚才怎那般大胆,勾着我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谢璟嘀咕一句“太大”,九爷听忍笑,故意问一遍:“你说什么,刚才未听清。”
谢璟埋头咬一口,磨出一个小牙印,还未解气就自己先舍不得,『舔』下齿痕处。
九爷同裹薄被中,一手搂着,一手抬起来去摩挲耳垂,拇指碰过那枚银耳扣,谢璟躲下。
九爷问:“疼?”
谢璟摇头,小声说一句痒。
九爷轻笑,拇指划过耳廓力量略微重一点。
谢璟耳朵本就灵敏,此刻更甚,从来不不过一枚银耳扣,整个耳朵只被笼掌心下『摸』下就受不住,一个劲儿往后躲,“爷,痒,不要……”
九爷把人扣住,低头附耳边哑声道:“不是痒,是舒服,爷教你怎么舒服。”
耳朵热得快要化。
谢璟歪头躲不开,抓着床单手骨节泛白,死死咬着唇才能把到嘴边那声模糊不清哼声压下去。
桌上烛火晃下,爆一声灯花,已燃得很矮,最后慢慢熄灭灯盏内。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隐约听到模糊不清声音。
不清痛苦还是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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