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田雄紧咬牙关,他准备抬手起剑,却再次心生预警,霎那间,一道剑光在他左手边劈落,他后退半步,一道剑光在他右手边窜起,他再退半步……
沈子凡手起刀落,一斩再斩,矢田雄一退再退,退的不仅是他诚惶诚恐的步子,更是他那一往无前的剑道之心。
矢田雄被逼到墙角,冷汗如雨般淋湿了他的身躯,更淋湿了他作为剑士最后一抹自尊。
他被那个新生像猫捉老鼠般戏弄,十余道剑光过后,他终于明白,他甚至都不是那个新生的一合之敌!
示现流的袈裟斩本就是一锤子买卖,第一招的电闪雷鸣间若是错失良机,就很可能会反过来被对方取的先机。
原来沈子凡若是有心,第一刀便能直取他的性命!
“你不仅慢,还弱得离谱!你真的是A级学员吗?谁给你的评级予以通过?校长?还是诺玛?如果是校长那他一定是老糊涂了,如果是诺玛那她多半感染了电脑病毒!”
“剑道天才?这就是你们日本分部引以为傲的剑道天才?你的剑差得离谱,心性更是垃圾!我从未见过一个偷袭不成只敢躲、却连躲都很勉强的败犬敢说自己精于剑道!”
“你这个年龄……怎么可能这种身手!”矢田雄喃喃道。
他的剑道之意开始一丝丝的分崩离析直至瓦解,他不明白他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在这个少年面前到底算什么?可自己是那个宫本家和犬山家两位家主都赞叹天赋与勤奋的矢田雄!
S级!一定是因为这个新生的血统太过夸张!这只是血统的压制,而不是剑道的胜负!
于是矢田雄大喊:“你也不过是仰仗着天赋作威作福而已,单凭剑道而论,依然是我在你之上?”
矢田雄只能如此想,也只愿如此想,不然他的剑道之心会在一瞬间崩溃!
“天赋?哈哈哈,听听可怜的矢田雄学长说出了怎样一番愚蠢的话!我真想拿录音笔录下来让传授你剑道的前辈们好好听听,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有你这么个丢人的弟子而脸红!”
“我说的有问题吗?!”矢田雄怒吼着,他歇斯底里地反问。
“原来如此啊,我终于明白你这么弱的原因了,原来剑道于你而言术大于意、天赋的意义甚至在那颗坚如磐石的剑道之心而上?”
“哦我忘了,于你而言确实如此,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坚如磐石的剑道之心,你的剑道之心是由以往欺负比你天赋更差的弱者而垒起来的,脆如薄纸、一捅就破,所以你没办法接受输给比你年龄更小、本事更高的凯撒,更不能接受输给我。”
沈子凡一边戏弄着矢田雄一边喋喋不休,身高而论他要比矢田雄矮上半个头,但他此时他是这般的高高在上,他嘴角常挂着戏谑的笑,那淡漠的黄金瞳仿佛在凝视一只抬脚就能随意踩死的蝼蚁。
“矢!田!雄!学!长!”
“在剑道之上输了就是输了,还找什么天赋、血统之类的籍口安慰可悲的自己,你以为我们是在玩玩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吗?!”
沈子凡一字一句念出矢田雄的名字,然后他抬手银光一闪,矢田雄的脸上多出一道血痕,鲜红而浓稠的血从伤痕中流下。
沈子凡最后血振、纳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朝自己末席上的座位走去。
矢田雄呆滞地靠着冰冷的花岗岩墙面,他不敢置信地摸着左脸上被沈子凡斩出的新鲜伤口,眼中攀上绝望而崩溃的神情。
他的剑道之心被沈子凡最后轻轻的一刀斩得支离破碎,十余年剑道的信仰大厦随之而崩塌。
“会长,这会不会太过了些?”有狮心会成员向楚子航问道。
他问的自然不是沈子凡给矢田雄脸颊上留下的那一道不痛不痒的伤口,而是沈子凡利刃般的话割在矢田雄心上的伤口,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愈合。
不出意料,今天的沈子凡将会是矢田雄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楚子航并没有给出回答,他仍紧盯着沈子凡身后的矢田雄,眼神有一丝凝重。
下一秒,朝楚子航问出那个问题的人恨不得重重抽上自己一耳光,与矢田雄接下来的行为比起来,仅仅是嘲讽与斩上轻轻一刀的沈子凡简直善良的像一位高洁的菩萨。
“你说得对……说得对……剑道从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天赋不是结果,剑道之心也不是结果……”
“只有生死才是结果!活下来的人就是胜利者,死亡之人只能无言败北!”
“所以你去死吧,沈子凡!”
矢田雄状若疯魔,他点亮自己的黄金瞳,宗武切压缩空气朝沈子凡背后斩去。
言灵·阴雷!
言灵序列表上序列号第十七位,能够压缩空气产生类似于炸弹的效果,作用于偷袭效果绝佳!
如果沈子凡后背被矢田雄的宗武切斩开,挟带着阴雷的刀刃就会在沈子凡身体内部炸开,哪怕沈子凡体魄再强健内脏也无法抵抗阴雷炸响,那绝对会是血肉横飞的恐怖光景!
“矢田雄,你疯了吗!”
“你作为剑士的道义呢?实在愚蠢!”
“沈子凡快躲开!”
狮心会的所有人忍不住起身看到矢田雄如此行径都深感不耻,一方面愤怒,另一方面又为沈子凡的情况担心。
狮心会中少有的几个女生甚至捂住眼睛,不敢看接下来那残忍又鲜血淋漓的光景。
只有楚子航依旧正襟危坐。
沈子凡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他左眼的黄金瞳在此之前就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沈子凡在这几秒前就捕捉到了矢田雄偷袭的画面,那画面如电影录像般在他左瞳中一闪而逝。
白痴,你以为只有你有言灵吗?谁还不是个混血种?
不过沈子凡唯有一点没看到的就是矢田雄的言灵阴雷的效果,所以在他迅速回头挡下矢田雄的宗武切时,阴雷仍是在他脑侧炸响!
宗武切被沈子凡斩飞落到另一侧墙角,发出叮当脆响。
沈子凡额头与耳朵流出鲜血,他甚至不去擦拭,而是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矢田雄。
矢田雄跪倒在地,他抬头死寂般望着那个鲜血流满半个脸颊却冷漠走向他的男人。
那不是人,是地狱而来的修罗!
从男人染血的眼里矢田雄读懂了最简单的意思: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