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考虑工作的事情,他觉得刘鼎助分配给自己的这个活还真是不好干,先不说将来企业改革的重点,单说自己现在手下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了解的,要想确定人员和团队,对人家的底细不知道,这个事情就不是很好办,李景耀感觉到有些无助。.来来去去的拿着花名册考虑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桌上的电话响了,李景耀接起来一听,头就大了一圈。原来是章卫国来沪南来了,刚下飞机,正准备让李景耀去见他,李景耀心说:我这里的工作还没有一点出路呢,你有来给老子什么乱,但是多年的好兄弟,李景耀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他晚上吃饭。
就在这时,李景耀手下法规科的江天阳拿着笔记本走进了李景耀的办公室。
“李主任,今天早上办公厅发了一个有关企业座谈的会议通知,说是财政局要和所有行政拨款的企业在一起座谈一下,希望我们能够派一个领导参加一下,昨天早上办公室发了个文件,明确了您是分管业务的领导,我来问一下您,这个会您是不是参加?”
“什么时间?”
“周五的早上八点半,地点就在财政局16楼的会议室,政府分管副市长娄波可能会到场,”
“行,我去,你是咱们法规科的科长,到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参加就可以了,你回头和办公室说一声就行。”
“好的”江天阳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老江,你稍等一下,有些情况我想找你了解一下,你这会有没有功夫,咱们聊聊?”
江天阳看看李景耀,并没有回答李景耀的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李景耀的对面。
这个江天阳算是整个企改办里最老的人员了,企改办刚一开始的成立的时候,就从计委调了进来,今年四十多岁,是个老三届的高中生,但是恢复高考之后没有上过大学,这个人在单位上一直属于那种业务能力比较强的干部,无论是原来在计委还是调进企改办,都属于业务比较拔尖的人,但这个人在人情世故上不是很通达,所以,进步的机会一直很少,可是人家一直兢兢业业,工作上非常踏实,在全沪南的国有企业里面,口碑都非常不错,李景耀的这个位子原本就是要提拔他的,但是由于学历上的问题不符合组织上提拔使用的要求,所以到最后没有提起来,才轮到李景耀来做这个位子。
李景耀一到任,这个江天阳就有点不高兴,但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并不是李景耀硬把他挤走的,再加上回到家之后老婆、亲戚的宽慰,江天阳基本上对李景耀消除了敌意。
见江天阳坐在了自己对面,李景耀站起来给他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在面前,这个老江并没有起身代劳的意思,李景耀也没在意,坐下之后李景耀给他发了一支烟,老江摆摆手,李景耀有些奇怪,说到:“老江,你别客气,我看你手指头都被烟熏黄了,怎么到我这还不抽烟了,怎么,我的烟不好?”李景耀和江天阳开玩笑的说道,顺便把烟仍在他面前。
江天阳笑了笑,把烟拿起来,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又放回到桌子上,说到:“李主任,您别见怪,我是个二十多年的老烟枪,从去东北插队那时候就开始抽烟,但是前些年家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去年儿子考上公费的出国留学生,虽然是公费,但是我老婆怕孩子在那边受委屈,多多少少也要给些钱,现在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就把烟戒了。”
“这样,那算了吧,别为了一点生活上的小嗜好影响了家里面的发展大计。”李景耀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烟掐了,他知道一个抽烟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抽烟别人不抽。
“老江,我刚来,对咱们之前的工作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周主任交接的时候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把这三年来你们法规科的工作大概给我说说,我好在今后的工作中有个方向。”
“哦,那我就把这三年来我们企改办法规科的情况大概给您介绍一下:作为法规科,主要是针对国家在87年下发的企业改革的相关文件的基础之上,针对我市的国有企业情况,制定适合我市国有企业发展的相关政策,这些年我们先后针对国有企业……”
江天阳这一个汇报只用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但是他的话很快的就引起了李景耀的兴趣,现在的李景耀觉得这个江天阳也业务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扎实,李景耀自认为自己是没有这么全面的认识的,当然这和他长期从事这项工作是分不开的,短短的半个小时,李景耀基本上从江天阳嘴里了解到了全市在之前针对企业存在的不同问题所做出的所有政策解决方法。
“老江,有些话我想问一下你,你说如果市里面要是现在打算对全市的国有企业进行一次大的改革,我们企改办最先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李主任,您说的这个话题有些大,我不太好回答您的问题,作为全市的国有企业,在生产过程中所出现的情况是非常多的,我们并没有一个非常好的方式去把大家拉倒一个起跑线上进行重新的开始,这样的政策是不可能有的,即使有,也只能针对一个现象,或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企业本身就是一种市场环境下的经济组织,能否成功是要通过市场检验的,并不是政策能够解决的问题,作为政府,能够做到的就是给企业更加宽松的环境和一个良好的、充分监督的市场让企业发展,至于其他的,并不应该是我们政府应该考虑的事情。所以您说的这个问题是要特事特办的,我这三言两语并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天阳的这一番话已经对李景耀有着不小的震动,这个看起来被生活折磨的小老头一下子在他的眼前变得高大起来。
“老江同志,我想请问你一下,你是在哪里上的大学,导师是哪一位?”
“李主任,我老江没上过大学,更没有什么导师,要真的说导师的话,那我的导师就是社会。我二十三岁从黑省回到沪南,二十四岁参加工作,下过车间,种过地,我老婆现在还在棉纺厂当工人,这些企业里面的事情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和您说的都是实际情况,并不是从什么书本上学来的。”
看来实践学习真的是我们所有国家干部都必须要真真对待的一件大事,李景耀心里说着,李景耀很为自己手下有这样一个人感到高兴,所以他放低姿态和江天阳聊了不少时间,这才放他从办公室里放走。
下午,李景耀从法规科把这三年以来所有的政策性文件都要了过来,仔细的阅读着,体会这里面的含义和当时的市政府领导对待国有企业的态度,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这时候李景耀才想起了和章卫国约定的晚饭,他匆忙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往酒店赶去。
章卫国约李景耀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沪南的涉外宾馆,叫锦江宾馆,李景耀拿着公文包刚到酒店门口,就看见西装革履的章卫国站在酒店的大门口和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聊天。
“卫国”李景耀喊了一声,就往章卫国在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两个人跟前,才发现这个和章卫国聊天的人有点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自己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章卫国一见到李景耀,根本不顾及身边的人,上来就是一个拥抱,嘴里还大声的用西北方言说到:“你大爷的,可算是见到你了!“这可把李景耀吓的不轻,这小子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投入感情了。
章卫国放下李景耀,拉着旁边的这个中年人说到:“景局长,这是我的发小,李景耀,现在也在沪南工作,刚调来没几天,您老人家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章大少的朋友那肯定差不了,那轮的上我老景啊,整个沪南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给您帮忙呢。”说着,这个景局长就过来和李景耀握了握手。
章卫国和李景耀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由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带着,往酒店里面走去。
走在路上,李景耀问章卫国:“你小子怎么来沪南了,我听我妈说你不是刚调去京城吗?怎么着,平时不用上班吗?”
“嘿嘿,天机不可泄漏,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偷偷地打了专业报告,虽然还没有批下来,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三不管人员,老子自由着呢,想上哪上哪。”
李景耀对章卫国飞来一个白眼,“你不是说今天亲自请我吃饭吗,怎么我闻者这饭不像是你章大少花钱的味道啊。”
“你给我滚,连个菜叶子都没见着,你就闻到饭的味道了,今天是沪南财政局的景局长请吃饭,他的儿子正在从济宁军区往金陵军区调动,现在卡住了,想让我在我老子那给他吹吹风,帮他把这件事情办了,所以才出血的,但是你放心,这顿饭肯定是我请,谁花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就安心吃孙子的!”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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