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兵器只是发力的一种媒介,汇聚全身之力与一处,便是化物刃的精髓所在。
这种明悟,也让武良确认了,龙虎劲,便是随意控制体内庞大的劲力,举手抬足间,劲力连绵不绝,招式犹如龙吟虎啸,行卧之间,劲力自显。
往日,武良在锻炼其他兵器之法时,体内劲力总会不自觉的外泄,但这次他找到了其中的关键原因。
平衡,协调。
维系发力,散力,聚力的关键点便是劲力的平衡。
而平衡之力,又是以刚劲与柔劲的共济点为基础。
这就如同人在双脚走路的同时,双臂会不自觉的摆动,以此来保持平衡。
但这无形间会使气力会朝着四肢倾斜,尤其是对拿着兵器的武者来说,招式的存在限制了发力时的极限。
因此很难做到,在出招时汇聚腰腹腿臂的全部力量,自然,全身各处的力量也无法拧成一股极限之力。
武良咧嘴一笑,这股喜悦之情还没散去,脑中微微一震,只见月影适应器中武学一栏上的灰雾缓缓散去。
一行全新的字体出现在武良眼中。
【化物刃:炼极手↑】
以手化兵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曾是三绝老人梦寐以求的武学。
没有丝毫犹豫,武良将仅存的适应力加持进去。
刹那间,两只双臂突然变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肉色肌肤正朝着暗青色转化,十指上也长出了尖锐的赤红指甲。
光是看着就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妖异。
【炼极手:锋锐一阶】
【炼极手:锋锐二阶】
箭头缓缓暗淡了下去,武良也感受不到囚魂晶的力量。
“平衡,协调,人类百分之四十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只用两只脚走路是所有动物中最容易摔倒的。”
武良心中有些感悟,感受着手臂的异常,默默的回味了一会。
这种看的见的增长,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的,身处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武良心中总免不了用前世的眼光去看待。
当然,用自身所积累的知识储备去认知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环境,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炼极手的提升,让武良真切的感受到了体内的那股力量,若是以青府的武学境界划分,那他现在就是龙虎劲!
劲随心动,心随力动,随手一击都能产生莫大的威力,这还只是他现在的瘦弱躯体,如果进入横炼披甲状态,手撕野象都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能像猿猴一样,长出一条尾巴,用来掌控四肢平衡......”
龙虎劲的发力源泉还是来自腰胯,只是那股劲力变得连绵不绝,如果能够借助一条尾巴,控制躯体平衡,从腰胯在到大腿手臂的力量一经叠加,那才是真的恐怖。
直接干碎象王。
但这个是人类身体的局限,根本解决不了,连三绝老人都无可奈何,不然,他也不会对自然界的一些动物充满羡慕了。
人怎么可能会长出尾巴,那岂不是成了妖魔?武良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随即不在深想,但念头却是扎下了根。
由于化物刃本身只是一种武学理论,武良也不知道这门功法的极限在哪里,不过就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武良控制着手臂,缓缓将指甲收回,手臂隐于常色。
随后拿起依靠在兵器架上的杖剑,轻轻敲击地面,缓缓朝着浴房走去。
武良除了每天锻炼各类兵器之法外,同时也在服用诸多滋补血气之物。
也就是他财力雄厚,不然光这一天上百两的开销,寻常武者可承担不起。
浴房内。
巨大的铁桶下,底端的黑炭散发着燃烧过后的余热,桶中装着黑糊状的半凝固液体。
桶中正咕嘟咕嘟的冒泡,所散发的气味中带着一种淤泥的恶臭,让人作呕。
武良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了一身灰袍,露出一副瘦弱干瘪的躯体。
侍女引着武良踏进浴桶内,随后开始加热。
一边加热一边将放在一旁的名贵药材扔进浴桶内,待到一切妥当后,侍女又轻声离开。
药浴要持续一个时辰才有效果,武良感受着药力掠过全身所传来的酥麻感,“看”了一眼刚才走出浴房的侍女。
侍女的腰间有些略微鼓囊,刚才她所做的小动作可都在武良眼皮底下。
这种事武良不是第一次见了,这小侍女几乎每天都会顺走一点。
“何必呢。”
侍女顺走的药材对药浴的整体效果影响不大,武良索性也就全当看不见。
以武良现在的地位来说,只要跟苏承的交流中略微提及此事,这小侍女都难逃一死。
念及这里,武良倒是想到了一件发生在四个月前的小事。
武良在跟苏唤说自己要练武之后,苏唤出于武良人老体衰的考虑,找来的兵器都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兵器越轻,对武良锻炼发力的效果越小,在更换了几次之后,苏唤无奈,只好找了一个铁匠。
武良气力在增长,渐渐的连铁匠打出的兵器都无法满足。
在某次镗,锏之法的锻炼中,武良忍不住斥骂了那铁匠一句。
而第二天那铁匠便死在了家中,他被武良那句斥责活生生的吓死了。
武良还是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权势,哪怕是不经意间的情绪表达,都能够决断普通百姓的生死。
药浴过后,武良略微放开了身躯的限制,干瘦的肉体缓缓鼓胀起来。
武良双眼微闭,口鼻中响起了有节奏的呼吸声。
同时,脑中观想着一幅幅杂乱又且栩栩如生的猛兽图案,胸膛起伏间,劲力开始朝着全身游走。
药浴的效果是一种隐性提升,虽然比不上适应力推演功法那般明显,但胜在日积月累。
缓慢吸收药力的同时,对劲力的掌控也越发熟练。
一盏茶的功夫后,武良睁开了双眼。
“一直隐藏下去也不是个事。”
武良想做的事太多,但自己一副老者般的身躯限制住了自己的发展。
“还不到暴露的时候。”他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穿好衣服后,缓缓走出了浴房。
出了门后,早在一旁等待许久的憨厚男子连忙迎了上来,搀扶着武良朝着卧室走去。
男子叫苏承,是苏唤的亲生儿子,由于苏唤现在跟着武庚辰,帮着他打理门中大小事务。
所以这几个月也一直由他在照料武良。
“承儿,最近府内有无大事发生?”穿过假山花园,武良朝着苏承问道。
“回武伯,没有。”苏承有点呆,面色木讷,他回道。
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武良和苏唤都是极其聪明的主,可偏偏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傻。
像类似的话,武良几乎每隔三天都会问一遍,是个人都该养成主动回答的习惯了。
“庚辰呢,他怎么样了?”武良又问道。
“回武伯,辰哥很好。”
武良点点头,自从苏唤灭杀了飞羽马庄后,便在新河城黑震门驻地展开了一场大清洗。
短短两个月,便肃清了其余的残存势力。
“告诉苏唤,让他留意一下铁家余孽。”武良说道,话语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好。”苏承语气闷闷的回道。
听到这话,武良略微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孩子,小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长大就变憨了?
苏唤可是除了武良之外黑震门最大的实权人物,依靠着黑震门苏唤的名号,在这青府之地,妥妥的横行一方。
可苏承每天的生活极其简单,不喝花酒,从不夜归,除了练武还是练武。
“你去找几本地理县志,回头送到我房间。”武良又说道。
“嗯。”
卧室中。
桌子上摆着几本苏承送过来的图册,藏书阁中以地理杂事一类的书籍较多。
武良打开一本略厚一些的图册,摊开之后,逐个翻阅。
“大周五十府,一府十七城,青府位于西北方,地域贫瘠,这是河府,安府,湖府。”武良手指挨个划过地图上的文字。
蓦的,手指一停。
“川府内功,河府记实录......”武良嘴里低低的说道,脑中闪过一个杂乱的念头。
河府,鬼怪之地,三绝老人的记实录中有一大半的离奇事件都出自于河府。
青府与河府相邻,中间隔着一条名为巴山的山脉。
“秦公子也是河府人......”武良嘴里喃喃道,回想起初入世界的那一幕,还是感到了一股不可思议。
轰!
这时,武良脑中思绪还未散去,一股熟悉且强烈的波动掠过全身。
如同湖面泛起的巨大涟漪一般无形的朝着远处辐射,这股波动只有武良感受到了,庭院中正在巡逻的侍卫没有丝毫察觉。
武良浑身一颤,视线瞬间朝着城北方向看去,目光穿过层层建筑,感知着模糊的波动源头。
“那个方位是....青叶县?”
“去!”武良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咬咬牙,面色一狠的说道。
快速伪装一番后,武良带着一副铁面,身躯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趁着夜色出了城。
“是之前那头鬼怪吗?它去了青叶县!”穿行在夜色下,武良心中暗道。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竟然能够爆出如此巨大的波动!”
青叶县与东阳城相隔不下数二十里,距离如此之远,还能爆出这般强烈的波动,这让武良心中很不安。
城外,武良在小镇的客栈马厩中偷了一匹黄骠马,快马朝着朝着青叶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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