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1)

“你来静昙居之前,你是什么人。”

“你只不过是段府最下等的奴婢。”

谢狰玉上前一步,伸手勾了胭雪一缕头发,淡淡道:“你家段大人,是本朝吏部令书,负责官员职位升迁,他官位不错,许家也是一门清贵,可你比得上我王府的下人?我父亲是圣人亲兄弟,我将来更是要袭爵的王贵!我自小到大身边伺候的都是宫廷婢女,她们更不用说,许多都是有学识知尊卑的良家子。还有我王府里的家奴,自小学得规矩,他们认主生来就知道是我谢家人,还要经过选拔,礼仪规矩哪样不是千教万教才能上来服侍,不仅眼界做事不比一个吏部令书家的大,做的他们好,跟他们比,你呢。”

“你凭什么自认比她们好,哪里好?”

谢狰玉蔑视的轻笑,他摇了下头,当真觉着她天真,干脆脱掉自己的衣物就进了浴桶,清亮的水声惊醒了胭雪。

她摸着刚刚被谢狰玉扯疼的头发,头一次得知他心里待她是这样的想法。

人分三六九等,人上人,中等人,下等人,她以为奴才就都是一种,原来这其中还分的特别不同,不同世家里的奴婢也分的很清。

看主子家的地位、权势、财力就能看的出来,她发现谢狰玉说的竟然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王府里的下人跟段府的下人,哪怕是最底下的也有不同,不同在好像他们比别人府上更有底气,见识规矩也多有说法,那段府呢。

段府应当也是有自己的家业的,否则光靠她父亲的俸禄也不完全够那么大一家使的,也因为大部分钱财都用在主子那里,下人们内部争的便很严重。

有的做的好不一定能得赏,但做的不好了就一定是罚,这在上头的主母看来就是管家有方,但其实对下人来说就小气极了,也苛待极了。

自此为了伺候上面,很大可能是为了应付不出岔子就行,不会再进一步。而换作更有权势财力的府上,下人为了让自己的能力价值赢得上头的看重,赏赐也许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重要,更重要的而是获得到主子们身边去伺候的机会。

因为赏赐是一时的,要站稳脚跟,让主子依赖自己,需要自己为他做事,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如此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赢得恩赏。

通过谢狰玉的话,胭雪朦朦胧胧的似乎知道了点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嫌她空有美貌博恩宠,与真正能为他做事的婢子不同。

谢狰玉泡在热水里一身慵懒之意,闭着眼根本没去管胭雪此时是什么反应,他说的已经够多了,也不期望她懂什么。

倒是她唯一的,拼了命的想要求他原谅,也要留在他身边的那股韧劲被他看在眼里,就在被她盈盈一双眼眸极其渴望的盯着时,就跟她说了那些道理。

想来他自己也颇为可笑,竟去期望一个婢女明白这些,他让她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真叫她去勾心斗角,就她那点子脑子,怕是会先死在里头。他恼她不听话,不懂自己什么身份,没几斤几两还要弄出那么些是非,他留她在身边本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看的有趣。

可她勾他上了床,还不安分不知好歹,还想卖可怜博他怜惜同情,说她没有能耐她还是有几分能耐,谢狰玉又不是正人君子心里哪会不自己作怪,别人难受可以,让他难受就是不行!

“嗤。”他闭着眼又鄙夷的轻笑出声,“天真。”

“我,会,学。”

预料之外的话附和了他。

沙沙的轻柔的嗓音就在他背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轻手轻脚走过来的胭雪已经靠在了浴桶旁,她挽起袖子,露出了细瘦的手腕,手里拿着香胰子,在谢狰玉睁开眼看过来时,就把香胰子打在他背上轻轻的揉擦。

胭雪脸上没有半点绮思,与谢狰玉对视,虽还是愁眉可怜的模样,却处处透露出想要在他心中做的更好的决心,她央求,“世子,教我。”

说话间也不忘伺候谢狰玉,手掌心在抹过香胰子的地方滑动清洗。

她病过一场其实还没好全,说话的姿态也不像从前那样心思飘浮不定,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分,如今突然就好多了,光下为了不伤着嗓子,说话慢吞吞的,眉眼间乖顺恬静,有一丝端庄的脆弱感。

“你让我教你什么?”谢狰玉盯着她问。

胭雪观察了下,他方才说了那番话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气了,此时应该不会发火了。

她说:“世子,做主,教的,我,都学。”

谢狰玉目色淡淡一变,看了胭雪很久,她看不懂谢狰玉的眼神,但感觉她这么说就不会惹他生气了。

确实谢狰玉问她要教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还不如就让谢狰玉做主,既然他看不惯她所作所为,那就交给他教她,她也不想一世就这么活的浑浑噩噩,不明不白。

她看谢狰玉的眼神和表情温顺极了,甚至还能感觉得到这温顺中的垂涎。

试想他说的也不错,她出身虽然是段府的嫡女,可她这么多年过来了,就没正经学过什么,刘氏打的就是将她放养,让她自生自灭的主意。

放她在下人堆里,下人里有什么好学的,天天耳濡目染,十几年过来,她还能有段府嫡小姐的影子吗,那除非她天生文曲星的命,生来不凡有慧根才行。

胭雪四五岁时就已经不做那种梦了,她站在什么地方,困在什么处境,就得低什么样的头,谢狰玉不比她在下人堆里见识的人好。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生是王孙,后是王贵,只要他肯教她明白些处事道理,她就能少走些弯路,少吃些苦,说不得以后还会有让她报复刘氏的办法。

她现在是不如他,不如他就请他教她,让她学,这不好吗。

谢狰玉甚至可以透过胭雪的眼睛,看到她对他的渴求垂涎,这本该是让他感到冒犯和讨厌的,他也确实有丝不悦,就像捏在手里的麻雀反而飞到了他头上要吸血。

可他还是没有选择做点什么甚至将它打下来捏死,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新鲜,觉得有意思,又或是被她一副纯情无害,柔弱又贪婪的样子吸引,谢狰玉看不出表情的抚摸了下她的脸皮。

胭雪轻哼了声,才扶住浴桶,不至于因谢狰玉的力气磕上去,她感觉到危险,是从谢狰玉眼中流露出来的危险,他好像要吃人一样,他连呼吸都热了几分,急了一点。

胭雪看见谢狰玉这样反倒是不怕了,她在谢狰玉眼中身子虽然僵硬了,却不可避免的因他而心跳加速,这屏风后面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变的怪异了,她甚至可以预见下面发生的事。

可是在摸了几下她的脸后,谢狰玉又收回了手,他的想法让胭雪捉摸不定,总之他也没有答应教她的事,没有个明确的回应。

但胭雪隐隐有感觉,这应该算是同意了。

她后面也不再多嘴,一心做好当下的活计,伺候的谢狰玉清洗的舒适干净。

他换好衣服进了寝室,胭雪替他把头发擦干,直到谢狰玉入榻她离开,这一夜就像一页书被翻过了篇。

胭雪重新回到了静昙居,见过她的婢女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避讳,在她发觉不到的时候,盯她又盯的很新奇,谁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世子饶过她的。

除此之外,这些下人因为她的回归,待她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以前是多少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是谁,现在就不是了。

下人中也不是各个都知道她是谁,如今对她的印象稍微提一提,也就知道世子身边有个得宠的婢女,叫胭雪。

不管是在待她好坏,只要她能常年在世子身边,在下面人眼中那就是得宠,是看重。

但之前在门前跪的凄惨的胭雪也被人看在眼里,除了知道她得宠,也知道她人有些“狠”,知道她的分量再不是以前那样轻了。

是以,底下的人也开始试着向她靠拢,有时是套话她怎么讨回世子喜爱的,有时是向她散发好意,经常接触的婢女就想靠她提点,或是沾点情面,能得到更多伺候主子的机会。

这些胭雪都懂,只是变化来的太快,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注与示好,不仅不太适应,还更加认识到了人趋名逐利,见风使舵的本能,这就是现实。

胭雪在这样的氛围中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她像只初生的小鹿跌跌撞撞的做事,容易敏感也容易不安,时不时就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这些都被谢狰玉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仿佛那点子事情不值得他费心。

“世子的冬衣做好了,姑娘拿给世子试试,若是不合身再改。”

胭雪如今接触的谢狰玉的事情多了,负责给谢狰玉量体裁衣的刺绣姑姑便把衣服都递给她,还顺便说了下她们婢女的衣服也已经在让其他绣娘在做了。

“这么快,这才入夏不久呢。”胭雪是真的好奇,在听刺绣姑姑说话时,又看到了来登门的赵荣锦。

刺绣姑姑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了然她应该是新拔上来的婢女,还为她解惑:“不早了,以往都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不然等冬天来了,再做衣服就晚了,公子们只能穿去年的旧衣,尺寸还不合适,那可是我们的罪过。”

胭雪一边听着,一边已经分出心神在想赵荣锦来做什么了。

庭院里可以听得见箭靶入钉的声音,赵荣锦站在一处喝彩,“好!”

谢狰玉余光一瞥,倏地抽箭拉弓方向对着赵荣锦,给把他当卖艺的这小子来上一记,谢狰玉作了个势,赵荣锦便哎哟一声不好,抓着他的随从挡在身前,一面求饶,“谢二哥,这是做什么,弟弟上门可是有好玩的找你,季同斐还让我快些跟你说呢!”

他家的随从也知道自己主子不靠谱,却还是忠心的挡在跟前,也跟着为了自己和主子的小命说好话。

谢狰玉一脸冷漠的啧了声,觉得赵荣锦求饶的太快太没骨气,这孙子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他不过抬眼,就看到了送刺绣姑姑走的粉白黛绿的身影。

“我舅舅,你记得吧,上山寻了个道观要当隐士高人,至今是门外弟子的那个。”赵荣锦坐在椅子上擦了把汗,骂了句这天真热,端起茶杯饮了好几口,接着说:“前几日跟我来信说,他梦见有异宝降世,让我赶紧去他那寻宝去。我寻思他莫不是又犯病了,问他梦见的什么异宝,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晓得那座山上有仙魅镇守,找仙魅就有可能找到异宝,我当他痴人说梦呢。”

谢狰玉听着赵荣锦一面说着他那废物舅舅的奇葩事,一面看他一眼,最喜欢跟他舅舅有样学样,还偷他舅舅寒食散分给大家伙共享的赵荣锦居然还能这么想,他扯了扯唇。

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赵荣锦下一句就道:“但是讲不好就真有呢,咱们去碰碰运气怎么样,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在家,我还邀了季同斐跟徐翰常呢,你不是说要挑个好的猎场吗,正好这次就去猎仙魅,找找异宝。山上吃住不成问题,我家那老太太生怕我舅舅在道观住的不好,还特意花钱替他修了个宅子,咱们去了就住那儿。这天热成这样,去山中避暑不好么!”

谢狰玉一听就知道是他惯用的伎俩,夏期时间长,天又热,一帮纨绔都躲懒在家不出门了,可一不出门家里人觉得甚是欣慰,纨绔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被母亲念叨被父亲横眉冷眼,时时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中。

现在一个个的肯定是想往外边儿跑,不管什么仙魅异宝,都成了出去避难的借口。

赵荣锦热的掏出帕子擦汗,一看谢狰玉,满脸羡慕,“二哥你过的真是好,有三津护你周全,还有胭雪给你扇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红袖添香的日子不好么,我身边老带个臭男人做什么。”

他带的随从已经习惯了,也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感情不差,还会拌几句嘴,“您要嫌弃奴才不是女儿身,您早说,我回去了就换套婢女的衣服来。”

赵荣锦差点被噎着,“发什么疯呢你,当心我赶你出去。”

他与随从在拌嘴,谢狰玉便看了眼在他身边进屋后,乖乖的主动为他扇风的胭雪,她正看人家主仆二人说话看的津津有味,把一心二用学的很会。

赵荣锦:“怎样,谢二哥,你若是去,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胭雪从他那儿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谢狰玉,想听他会不会答应。

怕谢狰玉不去,少了他没意思,赵荣锦还列出彩头,就是没寻到仙魅异宝,用别的做奖励也行。

在得到同意后,赵荣锦忍不住面露喜色,“成了成了,那我先回去了,明日用过早食就走。”他喜气洋洋的离开,胭雪的心情因他而受影响,也有些飘飘浮浮。

她试探的问:“世子要去霞鹜山避暑,吃住解决了,没人伺候怎么办。”

谢狰玉黑曜的眼珠子向她看过去,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胭雪抵抗住了这股压力,她别别扭扭的道:“我知道世子还有殷护卫跟着,有他在世子根本不会出事,但我难免挂心世子会去了霞鹜山住不惯。”

“……要是世子不愿带我去,那我就在府里乖乖等世子回来,不给世子添乱,就是会想殷护卫照顾的世子好不好,心里挂念着世子。”

三津去送赵荣锦了,没听见这番话。

但若是他听见了,大概脸色也会很有趣,谢狰玉透着冷意的嘴角,多了些许玩味。

胭雪这点小手法还不够他看的,倒是学聪明了点,不像以前直接问他会不会带她去了,迂回了许多,听的也让人耳朵舒服,虽然让人一听就知道阴阳怪气的。

谢狰玉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胭雪神色莫名的看着他,心跳的也厉害。

“我有说不让你去?”

胭雪闻言一喜。

谢狰玉的态度对她来说是一种抬举,他眼里似有深意,竟然很好说话,“去收拾东西,明日上山。”

胭雪见谢狰玉答应带她一起去,高兴的眉语目笑起来。

“我马上去。”胭雪走了两步,腰身一扭,又想起来什么,赶紧把冬衣拿上来,“世子先试试衣服,哪里不合适我好记下来让刺绣姑姑拿回去改。”

屋内谢狰玉脱了衣服,张开手让胭雪伺候他穿上,这动作间难免触触碰碰,等换了两三套下来,谢狰玉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榻上的衣服具被扫落,连带着被褥都在匆忙间跌在一旁。

三津送客回来,刚走到庭中发现附近的下人识趣的退避后,自己也停下脚步,耳朵仔细辨别了下风中微弱的声音,顿时面露了然,自觉地不去打扰谢狰玉的兴致。

胭雪起初还急呼一声,“被子掉下去了。”

谢狰玉不高兴她还能想起别的,这么热的天还要盖什么被子。

胭雪抠着谢狰玉的背,也就想不起来有的没的,榻间谢狰玉带给她的感觉好似撑霆裂月,巫山的云雨也下不停歇,这是这些天以来,谢狰玉头一回主动要她。

二人不说别的,房事上还是很合得来,谢狰玉历经磨炼骁勇善战,胭雪应付起来还是比较吃亏却也不失趣味。

两者颠倒一通,也不管这白日还是青天,做了好长一顿时间。

午后谢狰玉沐浴,胭雪伺候完他也去收拾了自己,将冬衣要改的地方与刺绣姑姑商量好,便回去叫人一起收拾谢狰玉的东西。

平日里出府谢狰玉不用跟谁说,要出去住个三两天还是要知会管家的,好让他爹端王知道儿子去哪儿了,不至于报官说人丢了。

早食过后,马车都已备好,胭雪看见三津还把谢狰玉的箭都带上了,她赶紧拿上自己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去。

到了城门口,与赵荣锦碰头,才发现不仅仅有他,与他同一辆马车的还有他妹妹赵清婉。

胭雪见到她便主动打招呼,“赵四小姐安。”

赵清婉微微惊讶,接着露出一点喜色,“你也来了。”

她打量胭雪的气色,发现她虽然看上去清减了许多,比以往更瘦弱,可是面色还是红润的,这次出来调朱傅粉、匀红点翠了一番,稍一打扮就越显得她眉眼出众。

这美人看起来赏心悦目,赵清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你这发式可是别人帮你梳的,倒是挺好看的。”

胭雪听她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梳的,赵四小姐喜欢,我教春婵姐姐怎么梳……”

她察觉到脸上一道视线,回头看去,是谢狰玉在睨她,连手上的穿云箭都不擦了。

胭雪福灵心至般的咽下没说完的话,探头在窗口对赵清婉改道:“……梳比这更好看的发式。”

她梳过的发式,赵清婉一介贵女,怎么可能会梳的和她一样呢,她说完,赵清婉身旁的婢女春婵脸色便和善多了,要是胭雪说错话,对方就要瞪她了。

比起春婵的反应,赵清婉显然大度的没与胭雪计较,“那等到了地方,我让春婵向你请教。”

胭雪微笑,等赵清婉那头关上了帘子,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好好的坐着,主动跟谢狰玉禀告自己刚才差点说错话的事。

她脸色悻悻,又羡佩的说:“还好赵小姐不生我的气,她人真好。”

谢狰玉摸着锋利的箭头,不太明显的拉了下嘴皮的弧度。

所谓霞鹜山,便是应了那句前人的诗,落霞与孤鹜齐飞,景色在黄昏之际最为美丽。

谢狰玉的马车与赵荣锦是一道走的,听赵荣锦说为了避免一天之内出行的人太多,太引人注意,就决定分开走了。

季同斐比他们都要早一日过去,徐翰常在他们后头。

赵荣锦果然都安排好了,他别的不靠谱,让他做的事倒是能做好的,这也是为什么谢狰玉还是能愿意跟他玩的原因。

赵荣锦的舅舅虽然也是个废物,吃喝玩乐也是一帮纨绔学习的楷模,命好,因仕途不顺备受打击,家里老太还心疼儿子为他修了这座宅子。

谢狰玉等人现在就在宅子门口,胭雪跟着一道出来玩兴奋劲儿还没消失,就被宅子里面的声音吸引。

谢狰玉有点觉得烦的看向出来迎接他们的季同斐,“怎么你们还叫了别的女人?”

赵荣锦给自己伸张,“不是我,阿婉是我亲妹,可不算别的人。”

谢狰玉没管他巧如舌簧,季同斐苦笑着道:“这不是我本意啊,要怪就怪徐翰常,嘴不把门,当着我阿姊的面说破,她们要来。”

来就算了,传出去,一邀二,二邀三,都跑来凑热闹。

这要放在一般人家,女子哪敢这么大胆跟男人出去,偏是她们那帮千金底气十足,谁敢对她们放肆,多少都沾点姻亲关系,没办法只有帮忙把人看好了。

胭雪悄悄往里一瞅,瞥见那群华贵的身影,又见赵清婉被那些贵女邀请过去,当下艳羡的看的有些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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