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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的密林深处,此时的阳光已经完全不能透过上方密密麻麻的巨树投射进来,昏暗的空间中显得有些沉闷。
入目尽是参天的巨树,因为稍小一点的树早就被周围体型庞大的树疯狂地挤压生存空间,搅碎至死。
令人意外的是巨树下面的空间却显得相对的空旷,腐殖层上横生的各种菌类,以及稀疏的灌木丛构成了单一却不简单的小型生态循环。
宫琴和图樱静静地行走在周围的枯枝烂叶上,也不知是因为凶兽都被派遣出去了,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如此的寂静,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二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图烟,这是我们看见的第几具尸体了?”
站在一棵枝干扭曲的古树之下,宫琴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具已然干瘪的凶兽尸体。
这个尸体中所有的血肉已经全部消失,有点类似于那些被宫琴吞噬殆尽的尸体,但宫琴却可以保证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这已经是她们看见的第十具尸体了。
似乎是越靠近十万大山深处,这种尸体出现的频率越高,但相对的是越往外的凶兽残骸越庞大,实力越强。
这种现象就像是这座大山中有一个恐怖的猎食者正在捕食,而这些凶兽在疯狂逃离这座寂静的有些沉闷的大山,却在半途中被猎食者追上。
“周围没有其它凶兽行走的痕迹,我也摄取不到什么独特的味道,这些凶兽似乎是凭空被抽取了浑身的血肉一般。
我的狩猎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很危险,但我却感觉不到危险究竟是来自哪个地方,或者说……这里的四面八方都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图烟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那竖直的耳朵配合着独特的狩猎直觉,从周围的每一片土地上摄取可能遇到的危险信息。
同时,远方莽古朱蟾在她的观测下移动速度越发的快速,而宫琴的能力却因为消耗过大而暂时关闭,毕竟得留下足够的体力来应付特殊的情况。
这种情况让她们犹豫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前行。
他们往十万大山深处的目的,除了躲避莽古朱蟾外,还有想借此寻找并吞噬更多凶兽来增加她们力量的意思。
但眼前所见到的景象表明,这里不但出现一种诡异的现象蕴含着莫名的危险,而且直到现在一具活着的凶兽都没有发现。
“要不我们先回去见见那只臭蛤蟆吧!它毕竟是兽王,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在没有弄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之前,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
我也趁机恢复一下体力,等下如果谈不拢,咱们还得继续跑。”
宫琴看着面前这诡异而又些古怪的景象,不由得迟疑了,随后征询了一下旁边图烟的意思,毕竟这件事还是得要图烟同意才有商量的余地。
她也不知图烟到底有什么独特的能力,居然比吸收了前任传承者遗产的自己成长的更加快速,甚至现在自己看向她的时候,都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觉得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它会告诉我们吗,它可是凶兽,而我们是人。”
图烟有点犹豫,但如果再继续向里面走,一来得不到凶兽进行补给,二来这周围的环境也让她有些不安和恐惧。
随后旁边的宫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她没有急着向森林深处前进,而是轻轻地蹲立在那具干瘪枯萎的尸体旁边,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尸体从残留的皮毛和骨骼可以大致判断出,这是一只成年之后至少有五阶实力的铁脊猪。
而且从骨架上看还比一般的铁脊猪体型更加庞大,初步判断这只猪可能有六阶,但现在却成了一具腐朽的残骸瘫倒在这个地方。
尸骸的外部皮毛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浑身的血肉却不翼而飞,唯一古怪的地方是鼻孔和耳朵等七窍的外侧皮毛上有着些许血迹。
宫琴的右手中一只泛白的骨剑缓缓伸出,轻轻的刺入了这具残骸中,探寻体内的情况。
骨髓枯萎,血肉消失殆尽,整具尸骸已经被完全掏成了一具空壳,但从残存皮毛的腐烂度来看,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天。
“这,这是什么?图烟你过来看一下,这好像是某种植物的树根。”
下一刻,宫琴的骨剑从残骸口中的牙齿上挑出了一把纠结的树根状物体。
树根被撕扯成一节一节的形状,但却拼命的纠缠在了一起,甚至有一部分深深地探入了这具铁脊猪的身体之中。
部分树根被宫琴暴力的撕扯了出来,但除了一些原本在牙齿中被咬断的根系外,大部分树根依旧牵扯在皮毛之下,略微抽动便带动了整具尸体。
“这看上去好像是榕树的树根,但又有一点不同,上面的孔有点过多了。”
强大灵魂带来的记忆力让图烟可以算得上是博学多才,特别是平常不善于交际,更是让她在知识的海洋中沉迷。
此时蹲坐下来只略微看上一眼,便清晰地认出了这个东西。
只是这种东西出现在这具干枯尸骸的嘴中,甚至还有部分探入到身体中,不禁让人有点浮想联翩。
“图烟,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这些树根干的?从耳朵和嘴巴的各个角度刺入身体中,然后将所有的血肉吞噬一空。”
宫琴的声音有点犹豫,但还是疑惑的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虽然确实存在吃肉的植物,但那多为藤蔓和多肉植物,配有相对应的消化器官。
榕树的根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血肉和骨髓吞噬一空,你看它嘴里的这些根这么容易折断,是怎么做到将一个大约六阶的凶兽困在原地的呢。
而且从外围到这里,一路上我们遇到了那么多尸体,它们的死状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我们却没有看到一株榕树的存在。
榕树可是一种可以独木成林的存在,它的出现一定会挤压周围很多树木的生存空间。
现在既然周围没有,要么这根本就不是榕树的树根,要么……这个树根可能来自其他的地方,比如……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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