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那是叶以云,不是我,呜呜呜。”
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等等,你在玩什么?”
系统:“……”它跳一跳的界面还没关。
以云:“让我看看你拿了多少分。”
满目的战斗分数,至少上百场,从10到20不等。
以云:“噗。”
系统:“不准笑!给我闭嘴!我只是程序里没有触控控制面板,不然我可以做得更好!”
以云认真地说:“我教你呀 ̄”
系统拒绝:“不需要。”
以云:“哦,那好吧,我继续听课了。”
过了会儿,系统主动找以云:“在?”
以云:“?”
系统扭捏一下,还是问出口:“这个跳一跳到底怎么拿高分?”
于是以云高兴地玩了一上午跳一跳,帮系统打到9999分,让系统第一次产生“这个员工有点用”的感觉。
第二节课,换教室,一下课,以云拄着拐杖,在人流很多时,她并不想凑热闹,但因为下节是大课,纯纯捋捋袖子:“不快点抢不到好位置,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啦!”
叶以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纯纯背起来,力气大爆发,女友力十足。
以云:“原来学习能给人这样大的能量啊?”
系统说:“屁,她是因为下节课和计算机专业的一起上课,想物色男孩子!”
接着系统又说:“除非男主突然跳楼,否则勿扰。”
它屏蔽以云,要闭关进修跳一跳。
而在换教室的人潮中,傅青竹逆行几步,站在刚刚汉语言文学上课的教室,往里头望。
有认识他的人问:“诶,傅青竹诶,你平时不在这教学楼上课吧?怎么啦过来这边?”
傅青竹客气地问:“你们专业的叶以云,在哪里?”
那人说:“她老早就被室友背着去下一节课教室啦,你有什么事找她吗?”
傅青竹目光暗了暗。
他室友催他:“快点,下节专业课可不能迟到,迟到就麻烦啊!”
傅青竹心里压着沉沉的石头,他混在换教室的人流中,思绪不宁,拿出手机,他已经拨出第三十个电话。
她真的不接。
微信也不回。
难道,就只能这样?
不行,傅青竹眼尾颤了颤,他将手机放好,步伐却坚定起来,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不会放弃。
除非她在他面前,亲自承认,亲自断开羁绊。
傅青竹闭闭眼,不愿深想。
另一头纯纯背过叶以云,顿时惊讶叶以云的轻,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帮叶以云,不用叶以云拄拐杖走,叶以云不好意思麻烦她,但纯纯一热情起来,还真拒绝不了。
一整天下来,她刚离开这个教室,傅青竹就走到这个教室,她刚离开饭堂,傅青竹就到饭堂,她刚走进女生宿舍,傅青竹就到女生宿舍门口。
这么多次的擦肩而过,只有监控记录下来。
好像冥冥之中的安排。
傅青竹徘徊在学校中。
此时,天色大黑,时间指向十点,离傅青竹与叶以云失去联系,整整二十四小时,x大明明不大,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星市比海市更冷一点,秋初,树叶开始脱落,傅青竹低头踩在枯萎的树叶上,发出“咔咔”的崩裂声。
每一个声音,都像在他神经上跳跃,此起彼伏。
按按眉头,他吐出一口浮躁的气息。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觉,却没有察觉到疲惫。
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
曾经他能触手可及,但那时候他不知道,他是会失去叶以云的。
这一整天,每分每秒都被拉得很长,足够他细细品味这种滋味,成千上百次地回忆他和叶以云的过往,许多模糊的细节开始明显,包括那个下午,她告白的时候,“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有难以察觉的细颤。
每一个字都在她心里珍藏着,直到将它们摆在阳光下。
她是那样期待啊。
傅青竹抿住嘴唇,原来,他让她反反复复失望很多次。
他缓缓抬头,仰着脸时,能让自己的精神清楚一点,不至于沉溺在回忆中难以自拔。
这一抬头,他突然顿住
远处,一个女生坐在秋千上,她一手拿着奶茶,没有扎她惯常扎的马尾,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更衬得脸蛋小小的,月光好像泼洒在她眼里,睫毛在眼下氲开不明显的淡色。
她一只脚绑着伤药,另一只脚蹬着地板,让秋千一晃一晃的。
傅青竹眼神凝住,他屏住呼吸,慢慢走过去。
直到越来越靠近,他才听到自己满耳朵,不是夜的静谧,而是他疯狂的心跳声,如马蹄踏响响,如擂鼓震天。
他捏住拳头,让自己冷静下去,好半晌,才开口道:“叶以云。”
叶以云一愣,她抬头看到傅青竹,双眼像警觉的猫儿一样圆瞪:“诶……”
傅青竹走到她身边,他的呼吸声有点沉,试着调整好几次,才忍住自己直截了当的问话。
他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叶以云愣了愣,小声说:“等我男朋友呀。”
傅青竹:“……”
他轻声:“那条朋友圈吗?”
叶以云说:“哦你说那个啊,是啊。”
她眼神有点飘忽。
x大的校园很大,叶以云刚到x大一个月,除了教学楼和宿舍区,对其他都不熟悉,平时都要靠手机放大地图对地标走的,所以,今晚她独自出来买手机的时候,迷路了。
尤其是这里有三四个操场,更让她找不着北,夜又深,她拄着拐杖到东部的小网球场,只好先休息一下,打算等等原路绕回。
没想到,倒是会遇到傅青竹。
那句“等我男朋友呀”,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里很偏僻,路灯都没亮几盏,叶以云看不清傅青竹的神色,她自嘲地想,摆脱她这个包袱,傅青竹应该会高兴的吧。
只见傅青竹站在秋千一旁,他淡淡地问:“你男朋友去哪里了?”
叶以云胡诌:“他是网球部的,前几天借网球拍,现在去还。”
傅青竹沉默。
叶以云感觉一种诡异的尴尬浮现在两人之间,她赶紧喝口奶茶压压惊,斟酌着说:“傅青竹。”
傅青竹的呼吸重一下,像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叶以云低头看着脚尖:“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缠着你的。”
她故作轻松:“我男朋友占有欲很强的,他要是知道我有个‘哥哥’,肯定会不高兴的,我们以后就……”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秋千的锁链一紧,连带她身下的木板也晃一下。
她下意识看向傅青竹,后者手抓着锁链,脸色隐藏在黑暗里,他眉骨略高,那双眼睛如往常般明亮,并不能看出多少情绪。
他张了张嘴:“继续。”
声音很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
叶以云赶紧又喝两口奶茶,被这么一打断,她有点续不上刚刚的思路,所以“不联系”三个字,没说出口。
在她安静过后,他们什么话都没说。
晚风拂面,卷来操场的青草香,还有一些在操场上跑步、行走聊天的细碎声音,叶以云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上次两人安安静静坐着,没有说话的时候,是高考完,她告白那天。
很奇怪,现在不是白天,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心情,就是莫名让她想起她冲动开口的那一刻。
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她那时候还会冲动吗?
叶以云脑子转得很慢很慢,她想,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后悔药。
她稍稍抬眼,却撞进傅青竹的眼眸里。
她不知道他在看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看到现在。
叶以云赶紧向手上的奶茶寻求安全感,差点没找准吸管的位置,她能察觉,她的呼吸乱了。
过了一会儿,傅青竹不主动说话,她心里又觉得怪怪的,再一次抬头,目光又和低头的傅青竹的眼睛触上。
他漆瞳黑沉沉,月色下有一块高光,点缀整双眼睛,宛若潜伏的狩猎者。
叶以云呼吸一窒,她有些慌:“你看我干吗?”
而被她抓现行,傅青竹没有任何尴尬,也没有移开眼睛。
一整天了,只有这个时候,他心里才有种久违的充实,但因为叶以云的话,这种充实如空中楼阁,好像下一刻,叶以云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说:“怕你突然消失在我眼前。”
叶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