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寐突然摸到宝儿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这不声不响的把他吓得够呛。
席安立刻蹲下身,抓着宝儿的下颚强制它张开嘴。
宝儿不舒服的甩了甩头,张口吐出一块带着些许布料的玉佩。
那玉佩雕刻着花鸟鱼纹,触手温润,不似凡品,显然是极为贵重的东西。
席安将玉佩捡起,一块染血的碎布从穗带上飘落,被她一并捡起。
那玉佩雕花精致,背面雕刻着一个小字,仔细看是个“王”字。碎布柔软舒适,并非是那种平民百姓可以用得起的料子。
“你从哪里捡来的?”席安满脸严肃,她强迫宝儿看着自己,威严逼问。
宝儿呜咽两声,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它又听不懂,是出什么事了吗?”齐寐安抚的把宝儿带到自己身边,转头问席安。
席安应了一声,语气沉沉:“可能有人在这里遇难了,我得去瞧瞧。”
“你同宝儿先回去,我过去瞧瞧情况,今晚之前一定回来。”
齐寐到嘴的话语被这句话逼了回去,他低叹一声,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你要多小心。”
“你也是,顾好自己。”席安回首与他对视,眼中充满了关心。
“好。”
·
宝儿一路的痕迹不多,陆陆续续的指引着席安方向。
那碎布上的血迹像是近日的事,偏没听说过谁进了山没回来,许是遇了危险还没被发现。
席安一边想着,脚步飞快,顺着宝儿的痕迹一路越过小溪,往深山里去。
深山之中树木浓密,遮天蔽日。被枝叶碎裂的光顺着缝隙流下,倒映着斑斑光点。
随着痕迹而去,狩猎的痕迹越发明显,与此同时也与人行走而过的痕迹重合。
有人进了深山。
这山中有熊,未必没有其他凶恶的猛兽,席安的心提了起来。
她转身挑了棵高大的树木,三两下爬上枝头往下瞧,密林之下人类的痕迹显得如此渺小。
席安也不指望能从高处看到什么,朝下喊了两声,没听见回应,正爬下时却隐约听见几声呼救。
那呼救声微弱,席安听在耳里,立刻分析是从哪里传来的,没多久就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大坡洞。
她探头一望,那洞口倾斜陡峭,足有两三人高,若是不小心落下去,非人力所能爬上来。
“公子……你说那人能听到我们的呼救吗?”许久没有听到动静,小厮沮丧又恐惧的发牢骚。
那衣着华贵的公子满身落魄,面上也不如一开始的信誓旦旦,颇有些羞恼道:“闭嘴!念什么念,我爹一定会来把我们都救出去的!”
“一定会!”
“那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正安慰自己,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问话。
那公子精神一震,急忙大喊:“谁?是我爹派来救我们的吗?”
小厮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却不想任凭他们再如何叫唤,却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公子惊喜的神色僵在面上。
小厮苦着脸欲哭无泪:“公子,你说那人还在吗?”
“喂,你还在吗?”
“我可是县城王家的公子,你若是把我救出来,我爹一定会给你好处的!”
……
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坑里不断传出。
席安绑好藤蔓,脚踏树干猛然一拉,将这绳结纹丝不动顿时满意
她带着新鲜出炉的长绳走到洞口边,猛然将足有手腕粗的藤蔓丢了下去,语气冷淡:“别叫了,抓着藤蔓,我把你们拉上来。”
坑下的两人赫然歇了声音,那公子羞恼的声音从坑底响起。
“吃干饭的玩意,还不快帮本公子把绳子系好。”
“快把本公子撑起来!”
小厮连忙将藤蔓系在公子的身上,又连忙将剩下的藤蔓系在腰上,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仰着头对洞口大喊:“壮士,壮士,系好了,我们系好了!”
席安拿起藤蔓拽了拽,发现底下重量不对,皱眉喊了一声:“你们一个一个来,多了藤蔓断了,可谁也上不来。”
那公子立马见目光放到小厮的身上,嫌弃的踹了两脚。
“还立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你是想连累本少爷吗?”
“好,好的。”小厮挨了踹也不敢有怨言,依依不舍的把藤蔓从身上解开。
席安听了全程很是无语,拉着藤蔓猛然向上一拽,藤蔓绷紧之余颇有些不堪重负。
下面的人不停的嚷嚷:“你拽的什么绳子,伤到本公子了你知不知道!”
“你在搞什么,没吃饭吗?怎么这么慢!”
席安猛然松了下手。
那公子顿时惊呼出声:“哎呦!你、你悠着点!”
“闭嘴,再说话,就把你留在里面。”席安冷冷的训斥。
底下的人顿时闭了嘴。
王承博心中愤愤不平,暗想等本公子上去了,定要叫你好看。
那洞口被繁茂的枝叶遮掩着,他们在这洞里带了不知多久,重见天日之时只觉眼前模糊,喜极而泣。
恍惚间竟是瞧见了一个绝世美人朝自已送来一眼,欲语还休,清冷张扬的面容明媚又眼艳丽,叫人见之难忘。
这是死里逃生而来的艳遇吗?
“美人……”
“啪!”席安毫不留情的把他扇到一边,从他身上解开绳索丢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醒了张承博,他捂着脸才明白眼前这个貌若牡丹、美艳无双的女人就是把他拉上来的那个人,现在还要把他的小厮拉上来。
眼见她衣袖一挽,三两下就将小厮捞了上来,动作十分利索,很是粗俗。
“你你你!”
“你的东西。”席安丢了个东西过去打断他的话。
王承博急忙接住,低头一看,自己的玉佩。
“我都玉佩怎么在你这?你不会是对本公子有意思吧?我可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
“我怎么?”席安转头,艳丽的眉眼凝着霜雪,看起来又帅又飒。
王承博一时失了语言,呐呐的盯着她不动。
小厮被救上来之后主动道谢,向席安解释了两人的身份。
原来,这个公子是镇上王家酒楼的公子,出身富贵含着金汤勺出生,因为听说了太岁的传闻,好奇之下走进深山这才落了难。
“太岁?”席安顿时皱眉。
王承博嫌这事情丢人,叫嚣着要治小厮的罪。
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的告罪求饶。
看得席安直皱眉。
她冷冷的扫了眼王承博,语气冷淡:“自作孽。”
“你说什么呢你!”
王承博不服的站起身瞪着席安,席安转身就走。
把两人吓了一跳,经过着这一遭,他们可不敢就这样留在这里。
只好怂怂的跟在席安身后。
两人被困了那么久,是又渴又饿。
席安心中挂念着家里,自然不爱等他们,脚步又急又快,叫两人追的艰难。
“喂!喂!”王承博想把人叫住,未果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公子不走了!不走了!”
“哎,公子,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小厮低声劝他。
“不走了!不走了!本公子又渴又饿,走不动了!”王承博的眼角余光瞥见席安停下脚步,顿时嚷嚷的更大声了。
叫席安耐心耗尽,她转头瞥去一眼,冷呵一声:“就是这了。”
“什么就是这了?”王承博一懵。
“这里前些日子打死只熊瞎子,比你人还高,听说那熊瞎子死后天天夜里能听见它的嚎叫……”
席安话还没说完,王承博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爬起来直往席安身上跑。
席安一脚把人踹到一边,语气冷淡:“少动手动脚。”
王承博经此一吓,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催着席安往下走。
山下,一些穿着家丁服装的人在四周徘徊。
见到这群人,几人眼睛都是一亮。
席安是瞧见了齐寐同宝儿在那群人旁边,立刻见身边的两人抛之脑后,快步上前。
王承博则是认出这是自家的家丁,很是兴奋。
那些家丁围在他的身边,又让他享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他正要转头叫席安看看,却不想见席安与一个小白脸站在一起,举止亲密,冷硬的表情也变得温和。
他瞬时不爽,带着人横冲直撞的往那边走。
而席安那边,也从齐寐口中知道了他们还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王家墩公子失踪,王老爷一番质问下得知儿子上了这深山,带着家丁赶忙把这里围了。
宝儿生得大,样貌似狼,就这么下来入了王家人的眼,把他们扣下来不许走,深怕这匹似狼非狼的玩意曾对他们尊贵的公子做过什么。
好在席安下来的快,没叫他们等多久。
他们正要离开,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叫住。
男人看着不惑之年,衣着富贵,眉眼间与王承博有几分相似,更加成熟稳重。
“两位恩人请留步。”王老爷上前拱手,一眼就看出两人气质不同寻常,许非同凡响之人。
“听闻两位救了犬子,在下做东,想请两位在王家酒楼感谢两位的救犬子一命。不知两位有没有时间?”
“王家酒楼?”齐寐偏头看了看席安。
见席安点头,明白是自己想的那个酒楼,笑着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碎碎念,同事小姐姐离职了,现在自己成了做的最久的老员工被老板、老板娘轮番谈话,苦逼的社畜只有码字的时候才有片刻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