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束,阿束、快一点,快一点啊啊!”
稚童的叫喊声游走在青石板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小娃娃,正迈着小短腿满脸焦急的追着前边的商贩而去。
他身量不高,面上的奶膘肉嘟嘟的,透着健康的粉红,漂亮的桃花眼圆溜溜,盈盈润着水色。绢丝做的外衫轻薄如蝉翼随风飘扬,好似一个漂亮的小仙童。
“小主子,你跑慢点!小主子!”秦束在后边追了条街,终是气喘吁吁上前一把把小主子捞起,抱在了怀里。
亓官樾被人抱起,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卖糖的商贩看,揪着秦束的衣领满脸焦急。
“阿束,糖!糖!”
那糖贩正收着摊,这一番动静闹下来,循声看去,见他满脸焦急还笑道:“小娃娃,跑那么急做什么,我明日还来呢!”
秦束托着小主子的屁股,来到摊子前,那摊子上糖不多,零星几种混着颜色的糖圆子,瞧着就不是什么昂贵的好东西。
他一时有些迟疑,“小主子这……”
“糖!糖!”亓官樾揪着他的头发拉了拉,指着摊子很是执着:“阿束快给我买糖。”
他年纪小小,说话奶声奶气的,身上还带着羊奶的香味。
俏似亓官寐的脸生得恰到好处,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很乖,是众人一瞧见就会欢喜心软的萌童。
至少秦束被他缠的丢盔卸甲。
“好好好,小主子要什么糖,阿束都给你买。”
秦束把小主子放下去,掏出了钱袋子,见小主子攀着木车连忙搭了一手叫他站到了推车上,面前就是那一格格糖。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亓官樾满脸严肃,指着那些方格大有指点江山之态,动作十分霸气。
秦束当即扔出钱袋子,配合霸气开口:“听见没有,我们主子全要了!包起来!”
糖贩当即眉开眼笑,伸手去拿:“好嘞好嘞……”
“且慢!”亓官樾大呵一声,紧张的询问:“你这一车糖多少钱?”
“这可不少,足要十两呢!”糖贩报了个数字。
“十两?”亓官樾当即小大人一般皱起眉,低着头掰着如同藕节一般的小手。
他启蒙不久,从一数到百就算厉害,还没有学到两这个计算单位。
掰着手指数了半天,最后皱着张包子脸小气吧啦的从钱袋子里数出了仅有的七枚铜板!
“要十四颗。”
糖贩看到手的钱要飞了,顿时啊了一声,看向秦束。
秦束大手一挥,“包起来,爷有的是钱!”
然后被亓官樾扯了头发:“不行!不行!”
“阿束坏!不许要那么多!”
亓官樾力气不大,秦束没觉得疼,还是配合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忙蹲下虚心请教:“小主子为什么不让阿束买很多糖?”
“爹爹说了,家里穷不可以乱花钱,阿束也是家里人,也不能乱花钱。”亓官樾奶声奶气的解释,还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了数:“十四颗糖,我和爹爹一人一颗,可以吃七天呢!”
“小主子……”秦束被小主子那句家里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都是,也不必如此节俭,他们郡王府不至于连几颗糖都要斤斤计较。
不过秦束没有忤逆小主子的意思,当即在糖贩怪异的目光下花了七枚铜板。
人走了,糖贩还嘀咕:“有钱人都这怪癖吗?”
前个还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夫妻手拉着手买了一颗糖!哦,说起来还和刚才那个孩子有几分相似。
“爹爹,爹爹……”
亓官樾被带回家,落了地蹬蹬迈着小短腿朝书房跑去。
书房里,一身雪青襕衫的男人正专注的对着账本打算盘。
他走了进来,艰难的攀上将军椅,爬到爹爹的腿上。
亓官寐顺手把他揽住,单手在算盘上拨弄,眼神专注的在账本、算盘巡回。
唇突然被温热的手碰到,亓官寐下意识张口被塞了颗糖圆子,他瞬时一怔,低头对上那双像他的眼。
正盈润盯着他看:“爹爹,我买的糖,好吃吗?”
亓官寐顿时挑眉:“你哪来的钱?藏私房?快交给爹爹帮你保管。”
“主子,嘿,我买的。”秦束暗搓搓从门外探头。
嬉皮笑脸的朝他眨眼睛。
亓官寐见了他顿时就笑了,“阿束,你可算回来了!”他似是松了口气,连忙把怀里的小崽子丢到一边,大步迎上去。
“你回来就好,快!这账本看的我头疼,快帮我瞧瞧!”
没有丝毫的见外,他直接把阿束拉进来,账本一甩无事一身轻,语气格外轻松。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忙。”
秦束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被主子突如其来的热情迷得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书房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主子!你好歹告诉我你看到哪里了啊!”秦束看着把桌子堆满的账本,隐隐有些绝望。
然而亓官寐已然不能体会他的绝望,他只觉得无事一身轻,欢快的跑出去把糖咬得嘎嘣响。
“儿子!你这糖味道不错,再给爹爹一个?”坑了秦束,亓官寐心情大好,又来坑儿子了。
他这些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性子,甚至被宠得更恣意了些,有了孩子也没有收敛。面容依旧如初,只是青涩褪去,隐隐显露出几分相国大人的儒雅风流来。
亓官樾皱着脸,有些不情愿:“好吧,那我明天就不给爹爹糖了。”
“好哦。”
亓官樾得了回答,才拆开手里纸包,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糖。
亓官寐挑了个漂亮的,啾了下儿子的脸蛋,含含糊糊道:“谢谢儿子~去和小茶和宝儿玩去。”
把人放下,亓官寐看着儿子在地上站稳,才转身走人。
橘色大猫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墙头一跃而下,一个起跳越上亓官樾的肩头,轻轻蹭了蹭,慵懒趴下,如同一个毛领子一般围着小娃娃的脖子。
亓官樾摸了摸小茶的脑袋:“小茶你又胖了,好重!”
“喵呜~”小茶不甘反驳。
从他的肩头跃下,蹲在地上优雅的舔了舔爪子,随后循着亓官寐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还回头示意小主人跟上。
亓官樾好奇:“你要去找爹爹吗?”
“好吧,我也好奇爹爹为什么每次都会消失不见。”
“喵呜~”
“那我们一起去吧!”亓官樾与小茶达成共识。
却说亓官寐好不容易从账本中脱了身,马上去就找了席安。
席安正在酒窖里点数,岁月似乎对美人格外的宽容,不止是亓官寐,就连席安身上也找不出岁月的变化,她还是那么凌厉漂亮,甚至比前几年越加沉稳柔和了些。
他一进来,席安就发现了,一回头被人堵在角落结结实实把话堵了完全。
追上来的亓官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连忙躲到了门后,用指缝堪比眼大的手捂住脸,和小茶一起猫猫祟祟。
而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粗重的喘息在酒窖里响起,亓官寐抱着席安,两人贴的近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缠悱恻。
“从哪里来的糖?”席安眼尾微红,眼眸上挑面上带上几分涩意。
“阿束给小家伙买的,好像比我们上次买的好吃,下次还买这个味道的。”
亓官寐黏黏糊糊的蹭着她的脸,两人耳鬓厮磨,情人间的低语自然又悱恻。
席安没有推开他,任由他黏黏糊糊的腻在身上不起来,轻笑一声:“阿束回来你可轻松了。”
“人家刚巡视完产业回来,你也不和他聊聊,只管把事情推给他管。”
“哼哼,我可是有要事要做的,可不是平白推给他。”亓官寐哼唧两声。
席安不信:“哦?是什么要事?”
“小家伙那么大了,诗都背不利索,我打算给他请个先生,晚上再亲自教导以身作则,安安你觉得呢?”
他确有这个打算,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小家伙启蒙是跟我,我打算白日教他学字,下午带着临摹字帖,晚上背千字文,背熟之后通背诗三首。再从京城的书院里请一个先生教着,学些诗词歌赋如何?”
“这也太累了吧。”席安婉言拒绝。
“小樾才四岁啊,到不必如此着急。”
“正是四岁,此刻不学何时再学?总不能教他成了纨绔子弟,我这爵位不能世袭,若到时候他考不上科举就只有继承这富贵家财,这可如何是好?”亓官寐满心忧虑。
“……我觉得继承富贵家财也不错。”
“穷到只剩下钱,多悲哀啊!”亓官寐痛心疾首:“你看家里那个从商的旁支,前两年换了位女家主上位搞得风生水起,结果喜欢位知府公子畏畏缩缩连亲都不敢提。”
席安若有所思:“……你说的对!”
“必须得重视,就按你说的办!”
可怜的亓官樾,被爹娘塞了顿狗粮不说,还被拍案定下无数课业。
而此时此刻的他惦着脚,满脸惊叹的看着爹娘抱在一起,抱着小茶开心道:“隔壁家的叔叔说亲亲会怀上小宝宝,我是要有妹妹了吗?我喜欢妹妹。”
“喵呜~”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连载番外的日子,hhh蠢作者真的好喜欢写系列文,这几天又琢磨出了个系列文,介绍下我家四姑娘,女首富与她的天才假少爷
《反派觉醒后强娶了假少爷》求收藏!
亓官婌,颖川州女首富,号称当世聚宝盆,名下商行遍布全国,笔笔投资稳赚不赔,背靠皇族财权双收。
一次意外,发觉自己是一篇真假少爷世家小说里的恶毒女反派。
因为恋慕假少爷,主动出手对真少爷极尽羞辱打压之事,最后被真少爷以及他背后的女人们整得家破人亡,流浪街头。
发觉直到最后也没把人娶回家的亓官婌果断下聘,把自己看中多时的假少爷强娶了。
结果被真少爷肆意欺压都没跑的假少爷,就这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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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溪知府之子,一脉单传顺风顺水多年,端的是恣意横行、鲜衣怒马少年时。
谁想到先是真假少爷揭露,他成下人之子,后是颖川州女首富,开口下聘强纳赘婿。
笑话,他是当赘婿的人吗?
顾筠溪前脚刚跑,后脚就捡到位遭受蒙骗的绝世美人。
美人容貌秀丽,清冷出尘,偏对他百般纵容。
顾筠溪心中悸动:姐姐我可以!!
——
亓官府的人发现,高不可攀的家主身边多了位恣意横行的穷少年,屡次及第、逢考必过的那种。
后来,首富把人带回了家。
顾筠溪看着面前富贵大气的豪宅,和身边眼神宠溺的娘子。
“遭人抛弃?身无分文?孑然一身?”
亓官婌镇定一笑:“要想得偿所愿,总要耍些手段。”
人淡如菊、只对男主心软的当代女企业家x逢考必过就是不想当官的天才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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