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仇人又见面(1 / 1)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写每一章节,都需要有一首歌做配音;

寻到合适的歌曲时,下笔如有神,寻不到时,便如同挤牙膏。

周扬捻起一颗干瘪的红枣咬住,却吃到了满嘴沙子,怏怏扔了,这红枣自然只能是去年储藏下来的,虽然挺甜,但是个头较小,又没有清洗干净。

“可惜,来的不是季节,这古代吐鲁番的葡萄和哈密瓜还没有成熟,吃不到了。”

几人默默吃着烤羊肉,喝着腥臊无比的马奶酒,都是十分不习惯。

廖成皱着眉毛咕嘟咕嘟喝了半碗马奶酒,说道:“小师弟,你带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寸草不生的高昌城,到底要找什么宝贝?”

周扬笑道:“三师兄,你可知自古至今,有哪几柄宝剑名刀传世?”

“这可难不倒我,有轩辕、湛泸、赤霄、太阿、龙泉、干将、莫邪、鱼肠,名刀我倒是没听说过。”作为习武之人,廖成平素最爱的便是看些侠义志怪书籍,对于赫赫有名的几把名剑如数家珍。

“不错,我也是听七宝商行传消息说,这西洲回鹘的贵族竟然得到了干将莫邪宝剑,明日就要在唱卖会上进行叫卖,此乃中原宝剑,怎可流落外域,所以我知道后就赶来,如果能收入囊中,也可为中原武林扬眉吐气,又可当做聘礼向师姐提亲,不过,此事成不成,还要各位师兄帮衬。”

赵非道:“小师弟,那名刀又是什么?”

周扬道:“我听说西域有一国名为波斯,其地盛产一种金属名为乌兹钢,以此钢练刀,可得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大马士革刀。”

“大马士革刀?”

“不错,此刀为弯刀,外形华美,用材特殊,乃波斯宫廷良匠铸造,锋利异常,殊为难得,师娘用刀,三师兄和六师兄也是用刀,若是运气好碰到大马士革刀,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扬越说越兴奋:“你们可听说汉武帝命李广远伐西域,攻陷大宛国,得到千匹汗血宝马?这西域大宛国的良驹可是千金难求,常言道宝剑赠英雄,宝马配豪杰,宝刀配侠士,若是你我师兄弟跨良驹,携宝刀,配名剑,岂非不枉此生?”

陆实忍不住问道:“小师弟,可有师兄能用的吗?”

“当然有!这外域能人甚多,我听说有那天山雪蚕丝编织成的软猬甲,穿在身上轻若无物,不惧刀剑,再说那乌兹钢,若是能得到一块为四师兄打造铁手和铁脚,岂不妙极?”

几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闻言俱为心动。

就连徐厚也一脸期待地问道:“小师弟,既如此,我们用完餐便出去转转,我看集市上货物琳琅满目,说不得便能遇到什么奇珍异宝?”

片刻后,几人出现在高昌城的西市上,这里集中了西域胡商的货物,有马匹、牛羊、皮草、奴隶、刀剑、琉璃、胡服胡帽铺、烤馕铺、酒铺……

几人穿行在坑坑洼洼的西市中,时不时还要躲闪着迎面而来的骆驼和载满货物的马匹,两边商铺林立,铺子门前又摆满了各色羊毛毯铺就的地摊,堆放着从西域贩卖至此的货物,稀奇古怪应有尽有,周扬看到一堆堆的西域特产胡豆、胡麻(芝麻)、胡瓜(黄瓜)、胡蒜(大蒜)、胡桃(核桃)……

周扬甚至看到了胡椒和西瓜!

这可是少见的好东西啊!他眼睛立刻直了!

那贩卖的胡商马上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小贵人,此乃胡椒,天竺皇室都用不上的香料,一粒就要一片金叶子……”见周扬目光又盯着摊子上的瓜果,便介绍起来:“此物名为寒瓜,内有红瓤,脆甜可口,甚为解渴,乃是从天竺国传来的奇珍,天下间仅此一颗。”

尼玛,这是要坑劳资嘛?

周扬道:“你这寒瓜分明只是最低劣的品种,你那黄瓤、白瓤、紫瓤、黑瓤怎不见有?”

那胡商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高鼻深目,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典型的回鹘商人装扮,闻言忙笑道:“小贵人当真识货,竟认得这寒瓜,不错,这寒瓜的尊贵品种正是黄瓤和紫瓤,乃是天竺国皇室贡品,寻常百姓哪里享用得到,我仆固沙敢对着佛祖发誓,这一颗红瓤寒瓜是我仆固沙从大雪山对面冒死得来,高昌城绝无仅有。”

他话完,心道,这中原人竟知道还有黄瓤寒瓜?只是那白瓤、紫瓤和黑瓤我竟从未听说,有机会倒是要打听打听。

周扬懒得同他啰嗦,暗示陪同的林峰和佟德中买下所有胡椒和寒瓜。

佟德中立刻挺身而出,用流利的胡话同朴固沙交谈起来。

片刻后,双方成交,买下整个布袋胡椒,花费白银八百两,买下一颗寒瓜,花费白银二百两。

真贵!周扬肉疼,在这高昌城,大宋朝的铜钱也是通用的,只是这个奸商一口咬死只要白银,这里是西域,交子不通用,所以林峰还专门安排了两个镖师背着两布袋银两跟在后面,便于周扬随时交易。

“小师弟,你买这个做什么?这能吃吗?”

周扬眉开眼笑:“这寒瓜可是解暑圣品,稍后回房间我便切来大家尝尝。”

赵非咬牙道:“二百两白银买一个瓜,当真不便宜。”

周扬这时又看到一堆类似石头一样的透明晶体,好奇问道:“此乃何物?”

佟德中忙道:“此乃石蜜,虽然状若石头,但是甜如蜜,可入汤调味。”

“原来是冰糖?”周扬讶异。

“杨公子可是要买下此物?”

“买,都买下!”周扬大手一挥。冰糖可是好东西,刚好拿回去当聘礼。

这时,那朴固沙收好银两,命仆奴看着铺子,跟到周扬身边道:“贵公子,你可是初次来高昌,我朴固沙对高昌城了如指掌,你说你要什么稀奇之物,我朴固沙都能给你找来!”

周扬眼珠一转,暗道多个地头蛇也可以省不少工夫,便道:

“朴固沙是吗,你可听说过波斯国?”

朴固沙毛茸茸大手拍着胸脯:“自然听过,我朴固沙走南闯北,最北去过辽地,最南去过天竺,最西便是波斯国。”

“那你可听说过波斯弯刀,或者大马士革刀?”

“贵公子原来是要买宝刀?好说,随我朴固沙来,定不叫你空手归!”

说罢引着周扬等人前往西市一条巷道。

周扬冲着林峰点点头,林峰带着两名镖师当先开路,众人齐齐跟上。

只见朴固沙左绕右转,来到一处贫民窟一样的石砌矮房,老远便叫道:“拓跋兄弟,拓跋兄弟,我带了贵客来,快出来见见!”

只见泥门推开,一个高大的络腮胡汉子从门帘后钻了出来,此人相貌凛凛,身高体长,看起来极为不凡,只是脸色蜡黄,似乎疾病缠身。

他见到朴固沙,便道:“朴固沙,你带人来作甚?”说的也是流利汉话。

“贵公子,这是拓跋峰,他手上有一柄祖传的宝刀,正打算出手,你们赶得巧。”

拓跋峰皱起浓眉,怏怏不快道:“不卖!你们走吧!”

这时帘子一掀,石屋内又走出一人,人未出声音已传了出来。

“谁说不卖,卖!朴固沙大叔,这刀我们今天就卖!”

这姑娘声音婉转如黄鹂,带着西域胡人特有的泼辣,又有一丝中原人的娇憨。

此时这姑娘走出门帘,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周扬心道:“好一位混血美人!”

只见她身姿高挑,肤白貌美,五官精致,身着石榴花色的窄袖短襦和贴身长裙,愈发显得腰细腿长,头披及肩长的同款花色纱巾,额头一颗湖水绿玉石坠饰形如发箍,将满头乌发盘于脑后,一双蓝幽幽的眼眸风情婀娜。除这双蓝眼外,这姑娘长相更类似于中原女子的俏丽,江南的秀美和西域的风情集合于她一身,令她呈现出异样的神秘魅力。

她一走出来,朴固沙便凑上前去,一边直勾勾瞧着她,一边笑道:“辛夷侄女,你爹是个老顽固,都病成这样,还不卖刀,难道要连累我的辛夷侄女流落街头吗?”

拓跋辛夷不搭理他,看着周扬等人问道:“你们谁要买刀?”

周扬朝她颔首示意,拓跋辛夷便即转身进屋,取出来一卷羊皮。

她将羊皮卷摊放在屋外的石桌上,解开羊皮卷,内有一层麻布,解开麻布,又见一块丝绸,掀开丝绸,始见宝刀。

她握住刀柄,忽然拔刀,快如疾风,众人只觉眼前刀光一闪。

拓跋辛夷将刀身缓缓入鞘。众人正纳闷,忽听“轰”一声闷响,那石桌竟然缓缓断开为两半,坍塌于地。

此刀之锋利,竟削石如泥!

徐厚见猎心喜,不由喝道:“好刀!”

周扬心道这混血美人原来是个会家子,口里说道:“辛夷姑娘可否让在下一观?”

拓跋辛夷二话不说,将宝刀丢来。

周扬抄在手中,细细鉴赏。几位师兄也都围过来,一同观看。

只见这刀装饰华丽,刀长三尺九寸,下为大环,以缠龙为之,其首鸟形,刀身纹刻满布,背上铭刻有若干篆文,徐厚接过细细鉴看,念道:“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迩,如风靡草,威服九区……”

“竟是传说中的名器大夏龙雀!”众人惊呼。

拓跋辛夷颔首,并不答话。

那高大魁梧的汉子拓跋峰闻言闭上虎目,神情悲戚。

仆固沙凑上前来道:“各位贵公子当真目光如炬,这刀乃是拓跋兄弟祖传至宝,若非我兄弟家道中落怎会出卖,你们也是赶巧遇到我仆固沙,不然哪能遇此好事!”

周扬知晓他当自己是肥羊,想要狠宰自己。他也不接话,将刀丢给廖成:“三师兄,试刀!”

廖成大喜,抓在手中把试之,忽听“锵”一声,长刀遽然出鞘,刀身刺破苍穹,冲天而起,一人如苍鹰腾空,飞逐其下。

刀如飞龙在天,人如蛟龙出海,一人一刀在空中竞逐。

廖成双足踢蹬,身姿势如疾风,猛然抓住刀柄!

一刀横空而过,刀光如雷电交错,斩天裂云,一道无形的狂风势若雷霆,在刀光交错间生成,众人只觉无形气机鼓荡,空中狂风凝聚如龙卷野,一人一刀立于风尖,将这张牙舞爪的龙卷风踩在足下,任由其呼啸狰狞,始终不得挣离刀光笼罩。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由地屏住呼吸,就连那拓跋峰也悄然睁开双目,凝神观看。

“轰隆隆!”

刀光人影合二为一,直捣长龙,冲入龙卷风中,刺的那条风云长龙狰狞嘶吼,一道横贯长空的光影自风云长龙中劈砍而下,刀光所过之处,风起云涌,如恶龙咆哮奔逃!

“吼!”

一人一刀倏然落地,再看空中风云长龙,烟消云散。

周扬抚掌笑道:“三师兄,有此宝刀,你的狂风刀法更是如虎添翼!”

廖成展颜一笑,再次看向那大夏龙雀,眼中异彩连连。

周扬看向拓跋辛夷,缓缓道:“敢问姑娘,此刀你当真要卖?”

拓跋辛夷看了廖成一眼,收回目光,定定道:“不错,家父抱恙在身,急需银钱诊治,我看你三师兄刀法如风,有他配此刀,也不至于埋没至宝!”

“甚好,那你便随我等……”

“慢!”拓跋峰打断道,“此刀只是暂卖,如今我拓跋家时运不济,不得已才卖刀解困,但十年后我要原价赎回此家传之宝。你们若是不愿,买刀之事作罢!”

周扬双眉一挑,道:“拓跋先生莫非戏言?此刀分明是大夏赫连勃勃所铸,你要卖便卖,至于赎回也可,不过自古没有原价赎回的道理,每隔一年,价涨一倍!”

“你!小子,便是当铺也没有这般坐地涨价!你们走吧,此刀不卖!”拓跋峰恼怒不已,当即握拳而起。

仆固沙眼珠一转,连忙过来劝解:“拓跋老弟,你如今抱病在身,辛夷侄女又是个女子,在这高昌城需得不好过,你这身伤病若再不诊治,那拔野古部的贵人可是会……”说着声音低下去,换成了胡语。

拓跋峰听之,默然无语。

拓跋辛夷察言观色,知道自家老爹默认,便开始与周扬言说卖刀事宜。

就在这时,一个高个胡服少年大步而至,身后还跟着几位身着华服的武者,为首之人面如冠玉,俊美不凡,只是面带煞气,狭长凤目邪气凛然。

周扬眼神一缩,心神剧震!

此人竟是薛阳子的徒弟薛林!

当年扬州长街厮杀周扬重伤欲死,罪魁祸首正是此人。

他心思急转,面上不动声色,暗道:“此人被我斩断一条胳膊,又被师姐一剑刺胸,竟然没死?”

他悄悄打量着薛林,见其右臂藏在衣袖中,看不清实情。

高个胡服少年径直走到拓跋峰面前,道:“爹,我找到了愿意高价买我们宝刀的贵人……”

拓跋辛夷道:“大哥,我已将刀卖了出去,不必再找他家。”

高个胡服少年大吃一惊,看了周扬等人几眼,问道:“妹子,他们出价几何?我带来的薛公子可是愿意出千金。”

拓跋辛夷摇摇头:“尚未说价,正在商谈之中。”

薛林压根没看周扬等人,直勾勾盯着拓跋辛夷,开口说道:“拓跋姑娘,既然价尚未定,便不算成交,薛某也有权竞逐,如此宝刀自然是价高者得!”

五年时间周扬几人身高面貌都有较大变化,如今又身着胡服胡帽,薛林根本认不出。

拓跋辛夷身为女子,对男子目光甚为敏感,感觉到薛林一双眼睛自上往下打量着自己全身,目光十分不善,恍若被毒蛇盯上,心中对此人恶感顿生,当即冷冷道:

“哼!我们拓跋家向来言出九鼎,方才已同杨公子商定买刀事宜,买主自然便是杨公子!”

薛林凤目轻眯,状似对拓跋辛夷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转向周扬说道:“这位便是杨公子吧?自古宝物能者居之,高昌城高手如云,几位远道而来就算买得宝刀,恐怕也没命带出去,不若知难而退,将宝刀让与薛某!”

周扬方才已经暗中给各位师兄示警,此时七人都暗自戒备。

周扬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冲动,按压下满腹杀气,看也不看他,对着拓跋辛夷道:“辛夷姑娘,狗吠扰人,不若你随我去客栈交付?”

拓跋辛夷闻言“噗嗤”笑出声来,她人娇艳若桃李,这一笑,众人顿觉灿若夏花。

两相对比之下,她对斯文有礼的杨公子更有好感。

薛林勃然大怒,手指周扬:“小子!你敢骂我?”

周扬见他竟能忍住不动手,心中很是好奇,当即回道:“谁认谁是,没见过抢着做狗的!”

众人哄然大笑!

薛林如何忍得,当即出手成爪,朝着周扬抓来!

周扬一躲而过,见他始终藏着右臂,有心试探,喝道:“廖师兄,砍他!”

廖成犹自抱着大夏龙雀,闻言瞬间出刀,刀光漫天而起,刀芒刺人双目,直直劈向薛林!

“够了!”

那病恹恹的拓跋峰一拍石凳,长身飞起,也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已窜至廖成和薛林之间,双掌往左右一推,如推泥门般将两人轻巧分开,旋即大手一抓,摄住大夏龙雀,旋身回到那石凳上。

却突然喘息不停,剧咳起来,长臂伸出,摆摆手道:“言旗,送客!”

薛林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拓跋峰一抱拳,又恶毒地瞪了周扬几眼,竟带着自己的侍从扬长而去。

“这人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看不出这个拓跋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哼,不知我全力一击,能否挡得住?”周扬盯着薛林的背影,暗暗纳闷。

高个胡服少年拓跋言旗看着薛林离去,欲言又止,抱怨道:“爹,妹子,人家要买刀,自然是价高者得,你的病可需得不少银两……”

拓跋峰皱眉低喝:“够了,拓跋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

周扬走上前去,抱拳道:“拓跋前辈,对于爱刀之人来说,以金银论之,未免过于浅陋,宝刀无价,识刀惜刀才是对宝刀最好的尊重,区区千金何足道哉,如蒙不弃,晚辈愿千金购之。”

拓跋言旗闻言一喜:“此言当真?”

拓跋峰粗糙大手摩挲着大夏龙雀,寂然不语。少倾,他将大夏龙雀交给拓跋辛夷,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肃然道:“言旗,辛夷,你们随杨公子去交付清楚罢。”

四海客栈二楼客房中,拓跋辛夷一双蓝眸看向周扬,目光深邃动人,缓缓道:“杨公子,此刀价值千金,但我只要千两白银,希望得你一个承诺。”

拓跋言旗急道:“妹子!杨公子明明已经说过,要千金买刀,你为何要?”

仆固沙也大惊失色劝道:“辛夷侄女,千金可是足够为你父诊治啊,千两白银在这高昌城不过寥寥,你可要想清楚!”

拓跋辛夷道:“大哥,你先听我说完!”拓跋言旗退立一旁,他这个妹子向来足智多谋,自从老爹染病后,家中事事多以她为主。

“姑娘请讲。”周扬说道。

“此刀追随我父多年,从未离身,若非家遇变故,也不至于沦落他人之手,杨公子,我希望能有机会赎回此刀。”

周扬心道,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不放弃。他也明白过来,为何如此宝刀,拓跋辛夷只要白银千两,原是怕价格翻高,将来凑不齐赎回之银。

“好,姑娘快人快语,杨某便与你立一个字据。”周扬也不犹豫,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先买到手再说。

当下写了字据与她,又交付清楚银两。

拓跋言旗扛着装满银两的布袋,恨恨看了周扬一眼,愤愤不平地下楼而去。

“杨公子,望你善待此刀!”

“姑娘放心,我辈武者,武器如命,人在刀在。”

拓跋辛夷深深看他一眼,又看了大夏龙雀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那仆固沙却不肯走,道是帮了大忙,缠着要好处。

周扬本要给他一些银两答谢,却被佟德中拦住:“杨公子,这种人最是打蛇随杆上,万不能开了此例,不然后患无穷。”

仆固沙只能骂骂咧咧,转身去追拓跋辛夷。

大夏龙雀终于到手,周扬把玩了一番,旋即扔给廖成。

“三师兄,这刀是你的了!”

其余几人也都凑过来笑嘻嘻道:“三师兄(弟),恭喜你得此宝刀!”

廖成迟疑道:“小师弟,这可是传世宝刀,不留着送给师娘吗?”

周扬哈哈一笑:“你看这刀威风凛凛,师娘爱美之人怎用的惯?你放心,我再给师娘寻一柄弯刀即是。”

廖成狂喜,抓在手中细细把赏,少倾抬头看向周扬,猛一抱拳,肃然道:“小师弟,多谢!”

周扬却转身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长街,心中起了一丝忧虑:

“薛林现身,薛阳子必定不远矣,高昌城本就坐落在天山脚下,身在天山派老巢,我待斩杀此獠,需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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