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穷苦的小山村里,很少有人家会被抓去对薄公堂,那简直是如雷灌耳一般的大新闻,都眼盼着等后续呢。
这不,这么快就来了结果。
围观乡邻们都竖起耳朵听,原来是把老元家的儿子给抓去坐牢了。
许张氏见不得元婆子她们惺惺假作态。
拿着扫把,直往她们脸上扫,“滚,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敢卖我们老许家的闺女,现在就是你们的报应!说什么元强元壮是冤枉的,老娘会信吗?人家主薄官老爷会信吗?你们老元家上下一家子都蔫儿坏的,坏透根了,根本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元强元壮坐牢活该!不幸中的万幸是,要不是我们家三丫平安无事的被我老闺女救了回来,我跟你们讲,你们老的少的都要去坐牢!全家人吃牢饭!”
元婆子见提到三丫,眼睛里升腾起一丝希望来。
“三丫,三丫人呢?三丫!姥姥对不起你啊!三丫……”
许张氏骂道,“砍脑壳的老王八们,你还有脸提三丫?可怜的孩子,被你们吓得只会哭了,本来孩子胆子就小,这回是吓破了胆了……滚,想见三丫,没门儿。”
二丫这时候也从厢房里出来了,“你们还想找三丫干什么?还想卖了她吗?你们走,不要脏了我们家的地方!”
元婆子被喊滚也好,被喊走也好,只当没听见似的。
她在老许家人群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三丫,顿时,她就朝二房的方向里急步走。
不在外面,肯定就在屋子里了。
还有许老二也在屋里头,自从许老二出了事之后,元婆子她们没有进门去瞧一眼的。
现在是时候了。
许张氏来不及拦,二房刚好离大门比较近,门口的二丫又人小势单薄,就见元婆子一家人挤开二丫,一窝蜂的就准备涌进二房的厢房。
在老元家人来之前,许娇娇,二丫,三丫正陪着许老二说话呢,许老二担心三丫,正听她说被拐卖的事情以及老元家的可恶的作法。
父女三人相顾流泪,许老二向三丫保证以后好好给她说个人家,让她不要担心声誉的问题。
之后就听到老元家上门来了,父女几人就住了口,听外面说话。
二丫听到元婆子说话,忍不住就出门去呛了一句。
谁知道,把老元家人惹了过来。
在元婆子她们挤开二丫,准备进入屋子的时候,许娇娇从里面出来了。
她一个分花拂柳手法,就把元婆子她们推回到了屋外面,冷冷道:“我二哥是伤者,不方便这么多人打扰。”
元婆子见是许娇娇,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
这姑娘力大无穷,邪门的紧。
有她把守在门口,这门怕是不好进了。
可是又不甘心,只能朝里屋哭喊道,“大华女婿,大华女婿啊!我们来看你了啊!我可怜的女婿啊!这日子过得倒霉啊,好好的人就成了这样……现在,我们一家子也跟着倒霉透顶,诸事不顺的,千错万错,当初就不该让你喝那一口子酒啊!大华女婿,我们老两口来向你道歉,以死谢罪了!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春花,对不起三丫啊……”
许张氏听到元婆子这个长拖音的哭腔就厌恶,“砍脑壳不要脸的东西,不要瞎逼逼叨,我儿子跟你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了,谁是你女婿?你嚎什么丧?你们自己作得孽,还怪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我儿子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倒霉透顶,自己作得死,怪得了谁?倒是你对不起我儿子是真的,对不起三丫是真的,别嚎了,看到你们假惺惺的嚎就令人作呕。”
屋里的许老二,没有回应元婆子。
元婆子不顾许张氏的咒骂,又深情真切的嚎了几句,换来的还是许老二沉默的寂静。
摆明了是不想和她说什么。
这时候,元婆子又看到在许娇娇身后躲着的三丫,
立刻一跺脚,双手一拍,满脸叹惜,“哎唷,谢天谢地,三丫你没事回来了,这是好端端的,没事吧?幸好你姥爷早早地让人去救你,三丫,你被卖走,我跟你姥爷,还有你娘心里就开始后悔啊,千不该万不该啊,你年纪还小,身上流着我们老元家一半的血啊,不应该受苦的啊,当时就想把你给找回来,其实都怪二丫跑得太快,二丫若是不那么一跑,我们就不会慌了神,心就乱了……,三丫,原谅姥姥、姥爷我们吧,我们以后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了。更不要怪你们娘,你们是你们娘亲生的,是你们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娘心里可痛了……”
三丫吓得往许娇娇身后直躲,不敢回话。
许娇娇淡淡道,“你还是省省吧,做都做了,再这么作戏也没有什么意思。三丫被拐卖的的地址是我们拿三十两银子换来的,人是我们抄近路去救的,跟你们老元家有关系吗?或者你觉得你比我们聪明些,随便忽悠几句,就能改变事实?我们就信了你的话?”
元婆子讪讪的,“我们家不是把银子都退还给你娘了吗?连借条都撕了,哪里收银子啊?”
“你不要提银子!提起银子,老娘一肚子都是火,你们老元家不要求我们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以三丫的地址来要挟我们吗?怎么官差大人一来,你们就怂了?”许张氏把老元家人又往外面轰赶了几步,扫帚扫在院子里的灰土直往元婆子她们身上脸上扬。
元婆子她们被扬了一脸的灰土,不敢发怒。
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许娇娇,哀求道,“……我们也是三丫的外婆家,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们知道自己错了,难道道个歉的权利也没有了吗?再说了,三丫不是没出事嘛,三丫她老姑,你大人大量,是做大事情的人,能不能让你大哥……”
元婆子又不傻,一个家庭里,谁能拿出银子了,谁最能赚银子,谁在家里的地位就是最大的,说话是最管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