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以沫的回忆,缪宝完全呆住了。
她一直知道裴以沫的妈妈是自杀的,却不知他原来竟是发现自己母亲自杀的第一个人。
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爱,她拥着裴以沫的手臂,变得更紧了。
感受到缪宝身体的变化,裴以沫也收缩了自己的臂弯,叹息般地呢喃着,侧一侧身,像个小孩般将头部埋到了缪宝的怀中。
他依然在说着,“那晚也是下着狂风暴雨,还突然停电了,房间一片漆黑。看到妈妈的尸体就挂在了半空之中。当时的我完全慌了,只懂得把妈妈的尸体放下来,畏缩哭着在她一旁守着。一直哭着,哭着,连打电话报警的勇气都没有。直到第二天下午姐姐才发现了我们,把我带出了房间。从那天起,我就有了这个黑暗恐惧症。”
原来他竟孤独的在黑暗中陪着自己母亲的尸体,陪了一个晚上。
虽然他只是简单的白描,对自己的恐惧只字未提,但其中是怎样的绝望与悲痛,以至于到了今天,这‘阴’影还依然保留在裴以沫的内心中。
缪宝面‘色’一恸,嘴‘唇’开了又合,却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缪宝久未发出一声,反而是裴以沫先恢复了常态,抬起了头,勉强对她笑了笑,安慰着说,“怎么,被吓到了?其实我已经比小时候好很多,最初的几年,我在幽闭空间内几乎一遇到黑暗就会发抖害怕。成年后,这种情况已少很多,晚上不开灯都能睡觉。只不过今天狂风暴雨又停电,老‘毛’病又犯了。”
缪宝一双大眼满蕴雾气,透过暗淡的光望着他,眸光已和平时的目光有所不同。
“以沫,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会只是孤独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总会有人牵着你的手,陪你走过所有的黑暗,分享生活中的所有动人与幸福。”
裴以沫一愣,与她直直对视着,似乎想透过缪宝的眼睛直接看到她的心,那透亮明澈的黑眸,看得缪宝有种心虚的慌,忍不住便想逃离他的视线。
这时,男人已不可能让她逃离了,他的拥抱已收得更紧,一股温热的气息窜至缪宝的耳畔,夹杂着他旷远低沉而熟稔男声,令人内心悸动。
“那个人,我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以后有你陪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我的老‘毛’病就不会再犯了。”
缪宝心蓦然急跳,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语声忽然变得有些着急与敏感。
“以沫,我说很多次了,不要在节目里说这些不真不假的话,我会分不清的。”
无法掩饰的失落渐渐在眼底浮现,裴以沫黯然苦笑。
“不真不假的话?你一直都觉得我在说些不真不假的话吗?我这人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她的心跳得更快,语气更加急速,自圆其说的解释着,“明明我们就是假设夫妻,不是真实的。但你总说这些话,让我理不出头绪。”
裴以沫看着缪宝,心思缜密如他,自是不会看不出缪宝想要逃避,想用真人秀为借口推脱两人的关系。他不知道她逃避的原因,但却已经想到了让她接受现实的方式。
男人收紧手臂,用力地抱住她,以致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贴作一处,渐渐感觉出对方血‘肉’中传递出的细细温暖。
“缪宝,想清楚是真是假,不是很容易吗?只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男人眸‘色’愈深,声音带着种低沉而干涩的沙哑,原本清凉的空气中只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带出了‘诱’‘惑’的味道。
“若不相信我的话,那真实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骗你的。”
缪宝有些恍惚,对他的话还未反应过来。
男人又怎会容她反应,已闭上眼睛,俯身而下,温热的薄‘唇’向缪宝覆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亲‘吻’比外面的狂风暴雨更让人措手不及。
脑中“哐”的一声,缪宝瞬间一片空白,心不可抑止地狂跳。
本想逃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他的触碰,已顺从的闭上眼睛,木讷接受着他带来的一切。
那个‘吻’开始并不霸道,只是浅浅的,浅浅的触碰,浅浅的吸‘吮’,温柔的试探着,直到感受到她的温和,才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
缪宝脑袋晕乎乎的,被他‘吻’得全身发麻,手不自觉已围住了他,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直到缪宝如缺氧般娇喘不止,裴以沫才稍微恢复理智的,缓缓离开她的‘唇’。
“以沫。”
四目灼灼直视,倒是缪宝先开口了。
他深邃黑亮的俊眸直盯着她,闪着些不可言喻的光亮,声音温软而沙哑,期待着她的话。
“怎么呢?”
缪宝脸上一阵燥热,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才温吞吞的说,“裴以沫,房子里有三部摄影机正在拍着我们,那些镜头要不要剪掉啊?”
裴以沫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脸上,直接就怒了。
“缪宝,你这时候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缪宝坐在摄制组的开放式厨房间,一脸懊恼的咕噜喝下整杯红糖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把脸藏在手臂之间。
令人脸红的对话,已经在她耳边隐隐传来。
“天啊,三架摄影机都坏了。”小郭呼天抢地的叫喊着。
正用烤箱烤着面包做三文治的裴以沫,一副休闲的慵懒样子,淡淡的说,“我不惯晚上有摄影机拍着我,把它们都砸了而已。”
小郭狂捉头发,可惜凌‘乱’的头发都不足以表达他内心十分之一的捉狂,“裴大哥!它们也没妨碍你什么,你把机器砸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里面sd卡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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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节目摄制即将开始,文速加快,大家追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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