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未岚目若剪水,红唇如缨,似羽的长睫和他的眸光微微颤动,他就像一只勾人心魂的狐狸精,把虞笙迷得五荤八素,让他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晏未岚灿烂一笑,拉着虞笙下了马车,恰好附近有一间还算不错的客栈,他带着虞笙快步向客栈走去。
“未岚,慢点……”虞笙没有晏未岚的大长腿,跟着他身后一路小跑,难免有些吃力。晏未岚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都是从容不迫,沉着冷静的,这是虞笙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迫不及待的样子,一想到是为了什么,虞笙就心跳得厉害。
晏未岚停下脚步,回首看着他,声音微哑,“你想要我慢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晏未岚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可是,我想快点。”晏未岚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神色竟有几分委屈,“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虞笙再次没出息地屈服在晏未岚的美色之下,反拉起晏未岚快跑起来,“不等不等,再也不让你等了。”
客栈离他们不过走几步的距离,晏未岚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走得最长的路。两人来到客栈时,虞笙脸上泛着明显的潮红,气息也不太稳,和晏未岚握在一起的手汗涔涔的,他试图松开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今日是乞巧节,不少外地人慕名来到京城,为的就是见识一下国都的繁华,看一看传说中的花灯节。开在京城主干道的客栈基本都是爆满的状态。客栈的伙计忙活了一天,正倚着柱子打瞌睡,突然见到两个天仙似的公子哥闯了进来,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才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两位公子是要住店?”
“嗯,”晏未岚问,“还有房间吗?”谁都想不到,此时的大渊朝第一美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客栈没房间。
伙计脸上堆满了笑容,“两位公子来得正好!这房间原本是没有的,可就在一个时辰前,有一个客人退了房,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就是那是间上房,价格贵了点……”说到这里,伙计有些心虚,他们家的客栈和同行相比价格的确有些偏高,“但我能保证,这条街上就没有比我们客栈房间更好的了!”
晏未岚没耐心听伙计废话,解下腰间的荷包往桌上一丢,“备
些热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备些吃食。”
“好咧,”伙计见这神仙公子如此大方,更加热情了,“公子要什么时候送去?”
虞笙暗搓搓地想,还能是什么时候,自然是事后了。晏未岚看了一眼虞笙,见后者已经羞得低下了头,勾了勾嘴角,道:“该送来的时候,我会同你们说。”
伙计不再废话,带着两人上了楼,替他们开了门就识趣地退了出去。门一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虞笙和晏未岚两人。虞笙莫名地局促起来,甚至不敢直视晏未岚,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屋子,道:“这里还挺好的。”
一分价格一分货,这屋子确实不错,宽敞雅致,月光从雕花窗中漫进来,给屋子中间的云母屏风染上一层浓浓的暗影。
桌上只点了一盏烛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晏未岚逆着光,虞笙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
两个剪影落在云母屏风上,一个修长挺拔,一个较小可人。简直就和洞房一样,虞笙忍不住想。
晏未岚朝虞笙渐渐靠近,虞笙没由来地一阵心慌,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直至退无可退。他背靠着衣柜,盯着自己脚底,喃喃道:“未岚,我……我不会……”他不是没看过相关的书和视频,可是这件事一旦轮到他自己来做,他就把那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完全处于抓瞎状态。
晏未岚一手抵在虞笙身侧,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摩挲他的嘴唇,“我教你。”
虞笙愣了愣,“你怎么会?”
晏未岚低声道:“我在梦里做过。”
“……”这也能算?
晏未岚倾身而上,亲了亲虞笙的嘴唇,就像是口渴至极的人终于见到了甘泉。他不敢喝得太急,生怕这只是虚幻的臆想。可他尝了一口,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汹涌澎湃的欲/望。
他真的,渴了太久。
不知吻了多久,好似有一个夜晚那么漫长,又像是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晏未岚终于停止了他的掠夺,不甚明亮的光线里,他看见虞笙就在自己的怀里,小鹿一般的眼睛含着水气,脸颊被情|潮熏得通红,双唇泛着诱人的光泽,起伏不定的胸膛诉说着他当下的心情。
晏未岚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狠狠地占有他,把他弄哭,在他身上留下无法消退的痕迹,让他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人。
晏未岚野兽一般的眼神让虞笙一阵心慌,他伸出手附上晏未岚的眼睛,“怎么了?”
晏未岚闭了闭眼睛,压下内心的暴戾,握住他的手,温柔一笑,“没事。”他可以对天下任何人表现出自己残暴的一面,让所以人怕他,除了虞笙。
晏未岚将虞笙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在方才的亲热中,虞笙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腰带松松垮垮,衣服从肩膀上滑落,竟让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生出几分蛊惑之感。
虞笙双手撑着床铺,紧张道:“未岚啊……”
“嗯?”
“你待会能不能……轻点?”虞笙咬了咬嘴唇,即使是这个时候还记得避孕的问题,“然后,你……你不要留在里面。”
晏未岚笑靥如花,轻轻咬了咬虞笙的耳垂,“怕疼?”
“嗯……”
“那就只做让你舒服的事。”
……呃?虞笙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晏未岚还能忍住,忙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怕疼。”
晏未岚无奈地把人揽入怀中,“这里没有东西。”
“什么东西?”
“哥儿天赋异禀,后处可用来承欢,寻常男子虽然也能,总归麻烦些,稍不注意就会受伤。”晏未岚亲了亲虞笙的眼角,“等下次,我再要你。”
虞笙:“……”他想告诉晏未岚自己的身体完全准备好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亵裤可耻地不再干爽。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晏未岚又吻住了他的锁骨,让他再也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夜色更深,月色犹如玉珠碎在台阶上。
秦王|府的一处凉亭内,一方石桌,两方石椅,简单素净,一如它们的主人。李湛与虞策相对而坐,一人沉默,一人饮酒,相顾无言。
虞策觉得用酒杯喝酒不过瘾,干脆拿起酒壶,嘴对着壶嘴,豪饮起来,来不及咽下的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打湿他身上的官服。
一壶尽,虞策用衣袖抹了把嘴,看着对面之人,似笑非笑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湛目光深邃沉静,犹如深潭一般一眼望不到底,“你喝太多了。”
虞策摇了摇手指,“不多不多,我清醒着呢。”
“哦?”李湛挑了挑眉,“那我问你答,可好?”
“你问。”
“你为何,不受我的花灯?”
虞策自嘲一笑,“我哪有那个资格。”
李湛皱起眉,“我说有,你便有。”
虞策摇了摇头,正要拿起另一壶酒,手却被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握住,“别再喝了。”
虞策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王爷请自重。”
李湛表情一沉,“你……”
虞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王爷,日后我们还是,以君臣相称罢。”
李湛沉默半晌,“……为何?”
虞策低头望着酒杯,扯了扯嘴角,“除了君臣,我们还能是别的关系?”
“若晏未岚和虞笙可以……”
虞策打断他,“晏未岚不是皇子,也不是未来的储君,但,你是。”
皇宫,七月七日,长生殿。
林后侧躺在塌上,一手放在小腹上,俊秀的眉微微蹙着。
禾公公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小心翼翼道:“皇后,夜深了,您还是去床上睡罢。”
林后“嗯”了一声,刚起身,就听见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林后静了静,才道:“去迎驾罢。”
皇帝今夜喝了不少酒,已是微醺。林后到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幅画前,看得出神。
林后道:“皇上。”
“此画,可是你我大婚时,父皇赠予你的那一幅画?”
林后神色淡淡:“我不记得了。”
皇帝神情微变,在宫灯下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道:“你这些年,倒没怎么变。”
皇帝喝醉了话就会变多,林后一直都知道。“皇上早些回太极宫歇息吧。”
皇帝挑了挑眉,“你赶朕走?”
“不敢。”
皇帝抬手捏住林后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皇后今夜在宫宴上对旁人笑得那般开心,怎么一见到朕,就好似变了人似的?”
林后向后退了半步,躲开皇帝的触碰,强忍着不耐:“皇上看错了。”
皇帝凑过拉住林后的衣袖,似在自言自语,“朕算是明白了,你只有来热潮的时候,才不会赶朕走……”
林后忍无可忍,甩开皇帝的手,“又发什么疯,要么去找那些女人,要么滚回自己宫去。”
站在一旁的禾公公听得冷汗连连,经验告诉他,帝后又要吵起来了。
果然,皇帝呆呆地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慢慢地收拢掌心,双目赤红地看着林后,而后一把把抓住他的手腕,粗声粗气道:“如果朕不走呢?你能拿朕如何,嗯?”
林后冷冷道:“放手。”
皇帝在林后耳边恶狠狠道:“林清玦,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是朕的人!朕就算是强要你,你又能如何?!”
林后脸色煞白,眼眸犹如一潭死水。
“皇上!”禾公公扑通一声跪下,边磕头边道:“皇上手下留情啊,皇后如今的身子可受不了惊吓啊!”
皇帝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厉声道:“他又怎么了?”
禾公公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林后,见后者并未出声制止,咬着牙豁了出去,“皇后他,他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皇帝怔愣住,如同凝固成了雕像,过了许久才道:“你……真的……”
林后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屈辱,“滚,我不想见到你。”
……
虞笙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令人遐想的红印。
晏未岚用热水替他擦干净身体,把人抱进怀里,“累了?”
虞笙疲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啦……”
“刚刚,舒不舒服?”
虞笙红着脸,小声道:“舒、舒服。”
“我也很舒服。”晏未岚轻笑一声,少年的反应确实超乎他的预料。要不是今夜亲眼见他定了一次簋,他真的要认定虞笙是个哥儿了。“饿不饿?我让店家端吃的上来?”
“不用了。”虞笙张开双臂要晏未岚抱,“我想睡觉。”
“好,我们睡觉。”
两人相拥在一起,虞笙迷迷糊糊道:“未岚。”
“嗯?”
“到子时了吗?”
晏未岚看了一眼窗外,“还没有。”
虞笙又往晏未岚怀里缩了缩,找到一个舒适的睡姿,小声道:“未岚,七夕快乐啊。”
晏未岚在少年的额上印下一吻,“七夕快乐。”
“以前的七夕节,我们都会一起过吗?”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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