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死皮赖脸跟着徐厚来到登封县的长孙闻,又想闯入楚馨宁的后院拜她为师。
此举大大惹恼了徐厚、廖成等师兄弟,也惹恼了星天和火日,更惹恼了暗中守护的萧寒衣。
三帮人马轮流对其进行了亲密友好的教育,风度翩翩的长孙公子鼻青脸肿,却一句狠话也不敢说。
他一边嘶着凉气,一边不解地问道:“徐兄,在下真心想追随楚宫主,你们为何拦着我,死活不让我进去拜师?”
廖成怒道:“长孙闻,我大师姐待字闺中,且已有了婚约在身,怎可随意见你一个外男?你身为长孙世家的公子,难道连这些礼仪也不懂?”
长孙闻这才恍然大悟,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不由地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廖兄,在下一心求道,压根没想那么多,在下是真的忘了,你们提醒的对,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当楚宫主是天人下凡,却忘了楚宫主的女子身份,该死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众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仍是看他十分不顺眼。
徐厚道:“长孙兄,既然你明白过来,以后万勿再要行此失礼之举。”
“不错,我大师姐既是武道学宫的代宫主,也是武道学宫剑道道子,你要想拜她为师,必须持弟子礼,从实习守道人做起,哪一天通过了考核,才有机会拜师。”赵非补充道。
廖成抱着刀:“后面排队等拜师的人多着呢,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连个守道人都不是,还想拜师?”
如今楚馨宁在众人心中,犹如天人,大家对她既有信重,亦有敬重。
孙庆拍了拍长孙闻的肩膀:“以后别太猖狂,如此大家尚可谈武论道。”
萧寒衣斜睨着他:“老实点,不然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孙闻欲哭无泪,武道学宫到底是什么神宫仙境,为何如此多的奇才,这个眼神像刀子一样的上京剑客,一剑就能削了自己,这一点,自己认了,毕竟人家年长,可为什么同龄人徐厚廖成赵非也俱都功力不凡,与自己斗成平手,好吧,其实打败了自己。
长孙闻意识到自己可怜弱小又无助,再也不敢侧身对着大家,乖乖跟在几人身后去了前院,委屈巴巴当了一名实习守道人。
赵珠珠在窗前看着大家离开,这才步出房间,走向楚馨宁住处,敲了敲门。
“楚姐姐,珠珠有个不情之请,珠珠家中有位长辈,名叫赵无极,不知楚姐姐可有人能帮我传封信给此人?”说着递了一封书信过去。
十日前,唐焰送了赵珠珠来此,楚馨宁赶回来后才知道此事,此女明显出身富贵人家,却不知为何没有还家,如今听她此说,顿时明白其中当有隐情。
“珠珠,此乃小事,不知你可还有别的话要传达?”
楚馨宁接下书信,她对赵珠珠感官较好,此等小事,自不会推拒。
赵珠珠摇摇头,她身份特殊,并不能独自一人还家,需得找个妥善的机会才好回去。
“楚姐姐,今日是元宵佳节,你是不是要去探望杨大哥?”
楚馨宁没有隐瞒:“不错,去岁新年没能伴他一起过,元宵节,我想去看看他,给他送些棉衣。”
“楚姐姐,你别担心,杨大哥在石洞内潜心练功,你在石洞外奔走营救,你们肯定很快就可以在一起。”
“珠珠,承你吉言,谢谢你。”
……
元宵夜,周扬端坐石室内,潜心打坐。
不知为什么,明明前洞石床上也可以打坐,可是他总是自然而然地走向后洞石室。
隐隐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表字:“子抑,子抑。”
周扬睁开眼,抬头望向洞口,如今他练经大成,目力惊人,看见洞口有一绝色女子,在呼唤自己。
“姑娘,可是在喊在下?”
姑娘?楚馨宁心头一震,目露疑惑,子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语,他在警告我少林僧人出关了?
楚馨宁强稳心神,查探四周,未曾发现敌情,放低声音:“子抑,是我,今日元宵佳节,我给你带了棉衣还有月团。”
她按照仇笑天教的方式,打开了九道铁栏,自包袱内取出一壶酒和一只酒盏,重新系好包袱,以气机相送,降落洞内。
周扬双眸犹如无波古井,看着那送下洞内的包袱,一动不动。
“姑娘,这包袱内是何物,为何送入洞内?”
楚馨宁见他仍是口出奇怪之语,心下惊疑,暗暗警惕四周,释放出气机查探,只是却一无所获。
“奇怪,子抑这是何意?”楚馨宁凝视着洞内盯着包袱却一动不动的人,心中的疑惑和怪异感愈发浓重。
她来一趟殊为不易,沿途翻山越岭,跨涧淌沟,来到五乳峰后,还要破除各种阵法机关,才能接近这个洞口。
因此哪怕猜想周扬此举是在警告自己,却也不舍得离去。
楚馨宁在洞口查看半晌,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对自己的功力颇为自信,且刚才查探过程中,她悄悄融合了“势”,如果连“势”也不能察觉到异样,那说明周遭并无危险。
既然如此,子抑为何对我如此冷淡,装作不认识我?
楚馨宁收回心神,凝视着洞内打坐之人,仔细审视着周扬的面目表情和眼神。
“子抑,是我,你为何如此说话?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扬抬头望着洞口绝色女子,心中生出淡淡疑惑,这女子的样貌神态,像是认识自己,只是为何自己压根没有印象?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虽则在下表字确实唤作子抑,但是在下从未见过姑娘。”
“从未见过!!!”
这四个字犹如一柄巨锤,锤在了楚馨宁心口,她身体猛地一抖,因为她终于看见了周扬面上的平静,还有眼底的淡漠,那是绝对伪装不出的淡漠神情,而且他面部的神情平静的可怕,就像是万年寒潭,极端的平静,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有一瞬间,楚馨宁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下一瞬她再看时,还是看到了那淡漠的眼神和平静的神色。
娇躯晃了晃,眼前有些发黑,这是为什么?
“子抑,我是陶陶,我是你师姐啊,你莫要吓我?”
楚馨宁慌了,从所未有的慌张,即便是发现周扬的女儿身时,她也没有这么慌张。
“子抑,是我,你怎地,怎地,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楚馨宁声音渐渐带了丝丝凄惶,可是洞内的周扬毫无反应,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便自顾自打坐。
这个举动更加打击到楚馨宁,她眼也不眨地瞧着那端坐的人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几乎要将整个人吞没。
这是为什么?是少林僧的手笔?是少林和尚的阴谋?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她定定凝视着洞内人,只觉得一股可怖的杀意和冷意袭击身心,身上的气机无形波动,将她的衣裙和发丝掀起,飞扬飘荡,如同主人不安慌张的内心。
“痴儿……”仇笑天走出树林,叹息着来到她身边。
他被少林四大金刚追杀五天五夜,今日元宵佳节,他想着宁儿很可能会来看望周扬,因此便连夜赶了来,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楚馨宁听出是仇笑天的声音,急忙问道:“你知道原因?”
仇笑天叹了口气,在她对面的林地上坐了下来,一双老眼苦中带愁,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宁儿,此事我告知你前因后果后,你万万莫要失去理智。”
楚馨宁身形再度晃了晃,果然,事出有因,她攥紧了十指,莹白如玉的手指被她掐出青痕,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宁儿,道门曾偷偷将道门至宝《太初浩然经》交给周扬,说是练成此经,便可破洞而出。”
“一月前,我在峨嵋山与儒家赵无极相遇,得知此经有大缺陷,倘若练成,将绝情绝爱,当时我怕你担心,便未将此事告知,快马加鞭赶回来告知了周扬,当时他尚未练成,诸般情感和记忆都在,只是不知他听了我的话后,为何还是选择了继续练功。”
“我猜他如今这幅模样,定然是受了《太初浩然经》的影响。”
“这《太初浩然经》号称是道门至宝,乃是道门苦心孤诣的阴谋,到处寻找天赋卓绝的年轻人炼经,一旦练成便成为道门傀儡,终生为道门鞠躬尽瘁……”
“怪爷爷无能,未能及时阻止,连累他被陷害至此,宁儿,你别伤心,爷爷定然替你想法子唤醒他的记忆,宁儿……”
仇笑天说着说着住了口。
对面的楚馨宁如同一座冰雕,在寒风中岿然不动,整个人失去了活气。
她抱着双膝,痴痴瞧着洞内认真打坐的人,眼神像是钩子一样,想要将周扬的心神给勾回来,可是周扬端坐不动,对洞口的情形视而不见。
“宁儿……”
仇笑天被她的样子给吓到,又呼唤了几声。
楚馨宁恍然回神,惨然了笑了笑:“你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仇笑天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心中十分埋怨周扬,自己都已经警告了这死丫头,为何他还是执迷不悟非要修炼这个害人的破经?
想到道门的手段和阴谋,仇笑天心中恨意顿起,这老者心思辗转反复,一会儿恨意滔天,一会儿自怨自艾,他虽则功夫可以跻身武林前列,可是却无论如何斗不过少林秃驴,明知道仇家就在脚下,却无法报仇,明知道是道门害得自己孙女婿绝情绝爱成为道门傀儡,却束手无策。
想到楚馨宁的失魂落魄,仇笑天心中恸切。
可是,此情此景,他无一丝办法。
无能,无能,无能啊,仇笑天!!!
仇笑天自怨自艾之下,掩面奔走下山,他要去找人狠狠打一架,不然他要疯掉!
洞内的人影一直在打坐,始终未动分毫。楚馨宁陪着他,一动未动。
远处的群山陷入沉寂,犹如酣睡的巨兽蹲伏四野,勾勒出一尊尊可怕的巨大躯体,山巅寒风穿林而过,郁郁松枝簌簌作响,枯枝败叶在寒风的裹挟下,自灌木丛中滚动起舞,带起一阵阵呼啦啦的躁响。
冰寒泛白的圆月攀至头顶上空,清冷月华洒泻满地,映照在枯坐不动的白裙人影身上,衬的她娇躯泛出一圈淡淡的冷光。
楚馨宁枯坐至子时,发觉月上中空,而洞内的良人,端坐不动,寂寂无声,如同远处沉睡的巨山,冷漠、疏离、寡淡,没有一丝情感。
她定定地瞧着他,忆及今夜乃是元宵佳节,自己还带了酒来。
她握住冰凉的酒壶,满满倒上一杯酒,冲着洞内打坐的周扬,轻声道:“子抑,元宵佳节,我敬你。”她仰脖,一饮而尽。
第二杯:“子抑,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会陪着你。”
倒上第三杯酒,她顿了顿,想到在凉州城的相遇,那一夜的短暂重逢,如今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早知如此,当初在凉州城,我说什么也要带你走的,哪怕随你流浪天涯,也好过此刻你我对面不相识。”
她饮尽杯中酒,这酒水苦洌酸涩,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低下头,又瞧了瞧那端坐洞内的人影,依旧是身如磐石。
楚馨宁恢复了平静。他们已经一起经历过诸多患难,从相识、相依、相知、相恋,再到相守,决不是一场困难就能打倒的。
扬州城初遇时的挺身而出、六安镇宁肯受伤也要为自己挡刀的奋然不顾、自己孤独时默默守在身旁、自己不开心时想尽办法逗自己笑、看到美景就吵着要为自己画一幅画、自己来月事时想方设法帮自己缓解疼痛、兄弟被欺负时在自己面前佯装可怜、天山派薛林出言不逊时的冲天一怒、前往明教避难途中的相依相偎……
被明教年轻弟子纠缠时的智计百出、明教夜宴上对自己的殷殷照顾、宁肯伤口裂开也要保护自己的霸道、每一次练功有成都能收获到的赞美和嘉许、任何时候都对自己维护有加、被母亲抢夺酒方时毫不犹豫的赠送、得知兄弟被贩卖时的拥抱和决心、撮合父亲母亲和好时的坦诚和隐藏着的关怀……
益州城五年对自己生活起居上的点点滴滴照顾、人前人后对自己的尊重和守礼、得知他人前来提亲时的急切和关怀、剑门关峰巅花海中的炽热表白、女儿身被揭破时仍然矢志不移坚守在自己身边、自己中毒时宁愿忍受千刀万剐之痛也不肯毁了自己的清白、同床共枕时信守承诺从未有过分之举、怕连累自己心甘情愿入洞被囚禁、永远相信自己将出洞机会交给自己去实现……
楚馨宁回想着两人经历的点点滴滴,开心的想哭,却在看到洞内人那寂然不动的身影时,眼神黯了黯,满上第四杯,她对着周扬,遥遥相敬。
“丐帮的人数已经八千人了,之前同你探讨时,你曾说过,以后要为丐帮留下两套秘籍,一套是打狗棒法,一套是降龙十八掌,如今一套秘籍都未曾创出,你怎么能,怎么能忘了呢?”
大约因为喝了酒,她的话多了起来,又满上第五杯:“武道学宫已然威名大震,江湖人人皆知,你不知道你留下的《武道真言》和《剑道真解》,有多么神奇,你亲自创下了这一切,却无法参与其中,想来,你也是不在意的,你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名利。”
她的声音清丽冷峭,透着冬夜的寒意,只是眼底的温情,在瞧着周扬时,挡也挡不住。
她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说的很认真,每一口酒也都饮的干干净净。
第五杯饮尽,她接着满上第六杯,杯中酒凉透,她握着酒杯的手,玉一样白,凉凉冰冰的,冷酒入喉,灼烧火燎,一如她心中的情,潜藏的极深,生长的极浓,在心底,野草一样疯长。
“七宝商会的利润,快要被我花光了。倘若不够用的话,明教商事堂你送我的聘礼,也要被我拿出来用掉了,你看,我是不是有些败家,你赚的银两,都被我大手大脚花个干净,所以,你要早点想起来,没有你,我怎么行?”
想起那一日清晨,被周扬搂在怀里,说着些小儿女的情话,周扬央求她以后借点银子用,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自己就将辛辛苦苦多年攒下的家底给散了出去。
要是子抑知道自己这么败家,定是要头疼的。
她笑了笑,续上第七杯:“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王花花和吴二回来了,他们被影煞门捉去抹杀了记忆,被派去刺杀徐厚廖成等人时,廖成认了出来,故而得救,幸好没有人受伤,不然我实不知如何同你交代。”
此事是周扬五年来的心结,兄弟姊妹千里迢迢来投奔自己,却竟然遭人贩卖,他后来只是派人四处寻找,再未人前提过,但是心中定然渴望极了能找到二人吧,如今好了,吴二和王花花回来了。
只是,他们的周扬老大却在坐牢。
第八杯:“星火卫的七宝杀阵,我在你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改动,威力有所提高,星天和火日等人成长的极快,子抑,你看人的眼光实在是极好,他们都是极可靠又极有天分之人,他们是千里马,而你是伯乐。”
“想起来,是我的疏忽,我离开登封县月余,两日前归来,发现已有十天未曾收到郑多寿的消息了,却未曾引起重视,想来你便是这十天内发生了变故,我竟疏忽了。怪我。”
楚馨宁静静地喝下第八杯酒,任由寒风吹拂全身,只是痴痴地握着空杯,低头凝视洞内人的身姿。
良久,她倒满第九杯:“我知我这样说,你定然要不高兴,可是我心里,很是难过,明明可以避免,却又横生波折。”
娇颜上抹出一缕清清淡淡的苦笑,月华映照着她雪白的肌肤,漾出冰冷的玉泽,浓密秀美的睫毛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珠玉般的水润,清幽若涧的黑眸中,倒映着寂寂萋萋的孤山疏影,单薄的白裙被寒风裹挟,凸显出窈窕独坐的身段,乌黑长发顺着秀颀的颈项洒泻入怀,她一手持壶,一手举杯,清丽声音透着未尽之情,融入飒飒寒风中,瞬间便被吹的零散。
散落寒夜中,深深不知处。
第十杯:“如今诸事筹备妥当,只待武道学宫的名气持续发酵,等到春分时节武林城问世,消息散布于天下之际,便是我起事之时,届时各路人马聚少林,我必救你出来。”
这是我们的约定,这是我矢志不移要做的事。
她神情转为坚定,眼中流露出摄人心魄的神采,裙琚轻摆,墨发飞扬,双目幽深,眼神坚韧,无边寒夜并未掩映住她的风姿,似水月华幽幽映照着她的美。
满上又一杯酒,她在寒夜中喃喃道:“我又领悟了三个势,尚未来得及告诉你名字,第二个势,名为刻骨,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子抑,我的剑道又精进了,你以前总说要抱我的大腿,这下我允你了。”
想到周扬以前的顽皮话,她不觉莞尔:“第三个势,名为无相,佛家好说无色无相,大约是因为他们不懂情,也惧怕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不知它是什么,可是我感觉得到它,它一直在我体内,在我心底,这何尝不是一种无相?现下我悟出了这一势,我可以绕开老和尚的种种机关陷阱,随时都能来陪你了。”
“第四个势,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是我从峨嵋山赶往泰安城的路上悟出的,我取名为初心。目之所及,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皆在初心。这个势比较独特,属于加持型的武道,加持在刻骨上,我的剑,会更强,你看,你创下的势,多厉害。”
她习惯性倾倒酒壶,却发现酒没了,有些遗憾地道:“这酒壶真小,竟然只剩下大半杯了,罢了,你一向不愿我多饮,我饮尽这最后一杯,就不再喝了。”
“你瞧,我也是能一口气说上许多话的。是不是和你待久了,我的话也变得多起来?你还记得给飞儿讲的大圣传吗?他一直心心念念等着你回去续讲,你可别说话不算话,何况,我也听了这故事,我也想知道孙大圣是否逃了出去。”
“我相信,他定是逃了出去的,在你心中,困难从来都不是让人怯怕的事,你离开大家半年,可每个人都记着你的话,所有人都相信你会回来,我也相信。”
……
晨曦挣破了无边的黑暗,天边泛出一抹鱼肚白,楚馨宁又瞧了几眼洞内打坐一晚的人影,目光中有不舍,但更多是坚定。
“子抑,我先离开一阵,等我把诸事安排妥当,就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瞧,挑灯码字到此刻
是不是会收到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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