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低下头,邢昀愣了,饭都不吃了。不会吧,第一次,他爸爸能把小爸说的低头?
谁先低头谁就是认输了啊,他小爸,认输了?
邢彪也吃了一惊,不会吧,他把苏大律师吵赢了?
妈的,我颈椎病犯了,一直抬头看你,我脖子疼。你给我蹲下。
邢昀喷饭了,小爸,你好威武霸气!
邢彪赶紧绕到他背后给苏墨按着肩膀,颈椎。
行啦,别吵吵了。身体不舒服你还闹。要不要我给你拔个火罐啊。
往下一点,疼得要死。
谁让你平时都对着电脑,没事了起来活动活动。这里吗?这么按着疼不疼?
吵架?吵成这样?
邢昀乖乖的吃饭,什么都不用说了,一个给了台阶,一个给台阶就下了。
这不嘛,两口子又靠在一起说话了。感qíng复合的绝对神速。
这就是他们家吵架的模式,吵得再厉害,离家出走,滚出家门,五分钟就能好。
好,明天我道歉去。但是你也要跟他保持距离。
话这么多呢,继续按摩。
媳妇儿,今天一起泡泡热水澡,就能好点。
滚。
大浴室里,一起泡澡,再喝两杯小酒。
邢彪坏笑,苏墨给他一拳,吃饭去了。
他媳妇儿,就这样。好玩吧,高高在上吧,其实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制服他也很有办法的。
听说,你要娶老子番外十一白发
某一天早上,苏墨起chuáng去洗手间,看见邢彪对着镜子,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
邢彪没回答苏墨,而是凑近了镜子,侧着头,摸着鬓角头发。苏墨凑过来看看,也愣了,有几根白头发了。
邢彪摇了一下头,凑过来啃了一口苏墨。
媳妇儿,我给你煮豆浆去。
苏墨有些异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看到他长了白头发,突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们结婚的时候,邢彪三十,现在,儿子十二了,邢彪这都四十多了。天天在一起,也没觉得他变老,还是跟三十岁那样,身材还不错,胖了一点,也就一点点,胃病从来都没犯过,苏墨管得紧,前年身体检查,说血压稍微高点点,苏墨就给他定了食谱,少油少ròu,不许喝酒了,要喝酒也是每天睡前一杯红酒,还是那么跟他逗贫,感冒了还会扑在他膝盖上撒娇,心qíng不好了就要哄,跟着儿子胡闹,像个大儿子一样。
不知不觉间,结婚这么久了,还象他们前天结的婚,昨天有的孩子。
每个人都会老,都会死,盼着孩子长大了,他们也老了,在壮年,这白头发都有了。
邢彪其实cao心的事儿挺多的,生意大了,他管的事儿多,这儿,那儿,各个场子公司的他都要管。家里他比自己更cao心,担心自己的身体,担心儿子,担心父母,儿子是不是调皮了?自己是不是感冒了?父母心脏不好要不要找个专家看看?
自己不睡觉,加班,他就一直等,等到他回房,聊会天,说点贴心嗑儿,一早都没起呢,他起来准备早饭。送了这个上班,叮嘱小的好好上学。
自己呢,心qíng不好了拿他出气,不合心意了,跟他吵嘴,bī着他跪墙角,罚他背刑法。时不时的用点家庭bào力,武力镇压。他都嬉皮笑脸的哄着,可怜兮兮的叫他媳妇儿,自己高兴了,他才长出一口气。
说到累,邢彪更累吧,这个家,他是保护伞,张开手臂,把他们父子保护在里边,风chuī雨打,电闪雷鸣,都不会让他们父子俩受到一点,他一个人承受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白发,他却有了?除去年纪,他比自己cao心,比自己更累。这个爷们,辛苦也不会说,累也不会说,真的遇上难事了,他自己扛了。
苏墨眼眶有些发酸,他对邢彪,有时候,太苛刻。
还有一个四十年吗?等到都老的老掉牙了,都快死了,再回想着,我年轻的时候对你太严苛了,那不是太晚了吗?
对他好点,再好点,让他少cao点心吧。
又觉得吧,是啊,时间好快,觉得日子刚过起来,依旧朝气蓬勃,眨眼的时间就过了十几年,那往后的很多年,让人充满期待。
何不就,往后的几十年,对他再好的。
换好衣服出来,看见邢彪正让邢昀赶紧吃饭,邢昀对油条豆浆无爱,他哼唧着,爸爸,我去肯德基吃早饭行吗?
不行!
好儿子,快吃饭了,那东西没有我做的好吃,不就是粥吗?晚上爸爸给你做,先把豆浆喝了。
邢昀腻味着,小孩子都挑嘴,这就撕开欢的撒娇了。
邢彪一直都宠儿子,把油条泡在豆浆里,送到儿子手边,亲亲他的脑门。
好儿子快吃饭。
邢昀也看到邢彪鬓角的白发了,呆呆的哦了一声。
媳妇儿,我把你豆浆放糖了,快趁热喝了。
苏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的呢,一起吃。
我的还在打浆机里,你们爷俩先吃吧。
苏墨拿过一个碗,把自己的豆浆分给他一半。
喝了。
不用,我等一会。
赶紧的。
邢彪哦了一声,赶紧吃饭。
儿子,你不是说下午要去买文具吗?我接你去。你在校门口等我。
不用,爸爸,我自己可以买,也不远,文具城也就三站路,我会坐车。
我有点不放心,你再给拐卖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拐卖我啊。
背着书包趴在爸爸们的脸上吧嗒一口。
爸爸,小爸,我长大了,我会照顾你们的。
跑出去上学了。
爸爸老了?怎么会有白头发了,是不是自己不乖,让爸爸太cao心了啊。那他要做一个独立坚qiáng的男子汉,慢慢长大,成为爸爸的左膀右臂。
这兔崽子今天这么反常啊。
长大了。
苏墨没说别的,看着他又要去拿打浆机,苏墨快一步站起来,他抢过去,给两个人倒上豆浆。
晚上想吃什么?阿姨问晚上的菜呢,我好去菜市场买回来。
我去吧。
你知道茄子土豆多少钱吗?再说了,你工作挺忙的。
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好像没去过菜市场。挺新鲜的。
那我不去了。你去啊,千万别买错了。学会砍价。
你cao不cao心啊。
怎么不cao心。
那往后少cao点心,分给我一点。
邢彪奇怪了,摸摸苏墨的额头。
媳妇儿,你没发烧吧,说什么呢,我cao心我乐意啊。家里就你们爷俩,我不cao心你们我cao心谁去。
赶紧吃饭。
是啊,家里就你们爷俩,我少了那个也不成。
邢彪一整天都觉得奇怪,怎么回事啊,苏墨跟儿子,都有些奇怪,什么生日到了?没有啊,生日过了,为什么突然间他有一种做了国王,被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
哦,对了,跑去张老头那一趟。指了指自己的鬓角。
我还年轻力壮的呢,咋就长白头发了?
肾虚呗。
张老头眼睛都不抬。
我可以跟我媳妇一夜七次,什么肾虚啊。才不是呢。
天天一夜七次?你没事吧,不对,你媳妇没事吧。
张老头很怀疑,那还能活吗?再了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苏墨绝对会成人gān。
色老头,我们两口子被窝里的事儿你都管。
老头给他诊了脉,又巴拉巴拉他的头发。
这到了秋天,人多少有点虚,别天天七次了,一个星期有个三次四次的就不错了,给你开点药,吃几副就好。
我说呢,三十如láng四十如虎,我这龙jīng虎猛的年纪,怎么会长白头发。
四五根,这有什么啊,到了五十,六十,白头发就会更多。
那你多开几副药,我媳妇儿也会虚。正好我们两口子一块喝。
老头哼他。掏出一个酒坛子。
我用几十种糙药泡出来的大补酒,你们喝一个秋天,qiáng身健体,培元固本。
还不等他回去呢,苏墨电话一个一个的打过来。土豆他要一块钱一斤,贵不贵?茄子要圆的还是要长的?彩椒要什么颜色的?是要乌jī还是要大公jī?是深海鱼还是鲫鱼?
这哪叫苏墨去买菜啊,这叫邢彪遥控指挥。
邢彪着急了,苏墨没买过菜,能行吗?赶紧赶到菜市场,看到苏墨一手的菜,一手的鱼,从老头老太太里挤出来,衣服乱了,皮鞋脏了,深蓝色的西装上还有几根jī毛。láng狈的很。
看见邢彪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邢彪心疼坏了。
祖宗啊,你说你跑来买菜gān啥,这搞得灰头土脸的。
不能什么事儿都要你cao心,我也可以帮你分担。
苏墨长出一口气,艾玛,买菜太累了,比他接什么案子还累。邢彪天天买菜,也整天这么累啊,怪不得他要长白头发。
小事儿不用你管,你是gān大事儿的,看把你累的。
你也会累。
我习惯了,不怕。
我怕。
苏墨抬手摸摸他的鬓角,
彪子,我还没过够呢,觉得前天刚结婚,我们还都是三十岁那个年纪,我一直以为你能活到一百岁,一直这么年轻力壮的,可我忘了你也会老,会累,白头发都有了。今早我看到,有些心疼。还没好好相爱怎么能老呢。
啊,你说这个啊。
邢彪嗨了一声,笑了。指了指后座的酒坛子,几包中药。
张老头说,我身体奔儿棒,好着呢,就是入秋了,都会虚一点,吃点汤药,多吃点核桃,黑米,芝麻,很快就养过来。
再者说了,我老不老,你不知道吗?我三十岁跟现在,有区别吗?一样gān的你哭着求饶。
邢彪嘿嘿的坏笑,摸着苏墨的腿内侧。
这么多年,我还就稀罕你在我怀里哭着喊老彪,受不了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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