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中秋佳节。
就连?城这般小镇也挂上了花灯无数,明亮的灯火点缀着繁华,遥远的月悄然团圆。
席安一早就给匠人们放了假,各自送上一份节礼,得了张头送的一坛女儿红。
这女儿红听闻是在地下藏了十八年的,是一位老翁藏着嫁女儿用的,被张头花重金买了一坛,现在转送给了席安。
“东家,中秋安乐。”一贯凶狠寡言的张头也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似中秋这般佳节,总归还是叫人欣喜的。
席安颔首:“中秋安乐。”
“今日东家打算去逛灯会吗?”张头等匠人散了,最后收拾东西同席安一道离开。
席安却是摇头,面上泄露出些许笑意:“这些天忙忙碌碌的,家里人嫌我不着家,要我晚上在家里待着。”
张头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一时有些无言。
半晌才道:“那我这坛酒算是送对了,东家正好同夫郎一起喝。”
席安想到齐寐一杯倒的样子,抿唇笑了一下。
“别喝醉了就好。”她调侃了一句。
回去之后还同齐寐说了张头送了坛好酒的事,吊足了他的胃口,才悠悠来了句。
“可惜这酒你喝不得,得我自己喝了。”
齐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满眼控诉:“凭什么我不能喝。”
“我可不想中秋还要照顾一个醉鬼。”
齐寐不服气,哼哼反驳:“别是你喝醉了,要我照顾你。”
席安但笑不语。
心说自己哪里这么容易喝醉。
今个中秋,齐寐卯足了劲炖了排骨,蒸了荷包肉,还炖了锅鸽子汤。
席安看到有鸽子,还奇怪的问了句:“你今天没去镇上,哪里来的鸽子。”
“宝儿从外边叼回来的。”齐寐回答。
这鸽子通常是只有大集才会有卖的,卖的不多,也不定能买到。
齐寐来这里就没吃过几回鸽子,宝儿叼回来给家里加餐,他还特意给宝儿加了块大排骨,以示鼓励。
席安听了也没惊讶,毕竟宝儿的捕猎能力一贯出众,但可能是家养的原因,不常往家里弄东西。
这鸽子,还是头一回。
“我听说有些家养的狸奴会往家里叼小动物,不知道小茶长大后会不会也叼几只小鸽子回来。”齐寐自顾自畅想了一番。
小茶年纪小小,已然显露出能吃会长的特性,以后一定是只大猫。
席安想了一下:“可能会往家里叼老鼠。”
齐寐:!!
“真的?不会吧?它是个小姑娘啊!”齐寐备受震惊,不敢置信。
“小茶应该是能抓老鼠的。”毕竟身手十分敏捷。
席安偏头往屋里瞧了眼,小茶扑球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偶尔还会埋伏在门后面猫猫祟祟、暗中观察他们。
一双猫儿眼紧紧盯着两人不放。
是一只看起来十分有潜力的大猫,以后一定很凶。
不过为了齐寐对小茶的美好幻想,席安没有戳破,还道:“也可能它爱干净,不会去抓老鼠,我到时候教它给你逮鸟。”
这可就无趣了,齐寐撇了撇嘴,彻底失去了兴致。
“还是算了,还是让小茶有个美好的童年吧。”
席安从善如流点头。
两人在厨房里通力合作,结结实实弄出了五菜一汤。
席安弄了两只小的吃食,提前去把它们喂了。
小茶长大了些,蒸了点鱼肉捣碎了混着羊奶吃。宝儿的碗里多放了一个白瓜,荤素搭配十分奢华。
随着天色黯淡,齐寐把之前就买好的花灯点上,在门口挂了盏纸扎的白兔奔月灯,屋里则拉了线沿着屋檐挂了漂亮的圆灯笼,做成了月盘的模样。
一时院中灯会通明。
两人在院中摆了酒宴,那坛女儿红倒进新买的酒盏中,粼粼水色倒映着圆月。
一时月色如华,盈盈洒下温软银辉。
齐寐以茶代酒同席安举杯:“敬这月色。”
“敬风月。”席安眉眼带笑,举着酒杯同他碰杯。
没多时几杯酒水下肚,齐寐连忙给她夹菜:“多吃点,多吃点。”
席安答好,提筷还没动杯子就被倒满了酒。
“这酒可就你一人喝,要喝完。”
席安:……
她一时失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挑衅扬眉:“灌我酒?”
齐寐托着下巴笑看她,复而又给她倒酒。
席安总是不能拒绝他,何况这酒醇香味浓,不知不觉间就喝了许久了。
酒意一时上头,漂亮的眼沾染上些许迷茫,酒意微醺染红了上挑的眼尾。
她盯着齐寐许久,笑意浅浅,没忍住轻笑出声。
齐寐鲜少见她醉酒,看她这样就知道席安开始醉了,把玩着酒杯不免有些得意。
“安安,你醉了吗?”他故意发问。
席安哼笑一声,指尖在桌面轻敲着,眼神逐渐深沉。
“这是醉了还说没醉?”齐寐泛起了嘀咕,猝不及防就见她猛然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猛烈的笑意。
“我卖酒卖的不错。”
“嗯嗯,怎么了?”齐寐疑惑的点了点头。
“以后还能挣更多钱,都可以给你。”
席安大手一挥,语句坚毅笃定。
“以后就跟我在这里过了知道吗?我一定努力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她言语豪迈,不容拒绝,一双眼紧紧盯着齐寐不放。
齐寐先是惊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笑意藏也藏不住。
看着月色下认真注视自己的席安,他轻笑出声,笑容明媚满目深情。
“好。”
“我也只想和安安,永远在一起。”
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兄弟的应郎泾:?!!
他连忙转头,就见身边少年满目震惊,直接冲了进去大喊:“我不同意!”
含情脉脉对视的两人转头一瞧。
席安:这谁?
齐寐:!!!
“我不同意!”
少年一声喊去,猛然扑倒齐寐的脚边,抱着他的双足满脸痛心:“主子!你……唔唔!”
齐寐眼疾手快,捂嘴拖拽一气呵成,直接把少年拖进了屋子里,徒留醉酒的席安与应郎泾两人在院中面面相窥。
“你,你怎么找来了?我爹呢?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齐寐谨慎的关上门封了窗还压低了声音连连发问,满脸都写着“你怎么在这里”的震惊。
少年撇了撇嘴,扑在地上抱着齐寐的腿作势要哭:“主子,您三思啊!您家可还有滔天富贵要继承呢!”
“……阿束,你起来说话。”
秦束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主动交代。
“应少爷中秋前就火急火燎的要离京,我知道他和您感情好,这么急切定是寻您来了,偷偷跟来,没告诉大人与殿下。”
哦,那还好……好个鬼!
齐寐一脸见了鬼的嫌弃,居然是应郎泾这个坑货害了自己。
半晌才道:“你既然跟应郎泾一起,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知道该怎么做吧?”
秦束从善如流的点头,兴奋的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在瞒着大人与殿下的情况下,捂好主子您的身份,照顾主子夫人,还要给你们带孩子。”
“主子,你们生小殿下了吗?男孩女孩啊?是像您多一点还是像夫人多一点?”
齐寐:……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事已至此,齐寐没有办法,十分头疼的想该怎么糊弄过去了。
于是,院里席安坐在凳子上喝着秦束煮的醒酒汤,被这陌生人抱着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为了找齐寐受了多少苦赶了多少路。
最后眼巴巴的问:“少夫人,您能留下我吗?我吃得少干活多,是忠心伺候少爷。”
“这是你以前的书童?”席安偏头看向齐寐。
齐寐点了点头,沉痛解释:“阿束是我爹从乞丐窝里捡回来的,打小跟着我,同我一起读书习字,他能来寻我,我很开心。”
席安:可你这表情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但齐寐都这样说了,席安低头看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只好叹了口气。
“那你就留下来吧,也不用叫什么少爷夫人,我们没这规矩,直接叫名字就好。”
“那怎么行?”秦束凌然拒绝,随后道:“我视少爷为我的兄长,嫂子,我可以喊少爷一声哥哥吗?”
这孩子倒有趣,席安失笑:“你都喊上嫂子了。”
秦束瞬时改口:“哥哥,嫂子!”
应郎泾默默瞥他一眼,心说这人真是打蛇上棍,惦记这声哥哥不知道多久了。
齐寐倒没反对,秦束陪他的日子多,看秦束这个性子也足以表明,他打心底也没把阿束当下人看待。如果他有弟弟,也合该是这个样子。
今夜这一番变故搞得气氛尽失,反而还添了两双碗筷。
“三郎,要不再炒两个菜?”她看着这两个大小伙子,这菜恐怕是不够的。
齐寐答应一声就要起身,秦束瞬时抬头大义凛然道:“怎么能劳烦嫂嫂?我们吃过来的,不要添菜。”
应郎泾:我不是,我没有,我快饿死了。
满腔的震惊湮灭在秦束暗搓搓的一脚上。
两个人没一个会做饭的,秦束暗自瞪了他一眼,满眼“你敢说实话今晚就把你暗鲨了”。
应郎泾熟练的怂了。
含泪附和:“是的,我们吃过来的。”
幺儿,为了你,我真是付出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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