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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醒转过头,指节抵着鼻尖干咳一声,扛住尬聊的酸爽劲,故作镇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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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
第二节课一下课,教室里的广播箱就准时响起旋律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生物老师不得不拔高音量,将讲解一半的练习题讲完。
班主任踩着下课铃声出现在教室后门口,一等生物老师喊下课,她就紧跟着在后门喊了一声:“今天轮到高三做早操了,大家动作快一点,赶紧下去集合。”
学校从暑假期间就在新建体育馆,因场地受制,所以今年的课间操不是全校性的,而是从高一级到高三级,按照顺序轮流。
周一、周四轮到高一级,周二、周五轮到高二级,高三级则被安排在周三这天。
徐醒匆匆合上笔记本,推着王子丛从汤绵那一边的过道挤出去。
运动员进行曲的节奏清晰明朗,铿锵有力,混夹在喧闹拥挤的人潮和说笑声中。徐醒他们在臃肿的楼道里走走停停,初极狭,才通人,好在他们的教室在三楼,挤一挤也就豁然开朗了。
汤绵牵着熊欢的手,回头张望,问徐醒:“小王子被挤到哪去了?”
徐醒跟着回过头去看,整条楼梯人头攒动,王子丛占地面积比常人要大,然而他块头大却也成不了墙,反而身娇体软,像块海绵一样被人挤一挤,压一压,又白又胖的肉脸皱成一团,很快就落在徐醒他们后面去了。
早操的集合地点就在教学楼后面的大操场,小孩子也识路。徐醒他们没有等王子丛,跟着人流大军继续往前走。
拥挤的人海中,徐醒的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一抹朱红色,目光顺着那缕拖曳到地面的红线攀爬而去,穿过人潮,徐醒轻而易举地认出那个和肖舜连着红线的男生。
男生长着一副俊毅的面容,身形高大,短袖校服遮不住肌肉硬实的手臂,衬得他身边的两个女生既娇小又可爱。
两个小女生手挽着手,聊着不知名的话题,时不时就转过头去,仰起一张清纯明媚的小脸,笑得很甜地问了男生一句。男生则低下头来,挑起薄唇,漫不经心地回答一句,回答不一定合乎女生的心意,但痞帅的笑容足以吸引少女心。
画面倒是挺美好的,就是男生裆部的红线比较煞风景。
徐醒忍不住问汤绵:“嘿,那边那个男生,你知不知道他叫啥?”
汤绵正在帮熊欢整理刘海,闻声转过头来,茫然地朝徐醒所指的方向看去,嘴里问道:“哪儿呢?”
徐醒也不好指得太明目张胆,尽量用言语补充道:“你上次跟我提过他,刚转学过来就和校花拍拖的那个人。”
汤绵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姓姜,姜什么来着,姓名三个字……”
徐醒眼巴巴地等着汤绵在记忆深处里掘出三个字,身后方就传来一个磁性的嗓音,道:“姜继泽。”
徐醒下意识地回过头,就见陆彻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后,俊脸携着笑,却丝毫没能感觉到笑容的温度。
旁边的傅岱跟着陆彻往这边望来一眼,漠然的脸庞在看到汤绵旁边的熊欢之后,瞬间就如花苞绽放,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来:“早啊,熊欢。”
少年的笑很张扬,如扎透云层的旭日,对女生的喜欢不加掩饰。
熊欢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陆彻走到徐醒身旁,指着不远处的高大男生,问徐醒:“我朋友吗?昨天那个。”
徐醒:“……”
扛着被抓包的尴尬,对着陆彻似笑非笑的脸,徐醒只能装傻。
陆彻被徐醒无视也不恼火,直接冲前面喊了一声:“姜继泽。”
陆彻的声音很磁性,凭声音就能招来路人的注目,又凭外形让人一见钟情。他迎着东边而立,英俊的脸庞铺撒着灿金色的朝晖,从他旁边经过的小女生情不自禁地偷偷瞄了他两眼,目光害羞怯懦,眼波里又盛满少女心的憧憬。
陪着两个小女生说笑的高大男生原本没有注意到陆彻的喊声,反而是经他旁边的女生提醒了,这才回过头,见是陆彻喊他,姜继泽就站定在原地等着。等陆彻走近了,他双手插着裤兜问道:“干嘛?”
陆彻径自绕过他,擦身而过时甩下一句话:“喊着玩的。”
姜继泽:“……”
徐醒默默地把“姜继泽”三个音记在心里,表面上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地去寻找自己班级集合的所在地。他没有走多远,就听到斜前方的另一个通道出口传来王子丛的声音:“醒醒,等等我呀。”
徐醒循声望去,第一眼就扫到体型一个可顶俩的小胖墩,随即,目光越过王子丛前面的两三人,看到肖舜低头徐行,从侧面的通道走过来。
钻进肖舜菊部地区的红线垂落在地上,蜿蜒迂曲地爬伸进姜继泽的裤裆里。
姜继泽走在徐醒的身后,肖舜则从斜前方走向这边,随着两人之间不断缩短距离,徐醒不由得期待他们会出现什么反应,猜测着肖舜是不是会像他那样不受控制地跌进对方怀里。
徐醒站在原地,借着等王子丛为掩护,眼巴巴地观察着两人。
然而——不管是低头走路的肖舜,还是后面走近的姜继泽,两人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连在两人之间的红线既乖巧又安静,完全不像徐醒的红线那么调皮。
眼看着两人就要错开彼此,各奔一方,徐醒越看越着急,一时冲动,忍不住喊道:“嘿,肖舜!”
话音落地——
肖舜茫然地抬起头来,姜继泽也好奇地循声望去,两人的目光阴错阳差地交汇在一起,刹那间,连在两人中间的红线就像觉醒了意识,灰暗的朱红色如同锈斑,层层剥落,敞露出内里一抹鲜艳的血红色来。
肖舜意外地触及姜继泽的目光,如同受到刺激,很快就又瑟缩回去,转而看向徐醒,用他那天生携带温柔特质的轻柔嗓音问道:“班长,怎么了?”
猩红色的红线稍纵即逝。
尽管红线的变化只是昙花一现,提亮了一瞬就又暗沉下去,但红线的确因为他喊那一声而发生明显的变化。徐醒心里暗暗琢磨,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对肖舜笑道:“没事儿啊,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肖舜也朝徐醒笑了笑。
虽然两人之间不算熟,但肖舜并不觉得徐醒的举动很突兀,毕竟两人这几天一大早就会在教室里或楼道间碰面,相互之间都会问声好,偶尔也会闲聊几句。
落在后面的陆彻微不可察地“嗤”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将班长鹦鹉学舌的举动,理解为想要勾起他的注意。
徐醒借机和肖舜展开话题,聊起“你今早几点到教室”之类无关紧要的日常话题,没有留意到陆彻朝他走过来。
陆彻不走左右宽敞的地方,偏要从徐醒和肖舜中间不足一臂的距离穿过去,坚实的肩膀还不轻不重地撞了徐醒一下。
“喂……”
徐醒莫名其妙地被陆彻这刻意的“挑衅”撞得后撤一步,火气正要冒头,陆彻就驻足回过头来,微微挑起嘴角跟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啊,班长。”
陆彻的笑容很无辜。
“……”
尽管陆彻的道歉诚意不足,态度一般,但当徐醒听到这句烂熟于心的道歉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红线又开始作祟了吗?
只不过这一次他和陆彻互换了位置——毕竟红线不可能只对他单方面起作用吧。
这个想法一经在大脑里成形,徐醒瞬间就没了迁怒陆彻的理由和立场。徐醒觉得,陆彻不知道红线的存在而冤枉他,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他明知红线拥有不可抗力的强制性,却还要去指责陆彻的话,就成故意刁难了。
心底的火苗很快被吹熄,徐醒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大方地对陆彻说:“没事儿。”
故意找茬的陆彻:“……”
居然就这么算啦?
“抱歉了啊……”
徐醒回头道歉,讪讪一笑。
陆彻一张俊脸顷刻间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的架势让徐醒倍感肩头负重的压力。
陆彻呵斥徐醒“别动”的那一会儿,套圈圈水机里被串成串儿的圈圈们正在经历风雨飘零的大动荡,左摇右晃上浮下沉,就好像命悬一线的病人,垂危但还能救,却被敌方恶势力掀掉氧气罩,生生掐断了气。
陆彻眼看着自己输掉这场计时赛,怔住两秒消化了这个事实,当即冷面霜眉地看向徐醒,一字一顿道:“我操|你啊。”
虽然陆彻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整,但是任谁都能联想到他未说完的话:让你(他妈)别动,听不懂人话是吗?
“……”
陆校草不仅不像传说中那么冷淡,反而脾气很火爆。
徐醒不是第一次听到诸如“我操”、“操|你丫的”、“我操|你个哔哔哔”之类宣泄情绪的脏话,可他却是第一次从这种话中,听出了实实在在的危机感。
这时坐在最后排的男生抢走陆彻手里的水机,插话道:“班长其实是我的助攻啊,哈哈哈,陆彻你想不到吧!”
陆彻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嬉皮笑脸的柯迪身上,夺回套圈圈水机,道:“滚吧,重新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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