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种花家时,从未过过上巳节,与大唐全然不同。要说三月份的节日,那就是三八妇女节,跟我们男的没多大关系。”
“妇女节?顾名思义,这是女子的节日?”
“对啊!这是一个专门为向妇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领域所取得的成就表达庆贺和尊重、纪念的节日。所以这一天,所有妇女能休假一天。”
两人也不知怎么聊到了这里,平阳公主好奇的问道:“所以,幼阳所在的种花家,女子也能出门做工、做官吗?”
薛朗答道:“是的。在我所成长的种花家,重男轻女被称作陋习,已被大多数地方摒弃,女子享有跟男子同等的受教育权、财产继承权等等,提倡的是男女平等。各个领域都有杰出的女性,并不是所有的职业、官位都只有男子。”
城府深重如平阳公主者,也不禁被薛朗所说的这种情况所震惊,怡然自得的脚步不禁停下,望着薛朗的目光现出恍然大悟之色,道:“难怪幼阳与别的男子不同,根由原来在此。”
薛朗冲平阳公主笑笑,点头道:“我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杰出的女性,女子可能天生在体力上输给男子,但是,并不是说女子便不如男子,女子一样拥有过人的才智与才华。我折服于才华,并非性别……殿下?”
说着说着,感觉平阳公主没跟上来,薛朗顿住回头,却见平阳公主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落后了他一段距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薛朗微微一笑,折返回去,伸手在平阳公主眼前晃了晃:“殿下?在想什么?”
平阳公主一把握住薛朗的手,叹道:“惜乎不能去种花家看看。”
语气中,颇有些遗憾。薛朗反手拉住她的手,道:“我也想让你去看看,我很好奇以殿下的能力,若是生在种花家……事业不知道会做到什么程度!”
只怕会是让他难以企及的高度!薛朗顿了顿,自嘲道:“届时,只怕殿下便看不上我了!世上比我杰出的人多很多!”
“胡说!”
平阳公主嗔怪了一句:“何以如此妄自菲薄?若我选夫只看杰出与否,不管是在大唐还是种花家,恕我直言,幼阳都不在备选之列。可是呢……”
平阳公主停下脚步,转身脉脉望着薛朗,左手轻轻抚着胸口,微笑着道:“幼阳确实才华出众,才智过人,然则,那是选属僚之标准,非是我选夫之标准。于我而言,应允幼阳做驸马与幼阳的才华无关!我的郎君当更加自信才是!”
卧槽!卧槽!卧槽!
这就是被光屁股的丘比特持箭射中胸口的感觉吗?薛朗脸涨得通红,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知道紧紧拉着平阳公主的手,望着人傻笑——
与金手指无关,与因穿越而造成的两个时代的文化知识差异无关,只因薛朗是薛朗,所以,才被选中做平阳公主的驸马吗?
怎么办?好开心!感觉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殿……殿下,建瓴!我……我……”
薛朗激动得不能成语,平阳公主微笑着,手掌缓慢但有力的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莫急,有何话想说与我听?”
“阿姐!”
薛朗正努力的鼓足勇气,绞尽脑汁的想词儿表白自己的心意,突然被一声大喝惊住,拉着平阳公主的手下意识的立即松开——
扭头却见齐王大步而来,虬髯满脸的面孔,看不出脸色如何,但是一双眼睛却尽皆通红,眼珠瞪得老大,显然已经喝高了!
“薛朗!你与我阿姐在此作甚?”
齐王大步走过来,刚到面前,一股酒臭味儿便扑面而来,薛朗跨前一步,挡在平阳公主身前,道:“我们出来散步醒酒,齐王呢?”
齐王眼神凶狠的瞪平阳公主一眼,怒视着薛朗:“散步醒酒?我看不对吧!薛朗,尔尚未与我阿姐成亲,做人当规矩才是。这里是大唐,不是你那化外蛮荒之地,我看,当请父亲派人教你识礼仪,教化一番才是。”
刚才确实有抓过平阳公主的小手,薛朗被说得脸孔通红,正要反驳,被他护于身后的平阳公主已然跨前两步,二话不说,挥手一巴掌扇在齐王脸上,面目平静,眼神冷峻的看着齐王。
齐王被打了一巴掌,脸上涌出怒色,正欲说什么,对上平阳公主冷峻至极的目光,不禁一缩,旋即反应过来,胸膛一挺,怒视着平阳公主:“你……你打我!”
平阳公主不语,换了一只手,又一巴掌呼在齐王脸上,一下又一下,接连三巴掌,一下比一下用力。齐王的脸膛,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打完了,平阳公主气定神闲、仪态从容的收回手,语气淡然:“汝刚才之言,再说一遍与为姐听听。”
齐王捂着脸,表情狰狞:“说便说!曲江池畔人多口杂,阿姐请自重!”
“啪!”一声,平阳公主又抽了齐王一巴掌!齐王表情狰狞的怒瞪着平阳公主,却不敢反抗。
平阳公主好整以暇的收回手,从容优雅的整理着衣袖:“三胡真真是长大成人矣,不过喝了几杯马尿,竟敢对着阿姐胡庆?三胡长进矣,为姐小看你也!”
“你……你……”
齐王捂着脸,目光又怒又怕的看着平阳公主,囫囵话都不敢吐一句出来,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开,最后憋出一句:“你们都欺负我!我找太子大兄去!”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就往殿内冲去,走到大殿门口,粗壮的柱子后面,闪出一个盛妆打扮的美丽少妇,少妇躬身行礼:“大王……”
话还没说完,齐王已然快走两步迎上去,挥手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打上去:“贱婢!你来做甚?起开!”
美少妇身形消瘦,身娇力弱,直接被齐王一巴掌打翻在地,嘴角淌下一缕血丝,匍匐于地,半天没有动弹,起不来身。
薛朗看得目瞪口呆,失声道:“那……是齐王妃吧?齐王怎么……”
平阳公主伸手拍拍他胳膊,面目冷峻:“稍安勿躁,这事交由我处理,你且先进去!”
薛朗点点头,齐王妃一个女眷,他一个男子确实不好处理。平阳公主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回头交代:“若是齐王找你麻烦,不用理会他,且等我进来。”
“嗯。”
见薛朗答应,平阳公主才快步向齐王妃走去,低头附在齐王妃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齐王妃才在平阳公主搀扶下起身,步履蹒跚的靠着柱子,秀美的面容,平静淡然,无有半分哀容,也无有半分异色,似是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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