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里有个人……”走在最后的那个女弟子颤着声音说,手指着他们走来的那条路的尽头。
嗬!
这一回头,还真看到了一个人!
大家不由也紧张了起来。
本来一个人都没有,突然来了个人,她们刚刚都没发现,难不成是鬼?
离得远,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单看身材的话,像是个男人,长得很是高大。
对方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颜芷枫瞳孔倏地一缩。
夜不凡!
他听到动静所以找来了?
“快跑!”小黛低呼一声,灵活地向前一跳,蹦出老远。
颜芷枫和仙君打过几场架,自认为对上夜不凡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但也不想浪费力气,能不用最好。
而且她身边还有很多人,一旦打起来,可能会波及到他们。
如此一想,她叫上乐乐灵儿,先跟小黛离开。
乐乐坚持要与颜芷枫一起。
而灵儿也要跟他们一道儿,不肯独自离开。
没办法,颜芷枫只能带着大家一起跑,这里地方太窄,真要打起来,他们都会被埋在石头底下。
首先得从这里撤离。
他们跑得急,夜不凡却没有加快速度,依旧慢吞吞地往前走。
颜芷枫一边注意着他,心中生出几分古怪。
对方的态度未免太散漫了点。
她不信夜不凡没有看到小黛。
“别往前了!”颜芷枫叫住跑在前面的小黛。
小黛仿佛没听见。
颜芷枫扯住乐乐与灵儿。
两人不解地看着她。
施春娇困惑地问:“怎么不跑了?”
颜芷枫眯着眼望向前方:“小心有诈。”
有诈?
大家顿时目露警惕。
就在这时,前面也响起了脚步声。
很轻,富有节奏。
大家的肌肉紧绷起来,神色愈发冷凝。
颜芷枫的神识无法捕捉到对方。
她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往后看一眼,夜不凡正徐徐走近。
这是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对方的脚步声就像是敲响在众人耳边的警钟,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
一道白色颀长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银白色的长发直垂脚踝,一紫一银,两种不同颜色的瞳仁镶嵌在那张俊美之极的脸上。
云水宫的弟子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出色而又奇异的男子,不禁看呆了眼。
“银雪!”
在看到夜不凡的时候,颜芷枫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和她猜测的一样,银雪也来了。
她与极寒之城的仇不可谓不大。
今天撞见他们,他们哪会轻易放过她。
小黛被银雪抓着后颈的皮,吊在半空中,蹬着四条腿啊,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银雪的束缚。
在不足三丈的位置,银雪停下,冲她勾了勾唇:“又见面了。”
颜芷枫默默计算着双方的差距。
银雪与夜不凡都是仙君,她现在只是个上仙,之前能够对付魔族还有轩辕承御,皆因对方身负魔气,而她有制魔的法宝,可是银雪与夜不凡都是正统的修炼者,她对付魔族和魔修那一套对他们不管用,想要安然无恙地脱身,须得好好想个法子。
心思转得飞快,表面上,她像个老熟人似的,也笑着和对方打招呼:“是啊,又见面了,多日不见,银宫主风采依旧啊。”
异瞳波光流转,上下打量着她:“你也不差。”
颜芷枫笑而不语。
“娘,他不是那个异瞳男子吗?小火……”
“嘘!”颜芷枫制止乐乐往下说。
然而晚了,银雪听到乐乐的话,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乐乐顿时头皮一麻,好似被一头巨兽盯上了般,不敢妄动半分。
“你儿子倒是变了不少,长大了。”银雪语气意味不明。
颜芷枫神色一凛,往前两步,侧移,挡在乐乐面前,警惕地看着银雪:“咱们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
银雪轻笑:“那好,你自己过来。”
颜芷枫愣了下,蹙眉沉思片刻,迈开腿向对方走去。
刚走出一步,手臂被儿子拉住。
“娘,他要你过去做什么?他偷了小火!”是坏人!
乐乐心慌,有种无法把控的无措,只知道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能让娘亲这么走了。
银雪老神在在地立在前方,面色淡定从容,笃定了颜芷枫不敢忤逆他。
现在颜芷枫想把乐乐藏到凤仙府里为时已晚。
她发现,己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踏入对方的绝对领域。
她根本无法在对方的神识锁定下把乐乐他们送入生命空间。
而她如果不听银雪的话,银雪必然会对乐乐动手。
“乐乐,你松手,我和银雪是旧识,过去叙叙旧。”
“这么拙劣的借口,娘亲觉得孩儿会信吗?”现在乐乐学聪明了,直觉不对劲,才不会再上当受骗。
银雪笑容浅淡:“我的时间有限,若是你处理不好,我可以帮你一把。”
乐乐错开身,瞪了银雪一眼:“你要我娘过去做什么?你把我的小火怎么样了?”
在九州大陆的时候,就是这个家伙偷了自己的小火!
银雪淡淡瞥了眼他,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冷漠的一眼,竟让乐乐背后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层冷汗。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纵使乐乐无所畏惧,也抵挡不了实力之间的鸿沟。
颜芷枫知道被顶尖高手神识压迫的伤害有多大,注意到儿子汗涔涔的额头,面色立马一冷,沉声威胁:“银雪,你忘记宫禹上神了吗?”
银雪目光轻闪,那个宫禹确实是个棘手的,当初如果不是宫禹的存在,他也不会放他们走。
但这一次那个男人不在……
“宫禹上神在吗?不如你把他叫出来,我想当面跟他问个好。”
他分明是笃定了宫禹不可能出现,毕竟当初是宫渊把宫禹叫出来的,宫渊身上才留有宫禹的一缕神识,银雪也猜到了这一点,而颜芷枫哪里会有呢。
真是狡猾!
颜芷枫心底暗暗咒骂。
瞧着她难看的脸色,银雪总算出了一口气。
当日被逼着放人,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刺不除,难受便一直如影随行。
他语气透着几分凉意:“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宫夫人?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