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藤一握在手,徐子青便将真元灌入,刹那间,他与容瑾生出一种心血相连之感,而容瑾心中那丝丝狂暴之意,也瞬时传到了他的心中。
是了,容瑾平日里再如何听话,可到底性情凶戾,眼下战场上血肉横飞,无数血食滚滚而来,自然是让它无比躁动起来。
徐子青暗暗催动头顶苦竹笛,霎时间一股清凉之感自头顶百汇灌入识海,使他神智清明,即便之后容瑾在他手中再如何残虐,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然后他振臂一会,出手了!
这一根血色妖藤犹如一条长鞭,又好似一座血虹,瞬间打入下方的莽兽之海。
“啪!”只听一声脆响,那血藤已是抽翻了数头双角莽兽,而它们身上的血肉,也被抽出了一半。
之后随着徐子青持续甩动,妖藤左右抽打,每一鞭下去都有许多莽兽血肉横飞,一击毙命!
容瑾此时被作武器使出,并不能如同往日里那般尽情吸食,但只是与莽兽的短短接触,叶苞们也是不肯放过,非得多多啃噬不可。
徐子青知道此时很是不能让容瑾满足,就连连甩鞭,若是一半血肉不能饱腹,只消多多杀死莽兽,亦能有些补足。
于是连番血影之下,众多莽兽被□□血而死,也留下了成堆的尸体。
而徐子青此举,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有数名仙道修士足踏团云,本在催动飞剑,与莽兽厮杀。
修为弱些的自是险象环生,一面要躲避灭灵血毒,一面要吞食灵丹、帮补法力,一不当心,就有一道血毒冲到面前,马上要将他毒死。
正大惊失色时,忽然有一道青光飞来,原来是一根青针,在吞吐青芒,将血毒寸寸驱离。
只见青芒层层晕染,将一个方圆照亮,被救修士被青光一照,霎时通体舒泰,一些明面伤处竟有些好转,他霎时大喜,这分明是仙道木属的修士,才有这般醇和木力!那修士刚想道谢,转头一看,却见那青针主人手持一条妖异藤蔓,一甩而出,就有数头莽兽殒命!
那分明是个气息纯正的温和少年,为何手中之物那般奇诡凶恶?一时间就让他有些呆怔,刚要说出的道谢之语也哽在口中。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这修士立时再度张口,喷出了一把黄光莹莹的宝刀,正是他的本命法宝,要拿来护身。
之后徐子青大逞威风,亦有许多修士见到,都对他手中妖藤起了忌惮之心。
很快他身侧也渐渐无人,竟同云冽一般,都是各占了一片天幕了。
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有几人双目中金光鳎坎蛔Φ乜醋耪匠
其中很明显的领头之人是一个银衣青年,生得十分高大,一张俊容如同刀削斧凿一般,轮廓深刻,俊美阳刚非常。
他此时开口道:“承浩,你观到此时,觉得如何?”
此人身后半步处,也站立着一个青年,他的长相俊逸,有一种翩翩公子的味道:“回禀王爷,这一回兽潮来得奇怪,属下已命人前去查探了。”
那银衣青年笑了笑:“你向来懂我的心思,放手去做就好。”
殷承浩躬身:“属下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让王爷失望!”
两人说了这两句。
银衣青年再开口:“奚凛,你看那些挂单之人,可有值得招揽的?”
此时答话的则是另一个黑衣青年,他生得并不英俊,但五官都好像被利剑劈成,给人一种极为锋锐的感觉:“大半都是普通,不过也有几个金丹以上的还算不错,颇有潜力,值得培养。”
银衣青年就又笑起来:“仅仅只是有潜力可不行,如若比你们差得太远,对我可是没用的。”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厉光,“我这里,可不养废物。”
那奚凛却皱了皱眉:“虽说看不太清,但自那金光看来,我似乎能察觉一些威胁之感。”
银衣青年神色一动:“你是说……那也有个会剑意的?”他顿了顿,“我所能见领悟剑意之人,五指也能数过,你的剑意已到第三境界,已是我所见过对剑意领悟最深之人。你却说能给你造成威胁,岂非是那人于剑道不在你之下么?”
奚凛一点头:“不错。”他的双眼中一缕剑光闪过,“更有可能的是,还在我之上!”
听到此处,殷承浩忽然失声一呼:“剑意第四境?这不可能!”
奚凛说道:“可能与否,见过便知。”
银衣青年正在沉吟,后方忽然有一身披甲胄之人走了过来,口中也有几分尊敬之意:“王爷来此,末将有失远迎,有关此回兽潮之事,还请入内详谈。”
此人刚刚出声,那两人就都闭了口。
随后银衣青年面上挂了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走了过去:“小王初来乍到,确是有许多事要向将军请教……”
说着就随那披甲胄之人走入内室,奚凛与殷承浩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在众多挂单修士的拼杀下,也有不少双角莽兽丧命。
但毕竟这些修士人数不算太多,即便有几个威力不错的金丹真人在连番施法,也不能抵抗那般多的莽兽浪潮。
就算是徐子青,在连续浮空挥动妖藤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体内真元的不断消耗。他神色不由一正,然后逐渐往云冽的方向移动而去。
同时,云冽的金色巨剑接连斩落,杀死、震碎了无数莽兽,而当徐子青靠近之时,他便略停了停,放开那一片杀域。
徐子青极快地站在云冽身侧,开口便道:“我体内真元已要耗尽,师兄护我片刻,容我帮补一二。”
云冽自无不允,当下周身剑光一震,已然把徐子青笼入那方剑域之中。
徐子青也不迟疑,手心里直接出现一个瓷瓶,自里面倒出一粒清香丹药,送入口中。霎时间一股清流滚滚而下,变作热力直入丹田,一刹将法力补充三成,他当下又连忙吃了两粒,就恢复到七八成之多。
余下的力量再不能借助丹药,需得打坐调息方可,不过而今恢复的这些,已是够他再撑上一些时候了。
很快重振精神,徐子青甩出妖藤,再度与莽兽拼杀起来。
他又抬手把青云针祭出,竟是在自己与云冽身边团团环绕,口中则道:“师兄用这种神通,想必消耗也很巨大,未免留下什么隐患,不如也先服食一粒丹药罢?”
许是的确耗费巨大,又许是不愿辜负师弟一番好意,云冽也是暂且停手,那金剑顿时溃散,只有他周身剑罡依旧盘旋,将迫来的灭灵血毒绞碎。
而他自己也取出丹药,放入口中,稍稍阖目后,身上气势便是大涨。
随后他并指一点,金剑破空而出,再度显出了无边神通来!
徐子青瞥眼见到师兄如此,心里欢喜,再与莽兽相斗时,出手也更凌厉几分。
但此时他却不再往另一边行去,而是与云冽脊背相靠,各控一方!
他二人本是潜力巨大、法力雄浑之人,尤其以云冽这般可杀死金丹后期的剑修,丹田有如黑洞,更是深不见底。连他们都有些疲惫、需得服食丹药固定境界,其余比他们不如之人,便只有更加狼狈。
这一个多时辰下来,就有更多修士力量不济了,有些修士驱使的飞剑、法宝灵光竟已有些黯淡下来,更甚者有连丹药都不及服用之人,就被灭灵血毒一击而中,化作腐烂的尸首,从此丧失轮回。
眼看着众多修士如雨点般纷纷陨落,徐子青见到,心里也有不忍。
他们这些挂单修士虽来历练,到底并非军中久经操练之人,为何那些军中修道的兵士还不出战?
云冽见到,先开口道:“待三角莽兽出现时,就有援手。”
徐子青一听,才有些恍然。
的确三角以上莽兽更加可怖,武者兵士尚能通过合击之力搏杀无数独角莽兽,那些修道的兵士定然也有类似手段,来对付更厉害的莽兽才是。
现下他们这些挂单修士,不过是先头打发一遍双角的,更为厉害的那些,镇边将军想必也不曾对他们寄托如何希望。
想到此,徐子青只得更加卖力,间或也将血藤送往一些支持不住的修士身侧,给他们弄出机会,以便逃生。
如此作为之下,还当真救下不少人来。
与徐子青一般,云冽亦是绰有余裕,他那金剑神通早已与他心意相随,任凭心念一动,就如臂使指,十分顺畅。空暇之间,他便也并指成剑,点出许多剑罡,同样救下不少同道的性命。
那些修士被二人所救,少不得就立刻催动本命法宝、或是什么压箱底的神通,立刻逃遁而出。要他们再留在这战场上,却是万万不肯了。
试想他们性命都难以保全,还奢望与皇子攀交作何?
不多时,空中修士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十不存一,很快便从数千人,变作了数百人了。
同时,徐子青与云冽压力自然也是更大。
那些各色灭灵血毒不断向上喷发,密集时甚至在两人周身形成光瀑,极为惊人!血光与金光交错,形成一张巨大光网,就把两人层层围住!
空气里,甜腥之气扑鼻而来,一瞬让四面八方都是丝丝缕缕的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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