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是从同学那儿听说。
他宿舍成为了单人宿舍,虽然没有引起多大关注,但也有好奇同学来询问,一来二去,倒是有不少同学跟他说得上话了。
带来消息是一个女生。女生家中有人在医院上班,这两天突然跟女生说起这件事。
虽然医院经常有人或正常或非正常去世,也有家属经常在医院就准备办下葬事宜,并不是稀奇事,但女生家长告诉她这人似乎是她同学。
也就是一个学校。季远也算家长里比较有名别人家孩子,所以被格外注意到。
“居然直接去世了。”女生摇摇头,“好可惜,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说火化下葬也是办匆匆忙忙。”
言轻没说话,听旁边人叽叽喳喳讨论。
这个女生他之前也见过,在学校食堂里,他们在隔着一张桌子地方,把言轻谣言当笑谈。现在他们又是最先得知季远消息人。
“你呢你是他舍友,你之前知道些什么吗”女生转向言轻询问。
言轻只能说自己不知道。
想了想,他又多问一句“你们这几天有没有见过段丞”
“有啊。”女生说,“只不过次数不多,他有点神出鬼没,听说他同班同学现在都很难见到他一面,你说他是不是打算不来上学了”
言轻“我也不知道。”
“哎呀,段丞那种富二代花花公子,可能又在哪家会所里玩过头了。”男生摆出不屑神情,“他就算不上学,家里也有矿继承。”
听到段丞背景,言轻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段丞是上一届死亡宿舍学生之一,那他这些背景是真实吗
于是他问女生他们什么时候知道段丞富二代身份。
“网上就可以查到啊。”女生坦言道,“他爸是本市很有名房地产公司老总,一查他有几个儿子就可以查到。”
言轻于是立刻拿出手机搜索,结果让他哑然。
段丞确有一个老总父亲,然而他搜索出来新闻里,段丞已经在言轻进入这个世界那一天去世了。
由于是豪门新闻,连死因都没有提及,照片也没有,但公布了较为模糊死亡时刻,认真算起来,就是言轻宿舍玩招鬼游戏那天夜里。
比他想象时间还要早太多。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学校认识段丞同学,都忽视了这一条新闻。言轻跟同学说起这些新闻时候,话题也会谜一样被糊弄过去。
在于嘉林失踪第五天,言轻选择了报警。
警察来很快,在学校征询了许多人,包括于嘉林舍友言轻,言轻把自己能说都说了。
但是当他试图提到很久之前,有关校花,火灾和无头尸凶案时,透过警察肩膀远处树荫下,言轻看到了于嘉林。
不正常脸色,不正常身躯,脖子处两种肤色分外明显,他就站在阴影处,盯着言轻笑。
言轻一下子就卡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警察见他满脸冷汗,脸色也很白,以为他累了,正好他觉得该得到信息都有了,于嘉林尸体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便让他先回去休息,改天再询问。
不过言轻没有等到第二次询问,于嘉林被定性为失踪。
后来几天言轻再也没见过三人中任何一人,包括他们鬼魂。说实话,他都快忘了自己还在灵异校园里,他本身就很容易适应环境,在任何地方都能生活得很好。
如果不是0126一直在带跑自己,他还准备选修第二学位。
直到一天晚上,他偶然打开几乎没怎么用过墙中柜,看到有了两道裂纹佛像,才熄灭了自己选修第二学位心思。
“差点忘了它救了我两次。”言轻把它抱出来擦了擦灰,犹豫道“我要不要拜一下啊”
0126“可以拜。”
“虽然很多时候求神拜佛用处很小,但保持敬畏心生物值得被尊敬。”系统说这些话时候,模样严肃极了,“所以我很喜欢你们人类”
言轻笑眯眯道“我也喜欢你。”
言轻把佛像放在平稳地方,草草拜了三下,再用手巾去擦灰时候,好像发现裂痕大了点。
他眨了眨眼,肉眼好像感觉不出什么,于是对着它拍了张照。
有照片对比,就发现那不是他错觉。
他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还鼓起勇气照了照镜子,什么也没有发现,要不是大晚上危险度比较高,他都想用见鬼法来试验一下。
然而这时房门骤然被敲响言轻脖子一缩。
是鬼吗
不过这次敲门动静有点暴躁,宿管声音也在门外适时响起“同学,现在方便吗麻烦开一下门。”
言轻赶紧把房门打开,宿管拿着一本册子站在门口,没抬头看他一眼,低头只顾着把宿舍号记上“你们宿舍现在空了床位是吧,现在就你们两个人”
言轻听到耳边有人应答“对。”
是男性声音,如大提琴拨弦,有着低沉韵律感,言轻下意识捂住酥麻耳朵,应答道“啊是。”
宿管“行,你们愿意接受换新宿舍吗这个宿舍先空着,否则不好管理。”
言轻想说自己不想换,但旁边人却说“那就麻烦了。”
言轻想了想“那我也行。”
“正好有研究生离校,多出一间双人间。”宿管翻了翻册子,指了个地方让他们签名,“下周前搬完就行,东西不多吧”
“不多。”
身边人先接过笔,在空行处写下自己名字,然后把笔递给言轻,他眼神始终跟随着旁边言轻,似乎眼睛都没有眨过。
言轻接过笔,在贺砚寒名字后面写上了自己。
“好了。”宿管接过笔和册子,“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大学生记得晚上早点熄灯,不要通宵打牌。”
言轻解释了一句“是旁边宿舍,我们熄灯很早。”
宿管却用奇怪眼神看他一眼,默不作声许久,才反应过来似“啊,旁边宿舍好。”
她神情让言轻久违地感到一点不安。
贺砚寒却适时打断。“您辛苦了。”他手按在门上,做出准备关门动作,微笑着道“我们刚准备熄灯。”
宿管用看好孩子眼神看他一眼,他回答一听就是个省心学生。
言轻注意力被打散,没有继续深思下去,也匆匆跟宿管说了一声“辛苦了”。
虽然他觉得刚刚宿管举动,仿佛是没听到自己说话,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人。
大概是错觉吧。
把门一关,言轻就发现身边人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看得太久了,眸色像是无法反射任何光线绝对黑体,周围眼白也青过分,看不到任何毛细血管。
除去细节处古怪之外,他模样还是俊美,飞眉星目,鼻梁高挺,充满了凌厉美。
被盯着久了,言轻都恍惚以为他是在很深情地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言轻也凝视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突然眉头一皱,“你偷吃我零食了”
要不然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又不好意思说模样。
“”
贺砚寒眨了下眼,恢复了正常模样。他笑着说“明天买给你。刷牙了么,你要不要先去”
言轻“不要你买,又不是在怪你。”
他哼哼唧唧回到自己床上,随意一翻发现零食还多了点,好几袋辣味薯片和饮料汽水都不是自己爱喝。
他心想奇了怪了,零食还能越偷吃越多
不过自己是什么时候买薯片
他隐约间觉得这些是某人给自己,在一个昏暗狭小空间里,就是那个人脸记不清了,好像为什么他会在那样空间里也记忆模糊。
他把这些模糊记忆当做自己脑子不清醒。
言轻站在镜子前刷牙,动作越来越慢,他好像忘记了些事情。
宿管来敲门前他应该来过厕所,也是站在镜子面前,翻找着什么,但一无所获。
自己想要找到什么
从洗手间出去后,他看见贺砚寒靠在书桌前,垂着头,似乎正在欣赏桌上佛像。佛像上裂痕太明显了,让人忍不住触摸,贺砚寒也是这么做。
见他出来,贺砚寒对他招招手,给他展示桌上好几分夜宵小龙虾。
“过来,一会儿凉了。”这么引诱着他。
言轻立刻被吸引地走不动路了,太罪恶了,为什么有人敢晚上吃夜宵。他长这么多肌肉不怕白长吗,把自己吃胖了怎么办
他想帮忙消除罪恶,但又不太好意思。
于是爬回自己床上翻零食袋,把不爱吃挑出来,再把自己喜欢分过来一半。
然后把这些抱着推给贺砚寒,用眼神示意他,来,我们交换一下罪恶。
贺砚寒伸手去接受,还没拿到手就往上,按住言轻后脑勺亲了一口。
一触即分,零食掉了一地。言轻反应过来,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
“是香。”贺砚寒笑着用大拇指按了按自己嘴角,刻意压制邪意终于在此时泄露了一点。
言轻擦了擦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你觉得自己这样是对吗”
贺砚寒“哪样做吻你吗”
他压抑地笑出来“我一直都想这样做,我喜欢你。”
言轻生气了,他独自跑过去睡觉,最后是贺砚寒忙前忙后收拾食物。
大半夜了,贺砚寒还坐在底下看书,言轻迷迷瞪瞪很快睡着,睡着时候还在想今天0126怎么这么安静,一点儿都不吵。
也许是心里沉甸甸装着事,他梦也光怪陆离,一下子在狭小漆黑空间里,一下子在医院奔跑,最后画面是自己回到空无一人宿舍。
半夜短暂清醒过来时候,他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汗湿了,只记得梦里记忆模糊碎片
宿舍现在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吗
为什么有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