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登车之后,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梁帝。
整个大典,可以说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了。
东神州的帝王登基之日,让南神州的帝王给自己驾车,此等殊荣,亘古未有!
单单凭借这一点,今日的陈凡与梁知秋,便会被写进整个九州的史书之内,只不过对两人的评价,可能就要形成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了。
梁知秋脸颊之上肌肉抖动,无尽的屈辱充斥在心底,他想要抵抗,想要大声疾呼,他才不会给陈凡去去一介竖子驾车呢。
但事实却是,他,别无选择!
肩上仿佛压着万钧重担,梁知秋挪着脚步,同样踏上了陈凡的车辇。
只不过,他是驾车的!
“起驾——”
翁言在车下拉着长音,以此同时,两边早就准备好的礼乐队伍,纷纷开始了鸣奏。
此番目的地乃是京郊一处高山祭台。
此山名为天山,顾名思义,专做祭天之用,每当大陈发生国家大事,或者新帝登基,都必须要去天山祭天,祭地!
礼乐之声吸引了无数百姓前来驻足围观,见到车辇上英姿勃发,霸气直冲霄汉的陈凡,无数百姓都激动的跪了下来,口称吾皇英武!
一时间,整个京城热闹成了一片,百姓们自发的跟在两列队伍后方,一同去往天山。
原本十分安静的局面,随着礼乐的绽放,好像是爆竹被点燃了引线,立刻嘈杂起来。
“快看啊,那就是陈帝,我们新的帝王!当初白骨山之战,我就是被强征入伍的士兵,不得不撇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家中年迈的老母亲奔赴战场!”
“那一次要不是陛下仁慈,如今的我可能早就变成了白骨山上一具枯骨,感谢陛下,赐我生机!”
“感谢陛下,祝我大陈国祚万万年!”
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当然也有人对于此刻给陈凡驾车之人不甚熟悉。
“这位兄台,请问给陛下驾车之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他呢?”
“兄弟,你不会连这件事都没听说过吧,是不是大陈人?”
被提问的人一脸震惊,随后压低声音说到:“我告诉你,给陛下驾车的人可是大梁的皇帝,这一次我们与大梁开战,五个月时间兵临汴京,大梁人都吓破了胆子了。”
“据说最终跪在陛下面前苦苦哀求,这才以给陛下驾车的任务,免去了灭国之患。怎么样,陛下厉害吧。”
“我的天,竟然是梁帝,此等殊荣,怕是天下间只有我们陛下能够享受吧,我们大陈终于要崛起了!”
来自百姓们的议论一字不落的传入梁帝耳中,他感觉,每一句话都犹如刮骨之刀,直挺挺的插进心脏。
作为帝王,任何东西都能丢,唯独面子不能。
但当梁帝答应给陈凡驾车之际,他的面子,便早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本来他一位,自己能够承受此等奇耻大辱,留待有用之身,将来以图报仇。
但是很可惜,梁帝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面对无数议论之声的汇聚,他整个人承受了无尽的屈辱与愤怒,这些怒火尽数积压在心底,不断寻求着爆发的途径。
梁帝再忍,但越是如此,整个人就越发难受。
“噗!”
一口鲜血喷出,竟然急火攻心,就此伤了心脉。
快速的将嘴角鲜血擦干,梁帝强行将怒火尽数压下,但他却不知道怒火得不到发泄,最终伤害的,只能是身体。
就这一瞬间,梁帝周身,竟然涌现出一抹死气。
这件事,在场只有两人发觉。
其一,自然是陈凡。
其二嘛……敖兴!
他一直都在注意陈凡,连带着梁帝也映入眼底。
在见到梁帝口吐鲜血之际,敖兴第一时间看了看陈凡的表情。
他见到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切都在掌握中,运筹帷幄的笑容。
这个笑容,令敖兴胆寒,同时也令他暗自为梁帝,为整个大梁,捏了一把冷汗。
“惹到了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去招惹这个陈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