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的问题解决了,平阳公主估计,如果按照薛朗提供的方法筹粮,不仅不会影响到长安城的粮价,所得只怕还会过预计。不过,这样也好,军粮有充裕,主帅方才好领军。
薛朗还提议,不一定非要用新粮换旧粮,也可以用小麦换栗米,粗粮换细粮。最后,薛朗还叮嘱:“殿下,如果军粮筹措够了,有余力请换些黄豆、大豆回来。天气渐渐寒冷,虽有晒制的干菜,还有地窖里储存的萝卜等等,饮食也太过单调了,换些豆子回来,自己做豆腐、豆芽吃,给士卒们换换口味,打打牙祭也是可以的。俗话说一斤黄豆五斤豆腐,如此一来也能节省些粮食消耗。”
“大善!”
平阳公主欣慰道:“多亏有幼阳,解我于难。”
薛朗拱手道:“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等薛朗写完所有的促销方法,已然是晚饭时间,公主殿下本来想留饭,薛朗叹道:“多谢殿下好意,然而,我听风院里还有嗷嗷待哺之吃货两枚,如若我不回去……阿临忠厚,倒能随便应付。苏寒苏医生却不好打了,只怕他会饿坏,万一晚上又半夜翻墙,那麻烦大了!”
公主殿下不由一笑,显然也联想到当日江临从长安赶回来时与苏寒闹出来的误会,调侃薛朗道:“幼阳心苦矣,尚未成亲就提前体验为人父是何等感受,不亦可怜哉!”
卧槽!
薛朗好想向公主殿下扔一只小狗,然后拒绝跟她说话。然而现实是不可以,多么遗憾!
薛朗朝公主殿下讨饶的抱拳拱手,趁势告辞走人,回去给俩大胃王吃货做饭去——
买个厨娘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
这么想着,第二天,如圭就让人给薛朗送了两个女仆来。一个上了年纪,已经三十多岁,名叫阿土,据说有一手好厨艺,只是娘家、丈夫、孩子皆亡于兵乱,婆家要把她卖给强人为妾,阿土不愿逃出来,为了过活便自卖自身,做了奴婢。
还有一个年纪与腊梅同岁,却是苇泽县本地人,只因家贫,为了养活父母兄弟,被卖做奴婢。没有名字,在家中行四,一直被四娘、四娘的叫着。
这两人皆是公主殿下来苇泽关后买进府中的,就是为了照顾府僚们所购买的,已训练许久。公主殿下自己惯常用的奴婢皆是京中带来的。
经过府中训练的奴婢,规矩方面自然不用操心,出过墨竹的事情,想来如圭选人也会慎重许多。
薛朗拨冗瞧了一下,阿土明显是性格懦弱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婆家卖做奴婢。四娘倒是手脚勤快,做事干净利落,可惜者是不识字,协助腊梅做些粗使伙计倒是恰当。
薛朗收了两人的卖身契,道:“阿土直接接管膳食的事情,刚开始来,腊梅带她一下,让她熟悉熟悉环境,顺便也把我的规矩教导一下。四娘……你这个名字要改一下,这样吧,你是冬天来的,以后便叫冬至吧。”
“喏。”
冬至领命。
薛朗吩咐腊梅:“腊梅带着她俩好好做事,以后我们院中应该不会再添女仆了。这两人好不好用,就看你教的好不好了。”
腊梅应道:“喏。”
阿土的手艺自然是比不上薛朗的种类丰富,不过只要是做惯了厨上活计的人,又不是追求刀工绝妙、味道妙到毫巅的大厨手艺,学做家常菜的话,上手是很快的。
薛朗教人做菜的办法,历来都简单粗暴,直接让人上灶,他在旁教导。如此两三天的功夫,阿土便能上手了。只是在火候的掌控上,还略有些不够纯熟,不过这个只要给她时间积累,也不是什么问题。
天气越来越冷,冬天的气息已经渐渐浓厚。薛朗让万福出去采买了许多羊毛和羊皮回来,给仆人们做冬衣。冬至也不知是不是营养不良,体弱的原因,居然感冒了。
律法规定,主人是必须负责仆人的衣食和看病问题的。只是,虽然有这样的规定,然则遇到吝啬苛刻的主人,也有不给找医生让人干熬的。
现在的情况,不止贱籍的奴仆,即便是良籍的平民,也多有看不起病,生病只能靠自己干熬的。幸好苏寒就住在隔壁,薛朗找人看病十分方便,苏医生医术精湛,三帖药下去,冬至的感冒就好了。
话说,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后,苏寒苏医生便忙碌起来了。只是在忙碌的工作,也抵挡不了吃货对美食的热情。白天去医寮坐诊,朝食苏医生可以随便应付,但晚上的哺食,只要情况允许,苏医生简直是风雨无阻,一定要回来吃的。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池塘里的藕终于采完,算是大大的丰收。薛朗早早让人准备好沙子,新鲜的藕采下来之后,洗干净泥巴之后,便一层沙子一层藕的方式,把莲藕保存起来,这样,冬天又能多一道菜。
挖完莲藕,万思明终于送来让他找人制作的弹棉花的工具。递给薛朗后,便很有眼色的告退了,虽然心中十分想知道,但也知趣的没有留下来看上司如何处理棉花,生怕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其实薛朗也不会弹棉花,只是小时候见人弹过,知道操作方法,拜现在的好记性所赐,倒也能把步骤复制出来,但能不能成还需要亲自上手做。
薛朗让腊梅、冬至给他准备了一个宽敞的空房间,让腊梅给他找了块面巾,捂住口鼻,然后便开始了弹棉花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
每天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空闲的时候,干干净净的进去,满头满身的白色棉絮的出来。弹了三天,居然慢慢的找到手感,棉花在他的手下越来越蓬松,渐渐有了被子的雏形。
棉花弹松软后,取出一堆,让腊梅她们纺成细棉线。纺线对古代女性来说是必备家常技能,然而,腊梅在公主府里居然没学过,反而是平民出身的冬至很快便能上手,看着一团团的棉花在她手中慢慢变成线,薛朗大手一挥:“赏冬至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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