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娜儿很开心,马上要开始新的生活,让她有些许期待。
魏无涯也在想,工薪阶层的工作究竟是什么样?新的生活方式,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
魏峰也选择了离开军科院,他倒是也想离开军中,但他的专业和学识,都是军中不可或缺的人才。高层决定让他调往国防大学,这样一来,陪家人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其实,魏峰的心里始终有着遗憾,大女儿的夭折,也让他不停地自责。至于魏无涯这个儿子,就好像不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没有好好陪过儿子,孩子成长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孩子在哪个学校读书,究竟读几年级……
假如不是意外有了儿子,只怕大女儿夭折的那天,陈雪就已经提出和他离婚了。
魏峰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陈雪,他调职的消息。
“你除了慢条斯理的打官腔外,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你告诉我你调职,是通知吗?你知道无涯提交退伍申请的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儿子说什么了吗?儿子不愿意像你一样,有家和没家一样。”陈雪罕见的怒了。
“对不起。”魏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除了会道歉外,你还会说什么?你和儿子交流过多少次?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说话吗?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下属,你有时间和他说说话吗?你一年跟他说过多少话?平均一天三句都不到。你知道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说什么吗?他说,他长大了,每年生日许愿都没有能实现,以后生日不许愿了。”
陈雪泣不成声的接着说:“我就知道你没在听,无涯生日愿望,只想你带他去游乐园玩一圈,一圈就够了。”
“我在听。”魏峰的声音很低沉。
陈雪很平静的说:“早应该在无涯还没出生,大丫头没了的时候,我就该和你离婚。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你都不称职。”
“是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交流。对不起你和孩子。”
“骂你一顿我也消气了,挂了。”陈雪挂掉电话,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推开门的罗娜儿目瞪口呆,她根本不知道,魏无涯曾经还有个姐姐,而且魏无涯也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姐姐。
看着推门进来的罗娜儿,陈雪走了过去,拉着罗娜儿坐下。
婆媳俩聊着,将那段往事铺开了,失去孩子的滋味,罗娜儿懂得,那是陈雪心里被撕裂的伤,没有人会提起那个女儿,也没有人会告诉魏无涯,他曾经有过一个姐姐。也正是因为女儿的夭折,魏峰才变得沉默寡言。
同病相怜的两个女人,陈雪也懂罗娜儿的伤痛,无形之中,婆媳的感情更进了一步。
得知罗娜儿把秦悠悠安顿在小院,陈雪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要不会闹得一地鸡毛就好。
……
魏无涯提交退伍申请的事,秦志远已经知道了。
申请书上的理由太充分,充分的让他没办法反驳。正当他想着,究竟签不签字的时候,姚佳佳打来了电话。
“悠悠没有回家,她说她不想回家,她也不告诉我她在哪里,还说这几天都不会回家。”
“你稍等一下。”秦志远敲打着键盘,很快从手机定位上,找到了秦悠悠的位置,而和她靠得很近的另一个信号,是魏无涯的手机。
“查到没?”姚佳佳有些生气,不停的追问。
“在沁园,和魏无涯在一起。俩人挨得很近,不超过一米。”秦志远一阵头疼,魏无涯那小子,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结婚,而且还是一号首长去证婚,这当口出点事,以后恐怕都不好做人了。
“这孩子,千万别做傻事。”姚佳佳紧张的嘀咕着。
“她能做什么傻事?她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沁园很安全,别担心……”
“她身子不安全,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沁园。”姚佳佳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姚佳佳的语气很焦急,仿佛火烧眉毛了一样,让秦志远一阵纳闷。毕竟他的妻子是军医,他猛然明白了过来,推开椅子跑了出去。
……
魏无涯正在睡觉,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
一墙之隔,秦悠悠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越看心里越酸,越看越难过。很多都是自拍,和魏无涯一起的合影,其中,还有很多是魏无涯的视频,笑着闹着说着的俩个人,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
魏无涯的梦里,和罗娜儿再次来到了海边,俩人一起海钓,一起寻找沙子里的蛏子,一起抓着青蟹,突然电闪雷鸣了,魏无涯一个公主抱,抱着罗娜儿往车里跑,可奇怪的是,只听到打雷却没见下雨。
一阵如同闷雷的敲门声,魏无涯终于醒了,还听见娜儿外婆的声音。
“孩子正在睡觉,你别那么用力拍门,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呀。”
“魏无涯,赶紧给我开门。”
魏无涯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了房门,却发现外面是秦志远和姚佳佳。
看着穿着短裤,光着上身的魏无涯,秦志远赶紧问:“悠悠呢?”
魏无涯边揉眼睛,边往后面指了指。
魏无涯这么一指不要紧,他指得方向正是房间内,不过两间房也就一墙之隔,他指得方向大致上是没错。
“造孽呀,悠悠你这孩子,怎么能学那个小贱人的手段呐。”姚佳佳一把把魏无涯给拉了出来,进了魏无涯的房间,反手把门给关了。
魏无涯的脸色不好看了,他可听明白了,佳佳阿姨在骂罗娜儿。
秦志远正打算冲着魏无涯撒气,却看见隔壁的房门开了,接着听见秦悠悠的声音。
“爸,你怎么来了?”
“悠悠你,你怎么在这儿?”
姚佳佳没有找到秦悠悠,却把魏无涯的房间翻了个遍,看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和大幅生活照,魏无涯和罗娜儿笑得太自然,也太幸福,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佳佳阿姨,您找什么呐?如果您找悠悠,她在外面。”魏无涯冷着脸进入房间,拿了浴袍穿在身上。
“你说,你跟悠悠发生过什么?”姚佳佳的脸色很难看,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指着魏无涯质问。
“佳佳阿姨,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要休息,有事您问悠悠。”魏无涯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他也不太想解释。
关上房门,魏无涯叹了口气,看着被翻乱的床,打开的衣柜门,他逐一将房间恢复原状。然后躺在床上,继续睡他的觉。
房间外,碍于有俩位老人在,秦志远连连赔礼道歉,姚佳佳也不好当面质问女儿,只能拉着秦悠悠离开。
秦悠悠挣脱了姚佳佳的手,抗议道:“我不回去,我在这儿住几天。”
姚佳佳冷着脸小声说:“你住这里,我不放心。你和无涯那混小子,我都不放心,特别是这几天。”
“我不回去。”秦悠悠的脸上一片绯红。
姚佳佳的瞳孔一缩,咬牙切齿的小声呵斥:“你果然打的那个主意,你真打算把我气死是不是?你怎么好的不学,学那个罗娜儿?”
“妈,您怎么乱说话,就算我愿意,无涯是您说的那种人吗?他根本就不可能背叛罗娜儿。我想住在这儿,那是因为小时候长到大,这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忘了这里吧,听话,跟妈回去。”姚佳佳狠下心,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是,我什么都听您的,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属于我的幸福,从我的指尖溜走。还有我爸,他给无涯的都是些什么任务?我一次次看着无涯死里逃生,无涯每一次都可能再也回不来。”秦悠悠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俩位老人面面相觑,假如这个小姑娘的话有含义,这位军人的居心很是叵测。
“老秦,你解释一下,我儿子的任务,为什么与众不同?”随着寒霜般质问的声音,陈雪和罗娜儿走了进来。
“因为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不可能活着回来,只有他能活着回来。”秦志远的老脸一红。
“无涯是军人,他的职责和使命是保家卫国。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儿子的退伍申请,还望秦副部长尽快批准。”陈雪冷冷的说着,言辞之间透着寒意。
她看向秦悠悠,柔声说道:“悠悠,阿姨觉得最对不住的是你,假如需要阿姨为你做点什么,尽管跟阿姨提就是了,只要阿姨能给,都不会吝啬。阿姨一直拿你当亲闺女,这套首饰,就当阿姨给亲闺女的东西。”
罗娜儿捧着一支不大的红色盒子,把盒子交给了秦悠悠。
“婆婆说,原本是打算送给未来媳妇的,但是我觉得,还是给你的好。”
“不,我不能要。”
秦悠悠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也知道那些首饰有多贵重,她更不能接这些东西,更何况这套首饰原本应该属于她,可现在由罗娜儿交给她,那其中的意味可就大不相同了。
“拿着吧,以后你就是婆婆的闺女,也就是我的小姑子,我希望你和无涯,依然像兄妹一样。”
罗娜儿把盒子硬塞给了秦悠悠,俩个女人都很清楚,那份首饰的意义。
识大体的罗娜儿,陈雪对她很满意。另一方面,陈雪并不太愿意让秦悠悠待在这里,这套首饰就当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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