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走了进来,听到了弘昀的喊叫,不明就里的问:“二阿哥这是在说什么?刚不是说摔到了么,可是伤到哪儿了?”
弘昀有些怕福晋,又缩回了大格格的怀里,大格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求助的看向四爷,四爷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奶娘:“你,说给福晋听听。”
那奶娘哆哆嗦嗦的讲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福晋听完当场就火冒三丈,弘昀养在她的院子里后,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奴才们一定得伺候好了,没想到却能出了这种纰漏,倒像是她虐待庶子一般。
“伺候的奶娘们也太不用心了!”福晋怒声说道,“是谁负责照管二阿哥的衣物?怎么会有小了的鞋子混进去?”
说着,她指向跪在最前面的奶娘:“还有你,伺候二阿哥这么久,不知道二阿哥穿多大的鞋吗?小了的鞋子也能硬往二阿哥脚上套?”
尹格格有些不冷不热的接话:“奶娘是疏忽了,但也是二阿哥自己被您身边这个奶娘说的话给吓住了,生怕被关起来,不舒服了也不敢说呢。”
福晋冷冷的看了一眼尹格格,又瞪向身边的女子:“你跟二阿哥说过这些话?”
那女子赶紧跪倒在地,磕头道:“福晋明鉴,奴才怎么敢啊,奴才刚刚到二阿哥身边,尚且不怎么近身伺候,哪有机会跟二阿哥说这种话,奴才冤枉啊!”
福晋皱着眉头对四爷说:“爷,这姜氏是月前才进府的,因为二阿哥身边的一个奶娘生病挪出去了,妾身才给补了这个,妾身特意叮嘱过原先的奶娘,过段时间熟悉了再让姜氏近身伺候,她确实没机会跟二阿哥说这些。”
四爷却是直直的盯着福晋,福晋的解释看似合理,但他记忆中前世福晋的种种手段却在这时涌上心头,既然前世福晋能做出那些事,那今生的福晋又何尝不可?也许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定!
“福晋的意思是弘昀说谎?”四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才几岁,李氏又去了庄子,人在你身边养着,有谁能教他说谎?爷不信若不是福晋的意思,这种话能传到弘昀的耳朵里去!”
福晋顿时愣住了,她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辩解,那些原来的奶娘都是从李氏那里带过来的,谁又知道其中有谁教弘昀说了什么?
可是她此时却是一句解释都不想说了,四爷明显的不信任让她有些心灰意冷,她嫁给他十几年,帮他操持府中事务,任劳任怨。
她守着她的弘晖,对庶出的子女也从未起过任何歹念,甚至在李氏意图谋害她的弘晖后,她还肯养着弘昀,可谓是做到了一个嫡妻能做的极致。
她以为自己的付出能收获四爷的尊重和信任,可是如今才发现,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四爷根本不信她会善待他的儿女,难道在他心中,自己竟是个狠辣的女子吗?
心中的委屈让福晋红了眼圈,她看向四爷,说道:“爷若是这么想,那就不用再查什么了,只当是妾身的不是好了。既然爷不信任妾身,那这二阿哥妾身也养不了,请爷带回去自己养着吧。”
说着,她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奶娘们,冷声说道:“赶紧给二阿哥收拾东西,今儿就搬回前院去!”
四爷也没想到福晋的反应这么大,他一时有些下不来台,甩下一句“不知所谓”,气的转身就走,福晋也不肯再多看弘昀一眼,带着人径自离开了。
大格格无措的抱着弘昀,看向耿格格,耿格格叹了口头,对着兰清漪使了一个眼色,兰清漪会意的点了点头,去追福晋了。
看够了戏的尹格格说了声“无趣”,也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耿格格安慰着受了惊吓的姐弟两个。
兰清漪挑门进了正屋的时候,就见福晋打发了伺候的人,正愣愣的坐在榻上流泪。
福晋的性子内敛,她再生气,也不会像李氏那样砸东西或者牵连旁人,她只是不说话,默默的难过,却更让人心疼。
兰清漪走在福晋的身边,拿出帕子放进福晋的手中,嘴里哄到:“爷是有口无心,福晋千万别往心里去,快擦擦眼泪,府里的兔子已经够多的了。”
说着她将双手举过头顶,做兔耳状。
福晋被她逗得破涕为笑,接过手帕抹了一下眼泪道:“就爱胡说,哪里便像兔子了?”
“不像不像,兔子哪有我们福晋美?”兰清漪继续哄着。
福晋委屈的心情都被她搅和没了,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道:“你就哄我吧,我都多大年纪了,爷都嫌我老了,不像你们还似花儿一样。”
其实福晋也还不到三十岁,若是再现代正是大好的年华,可在这大清朝,却是过几年都要做祖母的年纪了。
四爷对福晋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宠爱不足,这可能是每个嫡福晋都需要承受的,又有地位又有宠爱的,除了十四爷和十四福晋那对儿,再没有别人了。
即便是十四爷家,几个格格也没少了宠爱,如今也是子女不少。
福晋其实一直都是想得开的,她从不奢求四爷的宠爱,她只想要四爷的信任,可如今,若是连这份信任也没了,那福晋也不知道自己今后应该如何自处了。
兰清漪陪着福晋待了半晌,见福晋心情舒缓了许多,才从正院出来,也不去前院找四爷,而是回自己的清溪院去,二阿哥刚刚搬回前院,那边如今定然乱的很,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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