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枯树精所存在的岁月,比陈凡活的都久,曾经在汶水河上所发生的一切,它也全都知晓。
对于我的情况,它更是了解,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它却没有十分痛快的告诉我,而是对我沉声回了一句:“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能力去干涉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陈凡那个家伙,也不是一个善茬,你在他心中,也有了非凡的意义。他不告诉你你娘在哪里,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若是我和你说了,很可能会让他针对我,我还真不想招惹这个家伙。”
记得第一次陈凡出现的时候,就把老枯树精给吓走了。
那个时候,我也涉世不深,对很多状况并不了解,可是如今我知道的也多了,在我看来,陈凡虽然是手段通天,拥有神秘莫测的能力。
可老枯树精也绝非如此惧怕之人,他对陈凡的恐惧,有些超出正常的范围,对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态度。
我心中很怀疑,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您就这么怕陈凡?以您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害怕他吧?”我说了一句。
听到我的话,老枯树精语气变得有些尴尬,对我解释道:“其实也说不上是怕,主要是当年在汶水河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他有些发憷…另外,有人曾经交代过我,尽量不要和他为敌,所以长久以来,我们虽然都在汶水河,可我总是躲着他,也不想和他冲突。”
老枯树精说话很有分寸,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他对陈凡的“恐惧”,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因为某些人的叮嘱和交代,是不愿和他发生冲突。
让它不顾自己的脸面,宁愿退一步,都不发生矛盾,说明交代他的人,绝非不是普通人。
只是我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老枯树精如此的给面子。
“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都能够这样为威胁住您。”
老枯树精没有回应,而是说了句:“这件事情你别问我,我答应过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就希望你能够理解,不要让我为难了。”
话说到这里,再追问就是我的不对了。
毕竟谁都会有难处,如果老枯树精不是真的为难,肯定也就告诉我了,毕竟在其他事情上他也没有瞒过我。
我只能寄希望于河神了。
汶水河只是一条小支流,范围不大,我们在水中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平台深水之中,水底不是淤泥或者碎石,而是一整块的基石,也不知道水下是什么断层,竟然能够形成如此大的一块平台石头。
石头上面布满了青苔,比周围的地方都要干净一点,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老枯树精将我送到这里,对我说道:“河神就在这里,你自己找它吧,我就先回去了。”
它不想和河神过多交流,留下这么一句话,直接就离开了,根本不给我再说什么的机会。
我看着脚下什么都没有的石台,冲四周喊道:“河神!河神!你在这里吗?”
喊了几声,周围水中传来一点震动,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随即转头看去,发现石台之上出现了一条小蛇。
正是汶水河河神,它在水中快速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也是不敢爬上我的身体了,在我面前停下,惊奇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呀?”
我将手上的定水神柱往前面一递,在石台上敲打出清脆的声音,开口回道:“答应你的事情呀,我带着定水神柱过来了。”
听到定水神柱的名字,小蛇眼睛都等圆了,身体猛地一下子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的激动。
之后,它围绕着定水神柱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
“这就是定水神柱,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呀…”口中还进行着点评。
听到它的声音,我说道:“原本定水神柱是很高大的,只是不方便携带,我就变小的带过来。”
小蛇却摇了摇脑袋,道:“我说的不太一样,并不是指定水神柱的大小,而是指定水神柱的气息,里面明明有我掌控着的分水剑,为何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呢…照理说,你一来这儿,我就应该能感应到分水剑的气息。”
十三柄分水剑,乃是十三个河神的重要法器,河神和分水剑是心意相通的,就算是熔炼成定水神柱,那内部也是各自独立的。
作为汶水河的河神,感应不到自己的分水剑,自然让它觉得奇怪。
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不了他解释。
河神看了一会儿,自己也没有琢磨出为什么,就暂且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了。
它看着我,问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有了这么大的能耐。既然都能够让定水神柱自由伸缩大小,肯定能够轻松控制了。这一次帮我镇压汶水河,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讪笑一声:“能够控制定水神柱,完全是机缘巧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至于镇压汶水河,我尽力就是了。”
在黄河入海口,没有人控制定水神柱,也没有刻意施展它的能力,依旧拥有强大的震慑能力。
我在其中稍作干预,肯定会有更好的效果,应该不至于太困难。
小蛇又说道:“这段时间汶水河是彻底乱了,九龙拉棺多次出现、还有龙门之事,以及蛟龙闹腾的那几天,让整条汶水河都快变成死河了。若是你没有别的事,那咱们就事不宜迟,准备开始吧。”
我点点头。
“没问题,我是时刻准备着。不过呀,待会儿我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若是你没有困难,还希望能够告诉我。”
河神疑惑地扫了我一眼,听出了我所说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沉默片刻,问了一句:“什么事,要不要你先说,万一我在帮不上你的忙…”
我连忙解释:“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以此来威胁你,早就答应你过来帮忙镇压汶水河,至于我的这件事情,也是临时起意想到的,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河神可能以为我是以此来作为交换,显得有些凝重。
听我这样一说,它才缓和了一下。
“行,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不会推辞的。”
谁也没有深究我的问题,之后便开始说汶水河之事。
汶水河现在是整条河的状态都不对劲,急需要将混乱的力量完全镇压下去,让它重新恢复平静。
这样水中的生灵才能够有安稳的环境生存下去,否则在持续一段时间,可能水里面都没有活物了,到时候真就成了一条死河。
因为我之前也没有催动定水神柱镇压河流混乱,一切都是摸索前进。
经过我和汶水河河神商议,决定先从入河口开始,先在那儿尝试一番,看看利用定水神柱镇压之时,有什么样的效果,之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随机应变。
摸着石头过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们来到了入河口,在入河口的水流之中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入河口连接着黄河的主流,水流要大一点,更显得宽广一些,在水下也能够感觉到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将定水神柱竖立在水下,将一定准备妥当。
之后,我便双手握住定水神柱,催动体内的黄河诀,力量渗透进入神柱之中,意念也将其紧紧包裹住。
定水神柱缩小到这样的形态,并非是靠我的控制,所以我现在要释放其力量,可能也需要解释出它本来的样子,也就是在黄河入海口凝炼成形的状态。
没有准确的办法,我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控制着定水神柱,慢慢的进行着尝试。
定水神柱之中有了蛟龙身躯和灵魂的融入,十分容易控制,对我也没有任何的排斥。不过,我的力量却和神柱之中的力量进行着融汇,仿佛是在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很快,我的身上就又出现了鳞片,并且和定水神柱结合在了一起,导致定水神柱之上也出现了鳞片。
我的意念完全沉浸于其中,并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在意识之中感应到,我和定水神柱如同水乳交融一般,融合在一块儿,仿佛成为了一体。
在这种融合、混沌、不知自我的情况下,在某个时刻,忽然之间从一个点爆发了。
我感觉到定水神柱好像是爆发的火山似的,涌出了大量狂暴的力量,向四周喷涌而出,让我也受到惊吓,不由得猛地后退了几步。
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定水神柱,已经不再是小巧的石棍,而是变成了擎天的石柱。
神柱之上,弥散着无形的力量,周围的水虽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我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力量从神柱之上,一圈圈的弥散出去,开始镇压着汶水河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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