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藻挑了下眉,一双美目在梅初蔚的脸上看了看,“为什么问这个啊?”
梅初蔚想了下,“那天那个人好像是个男人,但身形打扮都是女子的模样。”
温藻闻言一笑,“相公,武侠小说里有写一种易容术,这个易容术可以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人把小安打晕,易容成小安的样子,要不是有人在厨房看到小安,还不会发现问题呢。”
“易容术?”
“对,高级的易容术还包括了缩骨功,一个男人会锁骨功又多多观察女子的形态,模仿起来也不算特别难。那日的刺客多半便是,相公家财万贯,有些小人想绑架相公获得钱财也是寻常事了。相公说那个人似乎与相公相识,恐怕是相公失忆的事不小心流露出去,那人想钻空子罢了。”
梅初蔚听着温藻一番话,垂下眼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天才对温藻轻轻笑了下,“嗯。”
温藻说梅初蔚最近身体又差下来,她又学了新的法子给他调养身体,第一种便是精油推拿。
梅初蔚没听过精油,温藻拿出来的时候,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温藻瞧见他的眼神,便把那个东西拿给他看。
“这个是从番邦来的,据说对身体有好处。”
梅初蔚看着那个紫色的小瓶子,只觉得那个瓶子的材质似乎很特殊,他们寻常见到的都是瓷器,而这个还能看到瓶子里面的东西。里面是金黄色的液体,温藻打开的时候,他还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温藻伸手把床帘放下来,就转过头对一脸好奇盯着精油看的梅初蔚说:“相公,藻儿帮你脱衣服。”
“啊?”梅初蔚懵懂地看着温藻。
温藻晃了下手里的紫色小瓶子,“给相公推拿,相公肯定要脱衣服。”她红唇微微一抿,继而说,“还要脱.光.光的。”
尤亭旭站在船边,他望着不远处的天幕。过了会,他对着空中伸出了手臂,一只浑身黑的鹰扑着翅膀飞了过来。那只鹰在船的上方盘旋了好几圈,才稳稳地落到尤亭旭伸出的手臂上。
尤亭旭摸了摸鹰的脑袋,才从它的右脚上取下信筒,取完信筒他弯下腰从脚旁的桶里拿了块肉出来。那只鹰叼走尤亭旭手里的肉展翅飞走了。
尤亭旭看了会鹰飞走的方向,便拿着信筒往船舱里走,他停在最豪华的一间房门口,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抬起手轻轻敲了下门。
过了一会,房内传来脚步声。
“嘎吱。”
门被打开。
温藻扯了下自己的外衣,从房内走了出来,她反手阖上了门,神情略显慵懒,“怎么了?”
尤亭旭将身后的信筒呈上。
温藻拿过他手里的信筒,将信筒打开,抽出信。她很快就看完信,看信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尤亭旭低着头,只拿眼睛看着温藻脚上那双海棠花鞋,许是匆忙来开门,她袜子都未穿,裙摆也未完全理好,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皮肤,可以看清脚背上青色的血管。
温藻将信揉在手心,过了一会,才展开手,细碎的纸从她的手心掉落。
“我们改道吧。”她对尤亭旭说。
尤亭旭抬起头,眼神往房门看了一眼,似乎想透过门看到里面,他声音很低,“温大人,属下认为……”
温藻笑了一声,轻笑声直接让尤亭旭闭上了嘴。
他重新低下头,“亭旭下去了。”
“去吧。”温藻抬手打了个哈欠,闻到手心里的精油味又皱了下眉,她很快放下手,转过身重新推开门。门很快就阖上了,尤亭旭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只看到微微一动的床帘以及屏风上的衣物。
梅初蔚躲在被子里,见温藻这么快就回来了,脸还微微一红,他扭开眼,声音很低,“藻儿,推得差不多了吧。”
温藻爬上床,眼珠子微微一转,便低下头凑近梅初蔚的耳朵,“不行,刚刚大腿还没推完。”
经过几日精油推拿的梅初蔚几乎到了白日看到温藻就会耳根泛红,若是温藻凑近他,便迅速扭开眼。温藻看到梅初蔚不看他,若是在私下,她还会伸出手搂梅初蔚,瑰姿眉眼间全是戏弄,“相公为什么不看藻儿?是藻儿长得丑吗?”
梅初蔚大为尴尬,想扯下温藻,刚碰到她手,她就娇滴滴叫起疼。梅初蔚又立刻住手,虽然知道对方在戏弄自己,但他也只有说:“藻儿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相公就知道从话本里挑话语来夸我。”温藻说是这样说,但却很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梅初蔚。自此之后,温藻每日都要梅初蔚来夸她,话还不能重复,梅初蔚头疼之下只能偷偷去看那些描述才子佳人的话本,把里面形容女主人公的美貌才华的词套给温藻。
也有词穷不记得昨日夜里背过的话的时候,梅初蔚思索了许久,见温藻要生气了,才结结巴巴说:“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温藻听到这句话,表情却是有些古怪。她盯着梅初蔚看了许久,久到梅初蔚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她才猛地笑出来,“相公今日说的,藻儿最喜欢了。”
梅初蔚暗松一口气。
他们在江上航行了十来日,终于靠岸了。温藻说只是上岸补充供给,但因为大家都许久没踏上陆地,便干脆靠岸半天,等到了入夜了再上岸。温藻带着梅初蔚上岸,正好梅初蔚的身体也好了许多,随行的有几个下人,尤亭旭自然是伴随在旁边的。
温藻在船上都是做少女打扮,上岸那日,她特意输了个妇人发鬓。靠岸的城镇很繁华,市集很早就开市了,温藻让人去补充供给,自己则是带着梅初蔚逛起街来。她似乎对着街上的小东西很有兴趣,到处走走看看,若是看到喜欢的,便买下来。梅初蔚走在她旁边,发现很多人都会多看温藻几眼。
梅初蔚皱了下眉,他想了下,伸出手握住了温藻的手。温藻正在看小摊子上的发簪,突然被握住手,她便扭过头,有点不解,“相公?”
梅初蔚笑了下,“没事,这里人太多,我怕我们走散了。”
尤亭旭瞄了下梅初蔚和温藻牵在一起的手,抿了下唇。
温藻逛了许久,也买了许多,几个下人手里都抱了东西,她才说要去酒楼用膳。他们刚踏进最近的一家酒楼,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最近皇榜张贴的那几个江洋大盗的悬赏金又提高了,他们倒是做了什么事,每个人都是一万两黄金,据说还生死不论。”
梅初蔚又听到那几个江洋大盗的事,不免往声音处看了眼,温藻此时也转过头对梅初蔚,“相公,我们上楼吃。”
她正好挡住了梅初蔚的视线,梅初蔚慢了一拍才点了下头。
正好此时店小二也过来了,他听到了温藻的话,便说:“夫人好眼光,我们酒楼二楼风光最好了,是包厢还是大堂呢?”
“有窗的包厢。”温藻说。
店小二称是,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往上走。
“我们店里的鱼最美味,贵客们要不要来一道?我们招牌菜还有……”那个店小二带他们上去,边一个劲地介绍他们店里的招牌菜。温藻问梅初蔚有想吃的没,梅初蔚想了下,回答了一个字,“素菜吧。”
温藻闻言,“相公醒来后都只喜欢吃素呢,有肉的一般碰都不碰,这样怎么吃胖点?”
梅初蔚抿唇一笑,不接话。
温藻按梅初蔚的口味点了好几道素菜,再加上两道荤菜。他们两个人一个包厢,随行的人坐在大堂,菜自然跟他们略显寡淡的菜不一样,温藻对下人并不小气,点了清一色的招牌菜。
梅初蔚和温藻用膳的途中,发现茶壶的水没了,温藻准备起身去叫店小二,梅初蔚先按住了她的手,温和一笑,“我去吧。”
温藻愣了下才重新坐下来,“那相公早点回来。”
“我只是去叫店小二加水,自然费不了什么功夫。”
梅初蔚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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