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布置的任务其实很简单,由东往西拉网式侦查。与其说是侦查,不如说是先找出敌人的地面武装布置,以及疑是地堡的地面建筑,然后到达最西端的埃拉马之后,回头重点侦查这些地下建筑。
任务布置完成,几位队长开始商量细节。德尔塔和山猫负责的区域,最大宽度大约二十公里,但大部分地区宽度没有这么多,也就不到五公里的样子。但山谷众多,一旦散开分头侦查,来回奔波不说,天亮前回到集合点也不现实,天亮后容易暴露。
这里的山脉极大,落差也极大,四百米以上的外围小山不少,八百米以上的山脉,占了整片侦查区域的一半。在这样的地方侦查,山越高越大,能隐蔽的地方越少。确切的说,离开河谷范围百米外,没有了树林遮蔽,白天如果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很容易被敌人发现。
换言之,白天隐蔽的地点也很少,而山谷地带,敌人必定会巡逻。
詹姆斯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相邻的两支小队自行商议,自行决定隐蔽休息的集合点,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就由各小队自行寻找隐蔽点。
听着大家嘀咕,魏无涯觉得好笑,可现在打的是高科技战争,被敌人发现和发现敌人的地堡,都不一定那么困难。
作为核心成员,赵士林的小组,本应该一直待在山谷边的树林中搜索前进,但赵士林可不会这样听命安排,反而选了山谷附近靠近山岭的区域。这种地方挖洞最方便,还能封锁山谷和公路,战略位置最重要的地方,必定会有隐蔽工事。反而靠近雪线以上区域,只有冰川和石头,根本无法开挖任何工事,如果没有干扰型伪装,最新的卫星只需要飞过,就能查清楚冰川下面有什么,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换气孔,也不会被错过。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跋山涉雪,也为了避免留下痕迹暴露行迹,赵士林和詹姆斯都同意,雪线以上区域交给卫星,等发现反常再说。
得知新发射的卫星上线,而且现在就在头顶上晃荡,魏无涯心底暗暗直骂,直接让卫星飞一圈得了,还用得着几百号人先从东侦查到西,再返回来侦查一遍,这不是浪费人力物力么。除非,卫星的性能还有待考证,并不像试验的那么强大。
四十分钟后,天色因为小雨而提前黑了下来。
翻过山脊,前面一公里外是一段之字形盘山公路,迂回曲折近十公里。站在之字形的公里顶端,因为地势东高西低的原因,下面折弯的地段更容易受到攻击,一上一下的两条公路几近平行,间隔距离仅有八百米,但长度超过四公里。这段路是进攻的必经之路,也是敌人必定以火力封锁的路段。
雨时大时小,这片山脊也是任务开始的地段,并肩而立的詹姆斯和赵士林看着雨幕。
“那两条公路过去五公里就是沃特曼,可以从篝火判断,公路两侧坡地上都是工事。”
“防御重点U型弯路段,却没有一点灯火,看样子两侧都是火炮阵地,咱们只管公路南侧的区域,大家开始干活吧。”
互相道了一声保重,各队队长记下了早晚联络的时间点,很快消失在夜雨中各奔东西。
其实,魏无涯还是不明白詹姆斯想做什么,或者为什么这么安排,在他看来,詹姆斯的方案非常低智商,几十号人一字排开往前侦查,什么事都由探测器做了,发现了疑点还只能暂时放着,然后回头再查?那根本不叫侦查,那叫糊弄人,摆明了美国佬根本不打算好好合作。
看着赵士林躲在树后发呆,不知道他在汇报情况的魏无涯忍不住返回,敲敲他的头盔。
“老赵,我有一个想法。”
“你又想说美国佬没安好心,咱们干咱们的,是这个想法吧。”
“嘿,老赵啊,我一直以为咱俩没默契,这一次倒是很合拍,咱们的人单干,不过你最好先请示一下孙大圣。”魏无涯这一次真的惊讶了。
“在出发之前,孙大圣就下达了命令,第一,美国佬可能会找借口敷衍咱们,拒绝他们划分搜索区域的建议。第二,如果他们和我们分开行动,随时和国内总部保持联系。刚才和老大通话了,老大让咱们单干,另外还有一条建议,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呵……我的意见暂时没有,加快速度吧。咱们的卫星在头顶上吗?詹姆斯肯定不会分享数据,就算拿出来了,也是加工过的数据。”
“有道理,我问问老家。”
过了一会儿,赵士林笑道:“老家已经开始在扫描这片区域了,相信很快就会把数据发给你,出发吧。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我也学学你的思路。”
“这一次咱们来干什么的?是来找敌人老巢,核武器和五十一区丢失的东西,美国佬就是让咱们从东到西侦查搜索,理由是侦查敌人火力分布,谁都知道这是拖延时间,甚至连稍微好一点,委婉一点的策略都没有,不过这样做的目的便有了解释,到时候他们可以借口时间不足,再加上技术手段,将卫星侦查的重点区域给漏掉,总攻的时候,负责那些区域的肯定是他们美国人。”
“孙大队长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找欧文和核武器,最重要的是要查明,他们明目张胆抢到五十一区的东西用来干什么。另外,刚才老家给了一条情报,王思文在两天前,在这里给国内打过一个电话。”
“有没有具体定位?”
魏无涯丝毫也不惊讶,看来当初留下的棋子起作用了,王思文的手下已经不多了,至少远东和中国境内的门人,都被一网打尽了,如果他还能联系谁,应该就是王忠伟。除此之外,也不排除在情报部门监控下的其他人。就魏无涯所知,岛国政府始终阳奉阴违,对清除王思文的势力并不那么卖力。
赵士林没有回答,只是在地图上划了个大圈,然后分享给了魏无涯。
这个圈的直径约二十五公里,包括埃拉马到瓦尔迪兹所在的整个半岛,大致范围将近五百平方公里。半岛属于山地地形,自东向西有三条陡降的山脉,最高峰的海拔一千五百米左右,山脊南北的宽度仅有两公里,而坡度却超过了六十度。其余大部分地区的海拔都在六百米以下,特殊的地理位置,半岛大部分陆地被草地植被覆盖,只有沿海和山谷才有大片的树林。这这片区域水系发达,如果排除掉水域面积,那这个圈里的陆地面积只剩下三百平方公里。
设定好了一条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日出之前,会接近这个圈的最东端。
魏无涯:“今晚得赶路了,预计直线距离四十公里,但是加上跋山涉水绕路而行,实际路程不低于六十公里。让其余小组侦查前进吧,咱们得赶路了。”
“第一小组加快速度,争取后天早上与我们汇合,其余各小组保持现有速度,保持联络。”
赵士林下达完任务,第九小队便上路了。
新来的军医是位女同志,名唤谢雅楠,魏无涯倒是认识,只知道她来自军科院,具体哪个部门不清楚,当初去联合国的时候,还一直为魏无涯检查身体来着。不知道是上级忙晕了头,还是分派不出人手,总之这位谢雅楠不是和其他补充兵员一起来的,她在张福林离开军营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山猫大队,还被上级指定加入了编外第九小队,也就是魏无涯所在小队。
来一个女同志倒是没什么,可这次出任务,魏无涯是非来不可,但是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这位年轻漂亮的谢雅楠,也被指派了任务,跟随小队一同出发了。
人如其名,这位倒是一直很安静,在魏无涯的印象中,这位来到军营开始,就没多说过几句话。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单独的营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这位军医就没做过她本该做的本职工作。就连好色的美国佬和俄国佬,都不知道在这座尽是大男人的军营里出现了一位美女。
“老赵,出发之前呢,我提议,让谢雅楠和六队的卫生员换个位置。”
“我也想啊,但是孙大圣说了,咱们小队一定要带着她。”
“理由呢?”
“孙大队没给好脸子,就甩了‘保密’两个字。”
魏无涯相信赵士林没有撒谎,看样子上级有其他打算,又或许此行会发现什么,一定会用到这位谢雅楠。
想到这些,魏无涯看着谢雅楠说:“我们现在要赶路,如果路上哪里不舒服,或许任何原因,都别死扛着,要立马告诉我们,咱们也好想办法解决,不是吓唬你,有时候一点点小问题,会影响后面的作战。装备咱们哥几个帮你拿着。”
“谢谢,但是不需要你们帮我拿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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