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发热(1 / 1)

大雨哗啦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又转为小雨。

张叔猛然中睡梦中惊醒,就见席安依旧是昨晚抱臂面向外面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懒懒得打了一个哈欠,迷糊问:“安丫头,你这是睡了没?”

席安身子微动,就像是僵住的顽石突然动弹,从一动不动的僵硬逐渐变得灵活。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火堆,神情倦怠冷淡。

“今日便下山吧。”虽是个问句,却不容人置疑。

“啊,好。”张叔莫名被她的气势所骇,卡壳一瞬顺从的答应。

若是两人下山倒也简单,就是那么大子的熊瞎子不好带。

席安拿着柴刀就开始动手,她也是大胆,剥皮割肉如同切瓜砍菜一般,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惧怕。

张叔瞧着她总是莫名的犯怂。

席安来时背了一个背箩,之前躲熊瞎子的时候丢失了,现下带着张叔又砍了点藤蔓回来,现编了几个藤蔓袋子把肉一装要分批带下去。

张叔看她忙活,问她:“你这整只怎么处理?”

“这肉放了一天,皮也坏了,只怕不好发卖。”

张叔还是觉得这熊瞎子可以留着,别的不说,这熊掌可是好东西。

然而再好的东西,席安不会料理也是白费。

席安就没打算留下,她清点了一下东西,随手将一个袋子背到身上。

“张叔你找买家卖了,得了钱我们一人一半,熊皮子我要留着。”

她说得轻易,张叔眼皮一跳,连连摆手:“这使不得,使不得。”

“熊瞎子是你一个人打的,我充其量就是拖住了熊瞎子,实在受不起这些东西。”

席安并不过于在意这些零碎。

“张叔你一个人上山一趟也不容易,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张叔得她叮嘱,面露羞愧。

“唉,你说得对,我也没想过让家里这么着急,光想着多挣点钱。也连累你大雨天还要上山,无论如何这些东西我都不能收。”

席安与他讲不通,又惯常沉默做事居多,只觉得浪费口舌,索性先将东西弄下去再说。

两人就地处理了熊瞎子,赶着细雨连忙下了山。

两个大袋子背在身后,被雨水冲刷的鲜血淋漓。

也不知是谁瞧见了,一眼就认出了张叔和席安,好一通叫唤。

“哎呀妈呀!”

“死人了,死人了!”

“张叔和席家丫头满身血的从山上下来了!”

没多久,两人一身血从山上下来的事就传到了席家,变成了席安身负重伤、即将不治身亡。

一夜没睡的齐寐听到这个消息,豁然站起身,一时眼前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血液流通都不顺畅,呼吸也急促起来。

张婶子赶着回家做饭,这时刚出了门,就见眼前一道高大身影闪过。

定睛一看,这不是齐寐吗?

她想起席安上山生死未卜,临走时将齐寐托付给她,一甩手追了上去。

·

“席安!”

村头。

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偶尔窃窃私语。

席安立在里面,血水顺着她的后背蜿蜒而下。

猝然听到齐寐的声音,她猛然回头,一身青竹长衫的青年映入眼帘。

柔软的长发被雨水濡湿,顺滑的贴在身侧,现状姣好的唇被抿得发白,显露出些许浅淡的肉色,妩媚风流的桃花眼中溢满了粼粼水光,潋滟着无边风情。

齐寐孤身而立,身子纤细瘦弱,好似一支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的昙花,又似独木难支的翠竹,偏又暗藏着危险的怒意。

他抖着唇,哑着声音喊道:“席安!”

下颚线紧绷,牙关紧咬。

扑通——

席安身上的袋子掉落。

“齐寐……”她手足无措,伸手想要去拉他,触及自己满手鲜血又退缩了。

下一刻被属于男人修长白皙的手猛然攥住,齐寐力气很大,攥得青筋浮现,让席安感觉到了疼。

“你哪里受了伤?”齐寐抖着唇,艰难的问了出来。

“我没受伤。”

“真的。”

“那你怎么一身血?”

“不是我的血。”席安手足无措,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时一股大力从后背将她推到男人怀里,两人抬眸齐望去,是张叔。

张叔朝她摆了摆手:“到村里张叔能搞定,你和小郎君先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

几人在这里分别。

走的时候,还有村民不停发出惊叹的声音。

“你看那掌,真大。”

“天呐,居然真猎了一只熊瞎子回来。”

“好厉害……”

……

齐寐抿着唇,拉着席安的手腕埋头往家里走。

雨水打在两人身上,濡湿的长发紧贴在身上,在挺直的背脊蜿蜒扩散。

席安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心虚的抿唇盯着齐寐的背影,心里不停搜刮着下属们讨论家人时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回。

然而她并非时常与下属呆在一起,她总是孤身一人,也不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琐事。

一时竟是失语。

齐寐把人拉回家,一双桃花眼沉沉的盯着她不说话。

席安心里心虚,脚步下意识的后退。

“我……我去烧热水?”

不待齐寐反应,转身就出去了。

齐寐紧绷的精神这才松懈下来,他将脸埋入双手,沉重松懈的叹了口气。

这人真是……

太乱来了。

席安跑到厨房,翻出几块姜和之前买的红糖,一股脑的丢进锅里去煮。

直到这时才缓了口气,精神上的倦怠翻涌上来,她掐了一把大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烧热水。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无表情,神思放空。

一边回想处理熊瞎子后有没有把痕迹处理好,一边又想那熊瞎子那么大不知道能卖得几两银钱,又想着屋里的郎君。

不知是思虑过多还是淋了雨水,只觉头晕脑胀。

“齐寐?水烧好了。”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齐寐迟钝的摸了摸额头,下意识眯起眼有片刻恍神。

“哦,好。”

席安看他略微迟钝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齐寐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席安看他面色苍白了些,眼底有着青黑,想着还是要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可谁知还没付诸行动,齐寐屋里就传来一身沉重的倒地声。

席安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思及他先前的都反应,不顾男女有别直接闯了进去。

只见着一身中衣的齐寐满面潮红的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灼热。

墨色的黑发如同藤蔓蜿蜒逶迤,覆上他绯红的脸旁。

“齐寐,齐寐!”席安连声喊了几句,见他没有丝毫动静瞬时就慌了。

她一把将男人抱到床上,一摸额头,才觉得他的额间烫得吓人。

齐寐急促的喘息着,灼热的吐息近在咫尺,绯红的脸庞滚烫得吓人。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子里响起。

张婶子正在帮着处理熊肉,听到声音擦了擦手,一边高喊:“不卖不卖,这熊肉都是要卖给镇上老爷的。”一边戴上蓑衣将院门打开。

这门一打开,屋外的人急步上前,从门缝中伸进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张婶子骇了一跳,大声嚷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张叔听到婶子都叫声,提着刀出来,满脸凶神恶煞。

只见大门逐渐敞开,入眼是一身湿透的席安。

席安面色焦急,平静的眸子泛起涟漪。

“叔,婶,你们知道哪里有大夫吗?”

张婶子与张叔面面相窥,彼此面上都是茫然。

解释了一通,张叔把刀一放,擦了擦手:“安丫头你别急,叔这就去找大夫。”

又对张婶子说:“你快去他们屋里瞧瞧,看看什么情况。”

张婶子连忙答应,匆忙撑了把打伞就去了席家的院子。

席家的屋子破败了些,唯二好一点的房间就席安与齐寐两人住着。

张婶子走进堂屋,迎头就是低落的雨水。再一抬头,屋顶上大大小小就不少小孔滴滴的落水。

席安原先瞧着两人屋子里没有这个情况,就打算等雨晴了再修,拿出碗碟想接水,谁知道齐寐突然发了烧。

“你这屋子可太破了,等雨晴了让你叔给你修一修。”这屋子破的连张婶子都咂舌。

如今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席安满心焦虑,连话也不愿意搭理,胡乱点了头,直往齐寐屋子里走。

张婶子跟着她进了屋子,这一进去哎呦一身,叫席安去翻出别的被子一并给加上。

“这发热得盖厚实些。”

席安听从之后,立在门口不住的往外眺望。

张婶子一边掖被子,一边念叨。

“瞧你这着急的样子,跟是在关心自家汉子似的。”

“我说安丫头,这位公子瞧着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你留人家一时半会还好,久了坏你名声他人又走了就不好了,平白耽误你。”

……

张婶子絮絮叨叨说着,突然被横了一记冷眼,连忙闭嘴。

“婶子不说了,不说了。”

这般护着,倒像是真栽进去了。张婶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席安面无表情,抱臂如同一根木桩子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又黑又沉,叫人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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