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失败的教训,终于让苏云景总结出了经验。
送吃这招对傅寒舟不管事。
回去之后,苏云景就调整了送温暖的方针策略。
送礼嘛,讲究的是投其所好。
当天晚上,苏云景把原主小金猪存钱罐的屁股给掏了。
虽然拿人家小孩的零花钱不太好,但现在苏云景才八岁,他也没其他办法。
从存钱罐掏出了十个硬币,第二天上学苏云景就斥巨资,花八块钱买了一盒新彩笔。
书中对傅寒舟童年待的孤儿院描写很少,只有寥寥几笔。
剧情虽然没提到,但世界观很完善。
这个时候国家的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县城消费能力有限,工资跟物价都不高。
所以八块钱对一个小孩来说,真的不少了。
下了学,苏云景就拿着那盒彩笔去了孤儿院。
怕傅寒舟会拒绝,苏云景将画笔塞进他怀里,就走了。
跑了七八步,苏云景回头去看傅寒舟,“送你的,我想跟你成为朋友。”
“我们明天见。”他朝傅寒舟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孤儿院。
苦了他一个成年人,要冒充小孩儿跟另一个小孩儿搞好关系。
傅寒舟拿着那盒彩笔,看着苏云景的背影,黑白分明的眼睛动了动。
苏云景自觉这个礼物送到了傅寒舟心坎里。
毕竟画画对傅寒舟来说,是唯一的精神寄托。
隔天再去孤儿院,傅寒舟的举动就印证了苏云景的想法。
苏云景手里拿着傅寒舟给他的文具盒,眼睛带了些笑意,“这是送我的?”
文具盒很破旧,应该是孤儿院接受的捐赠品。
傅寒舟没说话,只是看着苏云景。
傅寒舟的眼睛很黑,像是墨点上去的,不含一点杂质。
这样一瞬不瞬看一个人的时候。
说实话,是有点瘆人的。
但苏云景被傅寒舟回赠的礼物冲昏了头脑,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文具盒有一定的重量,里面应该是藏了东西。
苏云景打开了铁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一只带血的死老鼠。
嗯……
就,很别致。
别致到,让心理年纪23岁的苏云景,头皮阵阵发麻。
不愧是你,病娇!
傅寒舟那张白嫩的脸,在血色的夕阳下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漠。
他盯着苏云景,见他的神情从惊讶到平静,最后到无奈。
苏云景默默合上了文具盒的盖子,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的礼物,我们小区有很多野猫,我把它带回去喂猫。”
这里面的东西,他确实挺恶心的。
但苏云景到底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会真的生傅寒舟的气。
只是有点担心傅寒舟的心理状况。
毕竟没有哪个七岁孩子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往文具盒里装个死毛毛虫应该就是极限了。
傅寒舟没料到苏云景会是这个反应,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将苏云景昨天送他的彩笔,冷冷地扔了过去。
苏云景捡起彩笔,坐到了傅寒舟旁边。
“是你弄死这只老鼠的?”苏云景问。
傅寒舟抬起漂亮的眼睛看苏云景,“我拿削尖的木棍将它活活扎死的。”
苏云景:……
这个活活扎死,用的真灵性,苏云景已经有毛茸茸挣扎的画面了。
呕!
“你不怕它咬你吗?”苏云景扯了扯嘴角。
傅寒舟没说话。
苏云景以为他不会再搭腔时,傅寒舟突然说,“屋子里有很多。”
傅寒舟其实很爱干净,但现在的条件不允许。
房间有很多老鼠,他没事就会拿木棍扎。
这也是其他小朋友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觉得傅寒舟有点瘆人。
反应过来傅寒舟在说什么,苏云景浑身刺挠。
这家孤儿院规模不大,收养的孩子也就二十几个。
因为不太出名,所以捐赠的人很少,只能靠上面拨款维持。
不过衣物倒是不缺,附近小区的居民总爱往这里送不穿的衣服鞋子。
苏云景实在没想到傅寒舟住宿条件这么差,简直不敢深想。
看着远处玩儿滑梯的孩子们,苏云景心里一酸。
现在苏云景只有八岁,没钱,没权,没影响力。
他没能力为孤儿院这些孩子做什么,给傅寒舟买个蛋糕都得花原主的零花钱。
苏云景回家之后,求宋文倩,让她跟有关部门打个电话,反应一下孤儿院的情况。
宋文倩是个母亲,还是个生病孩子的母亲。
原主的病情很不容乐观,所以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把自己的母爱放到其他孩子身上。
她能做的也就是打个电话而已。
宋文倩能打这通电话,苏云景已经很感激了。
等宋文倩挂完电话,苏云景说,“妈,我想奶奶了,我能不能跟奶奶通个话?”
宋文倩轻轻拧了一下苏云景的耳朵,笑骂他,“你姥姥算白疼你了。”
苏云景:……
对不起,这碗水他没有端平。
“给奶奶打完电话,我再给姥姥打。”苏云景连忙补救了一句。
原主从小就体弱多病,又十分懂事,所以很招一大家子的心疼。
苏云景给原主奶奶打电话,是想她跟孤儿院反映一下,孩子宿舍有老鼠这个问题。
他特意看了看孤儿院的办公室电话,把号码报给了原主奶奶。
等过几天,苏云景再给原主姥姥、大姑小姨都打遍电话,让他们帮着催孤儿院解决问题。
苏云景没其他办法,一个八岁的孩子只能动员家里人。
第二天是周六日,苏云景上午写作业,下午陪着宋文倩看电视剧。
傍晚的时候,趁着宋文倩做饭,苏云景从储钱罐里掏了几个硬币,就出去了。
买了几根五毛一根的火腿肠,苏云景在孤儿院孩子们住的宿舍周围,将火腿肠掰碎了到处撒。
希望晚上有野猫来吃火腿肠时,顺便把这些老鼠给灭了。
苏云景的举动吸引了傅寒舟的注意,他看着傅寒舟拿着火腿肠丢来丢去。
察觉到傅寒舟的视线,苏云景朝他看去。
傅寒舟漆黑的瞳孔就像浸了寒潭的水,又黑又亮,还冒着丝丝不近人情的冷意。
苏云景捉摸不透高冷小病娇在想什么。
“想吃火腿吗?”苏云景善意地打了个招呼。
傅寒舟撇下眼睛,没理苏云景。
苏云景不再自讨没趣,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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