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俯视来喜,经过一番纠结,陈易终于张口到:“你如此有心,朕心甚慰。”
“这件事结束之后,朕定要重赏与你!”
“奴才不敢!”来喜的身子伏的更低了,整个人一副诚惶诚恐之色:“为陛下分忧乃是奴才的本分,万万不敢要奖赏。”
“行了,收起的惺惺作态吧。”一挥手,打断了来喜想要喋喋不休的意思,陈易抿了抿嘴唇,两只手隐藏在宽大的袍袖之中,虬结在一起。
来喜敏锐的察觉到了陈易的异常,他知道,每次露出这样的状态,都代表陈易心中有事纠结。
而且这个事情,看样子并不太好办。
眼珠一转,来喜试着问道:“那么奴才既然能去试探郭毅,朝中其他大臣自然也能试探,陛下认为,郭毅过后,奴才还应该去探探谁的虚实?”
来喜赌对了,这句话可谓深得陈易的欢心。
只见他立刻张口道:“我听闻当初将陈凡下放到禹州之际,大元帅方牧之似乎心有不忿。”
“这一次既然有机会,连他便一起试探了吧,也算是了却朕的一桩心事。”
陈易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都被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语。
他,早就对方牧之心存忌惮了!
不单单是因为下放陈凡之际,被暗影卫所捕捉到的方牧之心有不甘之意。
还因为这些年来,方牧之实在是立了太大的功勋。
几十年来叛乱四起,若不是方牧之领兵南征北战,现在的大陈怕是已经千疮百孔。
这位大陈的军神,用功高盖主来形容甚至都已经不够贴切了。
以至于陈易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封赏此人了。
作为孤家寡人的帝王,时时刻刻心中存疑那是必然的。
再加上那一次暗影卫的情报,不得不让陈易对方牧之留着一个心眼。
毕竟一个掌握了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元帅若是要反,陈易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与之对抗。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此次对抗陈凡,陈易才没有启用方牧之,而是让对方一直赋闲在家。
以至于将统筹此次大局之人,换成了一个年轻一辈的将军。
这些都是因为陈易忌惮方牧之,在防着对方。
所以当来喜提出要亲自试探郭毅之际,陈易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现了方牧之的身影。
“或许,试探过后证明一切都是朕想多了那就更好了。”
陈易这样安慰自己,为自己不信任臣子的行为,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自古,帝王心性最是凉薄,此番在陈易身上,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
要知道,方牧之当初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曾经也是随着他南征北战过的。
如今可倒好,连自己亲手提拔之人都要怀疑,甚至就因为当初方牧之的一个同情陈凡的一个眼神,直接将其架空。
收走兵权,命其赋闲在家,而且还将前线指挥大权交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只说能,陈易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今面临陈凡这样的敌人,他没有先想怎么应对,反而是看自己的身边人越看越不顺眼,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只能说,古人说的好。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现在的陈易,距离疯狂可谓只有一步之遥。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今日答应了来喜的请求之后,会给自己在未来带来怎样的麻烦。
总之,正是陈易的多疑,给了陈凡绝佳的机会。
此时此刻,弊端还未真正的显现,不过真要等到弊端出现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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