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天井中弥散着带着桂子芬芳的水汽,屋檐下笼着红纱的灯笼也依次亮起。
昏暗的灯光下,炭烤猪蹄焦脆的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辛辣的气息迎面而至,刺激着味蕾。
咬下去的第一口,先是听见轻微的“咔”得一声脆响,紧接着,牙齿穿过软糯的猪皮,被卤汁浸透的滋味和表面的烧烤调料一起在舌尖共舞。
林清言被辣得不得不吐出舌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气音,急忙拿起一旁的豆奶灌了下去。
“有这么辣?”简默拨开烤鱼外头的锡纸,问道。
林清言看见简默眼睛里笑意,鼓起了腮帮子:“你是故意的!”
“这真的是微辣。”
“呵,这是川省人嘴里的微辣吧!”
林清言恨恨地咬了一口猪蹄,然后又开始新一轮辣得龇牙咧嘴、往嘴巴里扇气、给自己灌豆奶的流程。
不得不说美食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能治愈人心的东西。
见林清言心情好了许多,简默剔了鱼骨,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他的碗里:“慢慢吃。”
一顿烧烤下来,林清言被豆奶灌了个水饱。
简默抽出一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问了一个他一直都想问的事情:“你跟苏睿哲怎么认识的?”
苏睿哲跟简默同龄,两个人都是海市长大的,圈子也有很大部分重合,却一直处于一种“王不见王”的状态。
简默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拔尖。而苏睿哲,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别人家的孩子。
能把亲爹气到吐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哦,打了也揭瓦的熊孩子。
是整个圈子里,家长口中的反面榜样,孩子口中的反抗头领。
至于为什么说他们两个“王不见王”……
苏睿哲不待见简默这种白切黑,觉得他虚伪;简默也看不起苏睿哲作天作地的作风,觉得他烦。
按理说,林清言不应该会和苏睿哲有交集。
但从石则的只言片语里,简默还是听出林清言和苏睿哲不仅认识,而且很熟。
都熟到闹绯闻了。
这个问题不问出来,简默觉得今晚自己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苏睿哲?”林清言想起来石则刚刚口不择言的话,虽然自己不是很在意,但还是很认真地对简默解释道,“我的继父是苏正安,所以苏睿哲是我的哥哥。”
准确来说,是跟他一个户口本上、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此时月上中天,明辉如水,落在中庭,也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朦胧的月光在林清言精致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薄纱,削去了他往日里的清冷,为他的容貌又打上了一层滤镜。
刹那间,他的身后是灯火花木都变作了虚影,简默眼中的整个天地间都仿佛只剩下了他林清言一个。
直到少年多情的桃花眸看了过来,简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原地许久。
他勾起唇角,语气散漫:“言言小可爱,现在夜深了。”
“敢不敢跟哥哥回家?”
电梯门缓缓打开。
林清言看着简默开门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简默来他的公寓住一晚上的建议。
明明他们吃完东西的时候才八点半,虽然回云杭是来不及了,但苏家却是在海市郊区。
那里也不是没有他的房间,住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而且,妈妈也在那里。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钥匙插入锁孔,缓缓扭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拉回了林清言发散的思维。
林清言看着黑洞洞的房间,心想好像这样也不错。
只是住一晚上而已。
简默打开了玄关处的灯,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林清言先进去。
这里是简默在海市的一个单身公寓,原本是给他在海市读书的时候用的,后来简默去了云杭,这里也就一直闲置着。
简默从鞋柜里拿出一对兔耳毛绒拖鞋放在了林清言面前:“这里的房间定期有人来打扫,不过床单被褥应该被收起来了,我给你找找。”
说着,简默注意到林清言捏着门框的手,问:“怎么,林同学,你害怕了?”
林清言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被简默的话冲得半点不剩。
他梗着脖子说:“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该害怕的是你,小心我晚上睡觉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那我好怕怕啊。”简默的指腹摁在了林清
言的脸颊上,拇指和食指并拢,捏了一下他的脸,“不过,谁告诉你我们两个睡一张床的?”
“我这里有两个房间。”简默的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来。
他凑到林清言的耳边,往他的耳廓里吐了一口热气,调侃道:“原来言言想要跟我睡一张床啊。”
林清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自己的耳朵上,耳垂瞬间涨红。
“谁想跟你谁一张床!”
简默小腹挨了一下,立马假模假样地“哎呦”了两声,靠着门框,见林清言无动于衷,只能收起浮夸的演技,引着林清言来到浴室。
“这里有没用过的毛巾和浴巾。”
“拖鞋的话……就穿门口放着的那个吧。”
“哦对,牙刷,我记得在这里。”
简默的视线掠过整个浴室,最后落在了林清言的身上。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差点给忘了。
简默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开口道:“这里没有你能换洗的衣服,就算现在脱下了清洗烘干也要好久。”
“你要不要先穿我的睡衣?”简默故作思索,“我记得我这里还有一件旧睡衣,应该合身,可以吗?”
林清言点了点头。
他还能怎样回答,总不能说不要然后裸睡吧?
唯一让林清言稍微感觉到庆幸一点的是,简默的旧睡衣上头并没有沾染信息素的味道,柔软的布料透露出一股被阳光晒过的、薰衣草的味道。
不然他今晚别想睡了。
就算是这样,林清言在洗完澡准备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准备。
但只要一想到这件睡衣也被简默穿过,林清言心里就涌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甚至还有点变态的想法。
林清言默默地唾弃了一下自己龌蹉的内心。
他拿起衣服又放下,反复三次之后,外头的简默敲了敲浴室的门:“言言?”
林清言眼睛一闭,直接把衣服身上一套,踩着拖鞋开了门。
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以免被简默看出什么心思来。
简默正在翻衣柜,听到动静便转过了身:“我只找到了一床被子,看来……”
他呆住了。
简默一开始确实抱有一定的私心想让林清言穿自己的衣服,但是……
他没有想到,等林
清言换上的时候,会这么刺激。
林清言的脸被热气蒸得红润,濡湿的发梢正往下滴着水滴。而简默的旧睡衣是深黑色的衬衫样式丝绸睡衣,领口有些大,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来。
尽管衣服是简默两年前穿的,但对林清言来说似乎还是大了一些。
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林清言纤细的身体上,露出的腕骨纤细,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
而且在深色睡衣的衬托下,显得林清言整个人格外的白。
简默一想到这件衣服曾经紧贴过他的肌肤,如今又包裹着林清言的皮肤……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忍不住一热。
林清言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你说什么?”
简默猛地撇开了目光。
他有一种预感,今晚上他是真的别想睡了。
“我是说,我太久不在这里住,只在柜子里找到一床被子。”简默拿出被子,往床上一摔,“虽然现在白天温度还很高,但是晚上还是很冷的。”
林清言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简默的表情,发现对方的表情一切正常,仿佛这里就只剩一床被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简默故意安排的。
林清言晃了晃脑子里进的水,否了这个想法。
仔细想想,简默现在把他当做alha,两个alha睡一张床……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能是他小题大做了。
如果晏正雅此刻在场,一定会给林清言一个爆栗。
就alha那占有欲,能跟另一个alha分享一张床?
不存在的。
“言言,你……”简默眨眨眼,神情里流露出一股子可怜的意味来,“不会要我去睡沙发吧?”
林清言在心底默念了十遍“我们之间只有纯洁的aa兄弟情”,暴躁地上前两步,捏住了被角:“晚上那么冷,你想明天被冻感冒就去睡沙发。”
他揣测了一下alha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有些担心,要是简默知道了自己是oga,会不会就真去睡沙发了。
然后……跟离那些oga一样,离他也远远的。
他就只想贪心这么一回。
一回就好。
“不就是睡一张床吗?”他抖了抖被子,“有什么好矫情的。”
简默没有注意到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他发梢下发红的耳垂,但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顿时眼眸微弯:“言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留情啊。”
“你要是把我踹下去了,明天你怕是就要来照顾我了。”
“我的睡相也没那么差……”林清言嘀咕。
“什么?”
“再多嘴就滚去睡沙发!”
“言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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