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高歌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僵硬了。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去山溪吧。”高歌说道。
夏璐听到这话,问道:“怎么了,问题很严重吗?”
高歌看了夏璐一眼,笑着说道:“电话里,贺幼娘没跟我说,问题不大。”
“……”夏璐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问题确实很严重了。”
看来夏璐也是非常了解贺幼娘的。
贺幼娘不说问题不大,那问题就真的很严峻了,最起码不是那个小姑娘能够解决的。
“哎,其实贺幼娘这个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岳新城摸着下巴说道,“毕竟年纪不大,现在父亲又不在了。”
“你比她惨多了。”夏璐说道。
“不不不,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爹妈死的早,从小就没感受到什么,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能接受黑暗,前提是,我从未见过光明。这就是她和我的不同之处了。”岳新城正色说道。
夏璐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岳新城。
一旁的赵瑾同样有些吃惊。
被他们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岳新城顿时就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跟得了皮炎似得。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岳新城弱弱问道。
“我只是没想到,这样有道理的话,竟然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了,单纯的觉得,有些不符合你的人设。”夏璐平静说道。
岳新城撇着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身边的轻柔姑娘小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一直都是个有哲理的人。”
“嗯,你是唯一能够看穿我的纨绔,直穿我内心的女子。”岳新城深情款款,伸出手将轻柔姑娘揽入怀中,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是一片蔚蓝的泳池,泳池的四周还有一些绿植,竟然有一种身处热带国家的感觉。
心里忍不住就想要咆哮一句。
赵瑾这个王八蛋。
还真特么懂得享受啊!
事实上,在认识高歌之前,或者说,在没抱上高歌的大腿之前,赵瑾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也就是抱着高歌的大腿,扶摇直上九千里的时候,赵家开始给他一些资源。
所以,赵瑾对高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说一句清新脱俗的话。
如果没有高歌,就没有他的今天。
做人就得有一颗感恩的心嘛!
哪怕不是因为此时的赵瑾无路可走,他也依然会选择和高歌站在一起。
总不能别人运势好的时候,自己就抱着大腿。
别人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立刻择木而栖吧?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个是做人的问题了。
“赵瑾,你有没有想过成为赵家的家主啊?”岳新城忽然开口问道。
赵瑾猛地一怔,转过脸看着岳新城,憋了半天,最后艰难的吐了一句:“岳新城,你飘了。”
“少废话,我就没落地过。”岳新城坐正了姿势,笑着说道,“但是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呢,有没有想过做赵家的家主啊?”
赵瑾不答反问道:“那你呢?”
“我?我做你们赵家的家主,不太合适吧?”岳新城赧颜道。
赵瑾脸都黑了:“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岳新城笑了笑,也没继续扯淡,认真说道:“说真的,你要是问我的话,我肯定是不愿意做岳家家主的,多累啊?时时刻刻都得惦记着一大家子,想要做些什么,都得考虑一下自己这么做,家里是否还能够正常运转,一点都不自由了。”
赵瑾想了想,说道:“我想,这也是很多人不把你这个岳家二少爷当回事的主要原因了。”
“我为什么要他们把我当回事呢?”岳新城费解道,“我就自己吃好喝好,想做什么做什么,难道不是最好的状态吗?”
赵瑾摇了摇头。
他没有办法了解岳新城的想法,但是绝对不会去否认对方想法的正确性。
君子求和不求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选择,交朋友也很注重这一点,难道两个人想要做朋友就必须得志同道合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哎,做人,还是洒脱点好。”岳新城叹着气说道,“就像最近流行的那一位流浪大师,我就很喜欢啊!总有人觉得,他这种人生不对,我就想不明白了,人家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没有伤害任何人,又不是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非得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他过的很可怜,这都是什么道理呢?或许人家,也觉得那些被生活约束的可怜呢。”
“你看着可不像是一个追求洒脱的人。”赵瑾看了眼岳新城身边的轻柔姑娘笑着说道。
“所以说,我的人生还不够洒脱,我的觉悟还不够高啊!不然的话,我也去流浪了,只要能够吃饱喝足,不需要去按部就班,所做的事情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又不会伤害别人的利益,天地作床被,大袖揽清风,日月当我烛,甘霖润我心,逍遥自在啊……”
“那不然你现在就去流浪吧,我帮你照顾轻柔姑娘。”高歌走回来说道。
岳新城脸一黑:“用不着!”
高歌乐了。
屋子里,其乐融融。
至于山溪那边,他相信贺幼娘能够稳住。
而此时。
山溪。
贺幼娘依然守在灵堂前。
“幼娘,咱们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足以和沈家硬碰硬啊!”贺持还站在贺幼娘的身边,苦口婆心道。
贺幼娘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二叔,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之前还说……”
还没等贺持的话说完,贺幼娘就笑了一声,说道:“二叔,沈家和气刀派联手害死我爹,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贪图我们贺家的产业吗?之前那番话,我不说,沈家就什么都不做了?他们就不会对我们贺家发动攻势了?”
贺持微微一愣。
想了想,觉得贺幼娘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既然是这样,那之前的话,我说不说区别在哪呢?”贺幼娘摇着头说道,“不管我说不说,该做的事情他们一样都不会落,既然是这样,我们贺家还不如摆足了姿态,让他们放马过来。”
“……”贺持苦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那幼娘,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贺幼娘平静说道。
“什么都不做?”贺持吃惊,“总不能他们来抢我们贺家的产业,我们就拱手让出吧?”
贺幼娘深吸了口气,上了香,又转过身看着贺持。
“二叔,你说的不错,如果他们动手的话,那就随他们来,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就先给他们,他们想抢的地盘,我们就先退出来。”
贺持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抵抗?”
“既然明知道抵抗不了,为什么还要抵抗呢?”
贺持勃然大怒:“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哪怕我们贺家不是他们的对手,也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贺幼娘笑了笑,说道:“二叔,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在沈家和气刀派的人看来,我们贺家就是一块大蛋糕,他们沈家和气刀派就算是想要将我们贺家这一块大蛋糕吃下去,也需要时间,还是得一口一口吃。”
“……”贺持摇了摇头,“我没办法理解。”
“那就不要理解。”贺幼娘说道,“二叔,相信我一次吧。我现在只想争取足够的时间,等我的老师来。”
“你的老师?”贺持眼皮子稍微跳了跳,“高歌?”
贺幼娘微笑着点头。
贺持冷笑道:“幼娘,高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
“那也等他。”贺幼娘说道,“你不相信他?”
贺持点了点头:“当然。”
“我相信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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