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鹤同学!你又在划水!”
京市某座四合院里,传来月照梨花团长秦彦询无可奈何的哔哔。
孟听鹤坐在贵妃椅上无动于衷:“哦,所以呢。”
十五岁的孟听鹤稍微长开了些,但依旧是雌雄莫辨的漂亮。
他声音舒缓轻柔地把团长气了个仰倒之后,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又是要训练?”
秦彦询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对啊,小朋友,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啊。”
孟听鹤拍开他的手,皱眉说道:“你不要老是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秦彦询无语片刻,苦口婆心地劝他:“崽,做人不要这么迷信。”
主要是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摸头手感又那么好,怎么可以不让人摸头。
“哦,不可以,上进好累。”孟听鹤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彦询哥,你知道的,我不是想以此出人头地。”
秦彦询想到他来这里的原因,再度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吧,不勉强你。”
当他们月照梨花的吉祥物也挺好的。
“……”孟听鹤加快了脚步,甩开这个摸头怪,“不准再摸了。”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到另一个厢房。
乐团的这群二愣子在争辩到底哪个乐器可以争得过唢呐,争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没有乐器可以做到。
姜晴若有所思:“不如我们改行吹唢呐吧,出生入土都能用,业务范围广得很。”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圆脸男生立刻附和:“晴晴说得有道理啊,团长,你怎么看?”
此时的月照梨花刚刚成立了两年。乐团的元老们几乎都是从头开始学习固定的乐器,两年也不过刚好让乐团走上正轨。
所以可以正式举行的演出并不多,更别提知名度了。
秦彦询听到这群人的提议:“???”
请你们正常一点好吗。
“要不还是搞点推广?隔壁那个壁虎乐队都把宣传搞到人家泡面桶上面去了。”秦彦询觉得秦家的财力还是可以比得过隔壁的。
结果这群人反对得特别坚决:“别,我们享受白手起家的快乐。而且我们有小吉祥物在呢,团长不要整有的没的。小鹤,你说是吧。”
秦彦询:“……?”请尊重一下劳苦的团长好吗。
突然被cue的孟听鹤则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房间中央,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性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秦彦询头大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先训练吧,唢呐以后再考虑。”
这群人嘻嘻哈哈地应下,分散到各个房间,开始训练。
孟听鹤走到那个温柔的女性旁边,喊她:“颜姨。”
他选的乐器是琵琶,由秦彦询的音乐家姑姑亲自教学。
这位女士前不久才完成了一轮巡演,目前正在休息期。
“小鹤,昨天的曲子练得怎么样了?”颜女士慈爱地看着他。
孟听鹤:“会了。”
秦彦询大声告黑状:“他根本就没有好好练。”
孟听鹤瞥了他一眼,试了一下弦,随即把昨天布置的那首曲子流畅地弹了出来。
秦彦询目瞪口呆:“那你今天上午为什么在调音?”
断断续续的,还很跳脱,搞得他以为小朋友根本就没在练习。
孟听鹤拨弄了一下琴弦:“哦,因为我试着自己谱了一首。”
秦彦询:“……?”这就传说中的老天爷喂饭吃的天赋党吗。
旁边的颜女士也是目光惊叹:“小鹤很厉害,以后说不定能当大音乐家……要是我儿子那木头能别这么沉迷学习,多点爱好就好了。”
她说的是她那个已经博士毕业的儿子秦云戈。
孟听鹤温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是后来音乐家没当成,跑去搞科研了。
孟听鹤的训练时间并不是强制的,颜女士指导了他一小时就告辞离开了。
乐团的二愣子们还投入在训练和团队排练中。
孟听鹤悄然拖了张椅子,坐在靠近房间门的角落练他新谱的曲子,划水划得非常自然。
……
——
几十公里外。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青年驾着车飞驰在省道上。
他的眼窝陷得有些深,头发有些长,眼神冰冷漠然。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车厢里没有开车载音乐,萦绕着一股未散去的烟草味,又闷又沉,让人透不过气。窗外的天从早上到下午都是阴沉沉的,酝酿了大半天的雨突兀地砸落。
远处的建筑变得模糊起来。
青年开着车冲进雨幕,溅起一片水花。
偌大的天地之间,找不到一个去路。
……
——
雨落得突然,孟听鹤弹奏的动作顿了顿。
被打断之后就少了点感觉,孟听鹤听着雨滴砸在屋檐上的声音,盯着雨幕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一点点小下去。孟听鹤从放空状态回过神,拨了拨弦,继续弹他的曲子。
各种乐器声和雨声里隐隐传来踏在水上的脚步声。
孟听鹤的耳尖轻轻动了动,却没有抬头去看。他调整了一部分音调,正在从头开始弹奏。
等到他弹完这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年轻人喊了他一声:“小姑娘。”
孟听鹤:“……”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人开口的时候,他的心突然颤了颤,一瞬间产生巨大的悲伤感。
这种莫名又汹涌的情绪很快消失,变成了生气。
什么小姑娘?
孟听鹤转过头看了看他。
这个青年穿着黑色的西装,半边身子被打湿了,手里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至于头部,身高和姿势限制,他看不到。
孟听鹤并不想看这个胆敢喊他小姑娘的人,很快把头转回去,冷淡地开口:“我不是小姑娘。”
那个青年被噎了一会,但没等他说什么,孟听鹤又继续开始弹奏。
他沉默了一会,安静地站在旁边聆听。
过了,他才很轻地鼓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缓缓转身离开。
孟听鹤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琵琶,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
“崽——我们来看你了!”
孟听鹤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看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他的弟弟还背着书包,后面是他的发小们。
这几个家伙,在十多年后,一个当了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名下的品牌享誉中外,一个是业界的金牌律师,处理过的案子每个都堪称完美,至于还有一个,后来则是当了一个被姐姐逼着上班的半吊子总裁。
当然,这群人现在也只是一群不怎么稳重的,只会一天天喊他崽的憨批。
“崽!快来尝尝我给你买的桂花糕!”
“呸!明明是我给哥哥买的!”
这群人咋咋呼呼地围着孟听鹤,恨不得把他举起来。
孟听鹤腮帮子鼓起来:“……别塞了,好噎。”
“听见没,别噎着崽。”严岑抽了一下靳梁的后脑勺,“你机灵点行不行,果汁呢?”
“严岑,明明你也喂了一大块!”
孟听鹤被他们吵得脑壳疼,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青年散在了风里的呢喃。
他说的好像是——谢谢。
……
——
再后来,在那些事情之后,孟听鹤淡了学习乐器的兴趣。
也是因为他该回去上学了。
临走前,秦彦询抱了抱他,承诺道:“月照梨花永远有你的位置。”
五年后。
他和这些曾经的队友站在了舞台上,共同演奏过去的曲子。
璀璨的聚光灯下,曾经的遗憾被一一弥补,他们再一次成为队友。
而台下的,是他爱与在意的人,也是爱他的人。
鼓点落下,灯光亮起。
无论是无法登台的遗憾,还是错过相识的扼腕,都在此刻消散。
就像月照梨花的官博所说的那样。
“欢迎回来。”
欢迎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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