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九一路上并没有耽搁,加上又是顺水而行,没有任何阻碍,也不需要绕路,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便到了黄河入海口。
黄河奔流,经过很多不同的地势地形,河水在各个河段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地方波涛汹涌,有些地方泥沙浑浊,还有的地方水势较大,而这黄河入海口已经临近海洋,水流平缓一下,水势也不是特别大,不过水质却大为不同了。
海水和淡水混合的水质,所蕴养出来的生物,比如鱼虾鳖蟹之类的,既和淡水的不同也和海水的不一样。
就像是一片全新的水域。
此处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和内陆完全不一样,这里的航运码头已经开始发展,生活和经济都和外界接轨,条件也比较好。
我们在水中,经常会听到远处传来的汽笛声,这是轮船出海传出来的声音。
也正如小九所说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黄河道上的势力,黄河捞尸人、憋宝人、岐黄大夫都不曾在此处,是一个安静的地带,正适合我们行动。
不过呢,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
既不能够太靠近海,也不能够过于远离,还不能够被人发现了,又要适合凝炼成的定水神柱,这就需要好好考量一下了。
以我的眼力和能力,也看不出什么来,一切都要靠小九了。
她带上我绕着黄河入海口慢慢的转悠一圈,在水底到处寻找,标记了几个地方作为备选之处。
不过这些地方都存在着弊端,不是完美的选择。
一直到天黑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我们也几乎看遍了这片水域,能找的都找过了。
小九停下来,抬头望了一下,眼睛是闭着,可似乎一切都无法阻挡她的“目光”,能够看穿所有的一切。
随后,对我说了句:“水下咱们看过了,趁着夜里,再到岸上去,观察水上的情况。”
说完,她便往上游去。
我也紧跟着上去,这几天我在水里,也是憋坏了,虽然呼吸不用担心,各种手段和能力,可以让我在水下待上好几天都没事。
不过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二十年了一直生活在岸上,一下子让我变成“水中生物”,肯定是不适应的。
从水里出来,就游上了岸。
上岸之后,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无比的舒畅,吹着水边的凉风,也是极为清爽,还是这里让人觉得舒服。
小九没有我这么多的感受,她遥望着广阔的河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之后,见她不言不语,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咱们在水下找地方,来水上面能看出什么来呀?”
小九回答:“任何的事物,都存在两个面,即为阴阳。有阴有阳,方才是完整的。同样的道理,咱们是在水下找地方,可黄河不仅仅是水,它也是存在于陆地上的,所以不能仅仅在水中看,还要在水上看。水下观形,水上看势,如此才能判断是好是坏。”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
事分阴阳,完事都具有两面性,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
可是水下观形、水上看势,我就不太清楚了,也不是很明白里面的奥妙,可能也是自己的境界还达不到。
小九没再说话,忽然抬腿向前面走去,双脚直接踩在水面上,比蜻蜓点水还要微妙,水面上都没有惊起任何的涟漪。
我没有这种本事,只能在岸上跟着她。
她就好像一个会看风水的先生,一会儿看看水,一会儿又看看旁边的山,手上还时不时掐算一下,还会蹲下身去,将手伸进河里,也不知道是在找寻什么。
这样搞了大半夜,一直到下半夜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我们也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她一直左左右右的转来转去,把我给搞得掉了向,分不清什么东南西北了。
小九上岸来,直接对我说。
“我看中了三个地方,就在这三个地方选了。可惜呀,你的天目地眼被毁掉了,要不然以你的目力,我稍加刺激,你必定能够看出最合适的地方。”
天目地眼之事,小九已经提过好几次了,可是何来天目地眼之说,我自己却还不知道。
“天目地眼究竟是什么说法?”我问道。
小九望了我一眼,简单的解释道:“是一种特殊的眼睛。拥有了这种眼睛,就可以看透天上地下的任何事物。只不过天目地眼既然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也会因为看到这些,而承受着极大的因果,最后会遭到反噬,不得好死。”
天目地眼这么霸气的名称,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极大的天赋或者异能。
就比如婆婆的重瞳似的。
却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凄惨的下场,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并非好事。
“还不得好死?那我怎么也没有看到什么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好像也没有异常之处啊?”
确实是这样,大蛇图案在我背上有段时间了,而我得到三蛟食日,也有好些时日了。
可我并没有感觉自己能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啊。
倒是大蛇在得到三蛟食日的力量,睁开那只眼睛的时候,我的眼睛也跟着灼热疼痛不舒服了,但也没有感觉到是什么特殊的目力。
小九轻声道:“那是因为你的天目地眼,只是形成了一半,加上你也没有足够的力量睁开,无法唤醒其力量罢了。”
可能是知道我还是不能够理解。
她便又开口说道:“天目地眼,是通过你背上的大蛇图案引起的,也就是和你体内蕴含的特殊血脉有关系。那大蛇图案之间不是睁开了一只眼睛吗,实际上也就是为你开启了天目地眼,相当于你获得了和大蛇等同的目力之能。”
听这意思,大蛇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
而当初三蛟食日所形成的眼睛,其实就成了隐藏在我眼睛深处的力量,让我获得了天目地眼。
但眼睛只睁开了一个,所得的天目地眼并不完整,连我自己都不曾发现。
也唯有小九这种见识广博之人,才能够看出来,我这是天目地眼。
我还没有说话,小九就继续说道:“幸好你这天目地眼并没有完全睁开,也没有获得其力量,若是真将这一切都加诸于你身上的话。可能你就已经被反噬了,到时候诸多因果加在身上,想活命都难啊。”
小九自然是不会骗我的,她也不会夸张什么,既然这么说出来了,肯定就是会有这样的结果。
天目地眼的出现,和三蛟食日有直接联系。
因为是三蛟食日才让大蛇图案睁开了眼睛,本来我还以为三蛟食日的力量被大蛇所得,会让它更加强大,说不定会对我有强大助力。
再者,当初汶水河的神秘人也在,他知道这个情况,而他对我也没有敌意,我就自然而然觉得没有什么危险。
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我梳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面有数了。
而后,才询问道:“天目地眼比之重瞳又如何呢?”
“重瞳,乃是凡人之眼,也就是肉胎凡眼,能够看破虚妄不假,可是也有很多是它所不能够看透的。但天目地眼确实天地神眼,不是肉体凡胎能够孕育出来的,你能够承载得了这一对眼睛,想来也是因为身体的特殊性。”
小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天目地眼,要比重瞳还厉害,是超越于重瞳的眼睛。
我了解了天目地眼的奥妙,也知道了它的利弊,心里也有防备了,日后就算是把眼睛从假小九那里夺回来,也是需要小心万分。
思绪恢复正常之后,我就指着自己剩下的这枚眼睛,对小九说道:“天目地眼只剩下一只眼睛了,要是有可能帮得上你的话,那你就说吧,我替你看看哪个地方比较合适。”
小九面对着我,沉思了半刻,心里面应该是有些拿不准。
“你就只剩下一只眼睛,天目地眼也变得更加残缺了,若是借着我的帮助动用眼睛的力量,我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别的后果。”
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这眼睛被挖了去,送回来都能够自己长得完好如初,又有什么后果是承担不了的呢。再说还有你在,这天目地眼又已经被分开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就让我帮你一点小忙吧,免得我心里面会自惭形秽,觉得帮不上你,有伤自尊心呀。”
最后,我还自嘲的开了一句玩笑。
小九听到我的话,也是不由得咧嘴一笑。
“你呀…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呢…”
我哈哈一笑:“哈哈,咱们也别废话了,都过去大半夜了,你看看我如何能够帮得上你,快点为你看看吧,要不然我跟着你什么忙都帮不上,真觉得很无用啊。”
“好吧好吧。”
小九答应了下来。
她开口对我说道:“天目地眼的强大目力,我是没有办法为你开启,但是我能够在现在的基础上,帮你暂时恢复一时的天目地眼之力。”
“好,来吧,用什么办法?”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内心对天目地眼的能力还是充满了好奇心的。
小九开口回道:“你应该听说过一个词,名为‘画龙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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