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顾铮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甚至有种总算来了的感觉,只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与江陌这么亲密,有些不好受。
他没有说话,江陌继续道:“你之前那道活不过三十岁的批命和这件事有关,一则你的魂魄不全,二则你身体里的那半魂魄很强,强到超出了你身体的承受极限,所以对寿命有损。”
顾铮问:“那我活下来的代价是不是很大?”
“不大,”江陌回答,指了指身边的厉鬼顾铮,“有他配合,不需要我出多少力。”
这其实是一个悖论,半个强大的灵魂会让身体承受不住早早垮掉,但一整个却不会,原因在哪,江陌不清楚。
“没有让你为难就好,”说罢,他侧头对厉鬼顾铮说,“多谢。”
厉鬼顾铮将头偏到一边,“不用谢我,要不是为了陌陌,我才懒得管你。”
顾铮笑了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人的确让他活了下来,没有寿命限制,他才能做一些想做的事情,比如说追求陌陌。
现在看来,两人不愧是同一道灵魂,所喜爱的人都是如此一致。
江陌问:“对眼下的情况,你们两有什么看法?”
顾铮与厉鬼顾铮对视一眼,态度一致的认为维持现状挺好的。
江陌不会强迫他们,只说:“灵魂分裂对魂体伤害是很大的,你们已经分离很久了,最好是早点融合。”
这点厉鬼顾铮早有所觉,不然,他不会在等江陌的过程中选择沉睡,沉睡是维持力量最好的选择。
“相信你也有所感觉,继续这么下去,你会消散。”江陌对厉鬼顾铮说,继而对两人开口:“这种伤害不是单方面的,另一半灵魂也会在一次次轮回中散尽力量。”
所以江陌希望顾铮的灵魂能融合,他不知道是顾铮自己分裂了灵魂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更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被分裂的,但他知道,这个时间绝对不会短。
这是顾铮第一次见到厉鬼顾铮的人类形态,同厉鬼顾铮一样,顾铮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不过他不是沉睡千年的厉鬼顾铮,不会将这种不喜欢表现出来。
灵魂融合是一件大事,不可能草率进行,况且,他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这种情况下,江陌肯定不会冒然帮顾铮融合灵魂。
三人会面结束后,顾铮得到了江陌新居的客房使用权,也知道了江陌关注司冥的原因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顾铮住进来后,厉鬼顾铮不太乐意变猫了,莫名的,他不想要顾铮知道这件事,如同第一次一般,他用一部分黑雾变成了小黑猫的样子。
受到主人影响,黑雾变的小黑猫特别黏江陌,经常在江陌身边挨挨蹭蹭,江陌对小黑猫的态度一如既往,看得他眼红不已,总算感觉到了以往顾铮的感受。
顾铮不在别墅的时候,厉鬼顾铮立刻取代了小黑猫,跳到江陌腿上,求亲亲,求摸毛。
江陌不戳破他的小心思,不管是黑雾变的小黑猫还是厉鬼顾铮变的小黑猫,他都给予同样的宠爱,这种情况下,厉鬼顾铮越发不想用黑雾变小黑猫了。
乔路解决完案子,在回家的途中给江陌发了条信息,问他知不知道那场异象,回家后,他又被爷爷叫到书房,问这件事。
乔天师的表情很严肃,是乔路从未见过的严肃,乔路不敢耽误,忙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乔天师眉头皱起,“异状发生的时候,你不在?”
“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有记忆以来,乔路从未见过爷爷这么严肃的样子,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乔天师把乔路当作衣钵传人,这件事他没有瞒乔路,“你还记得之前有千年厉鬼破封印而出的事吗?这次帝都出现的强大力量和那破开封印的力量出于同源。”
“这……”乔路震惊,“那厉鬼跑到帝都来了?”
厉鬼破封印而出后,华国天师界不知出动了多少天师,寻遍华国都没找到这厉鬼的踪影,原来它竟藏在他们眼皮底下吗?
“力量是在林哥所在的别墅那块出现,会不会是它被林哥发现了?”乔路问。
“此事重大,我必须得见一见林先生,你问一下林先生,看是我们上门拜访还是约在哪里见个面。”乔天师沉声道。
华国上层对这位新出现的强大天师很重视,已经准备了种种礼遇,前提是,这位天师不会损害国|家利益。
乔路一直被乔天师当做继承人培养,有些事情乔天师不说他也很清楚,立即给江陌打了电话过去。
放下电话,乔路告诉爷爷:“林哥说他会亲自过来,还说请我们放心,那厉鬼不会危害到国|家。”
听到这话的乔天师松了口气,虽未见到江陌出手,但他知道那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如果真的要与之位敌,他们这些老一辈恐怕要给自己安排后事了。
接完电话,江陌对自己的新经纪人说:“这些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怎么处理都行,抱歉,我有些事要先走一步。”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新经纪人是顾铮花重金聘来的,能力一流,对江陌的事他多少知道点,知道这位的除了歌手还有另一重身份,他们工作室成立的重点是为了让江陌更随心所欲。
这段时间,江陌一直在忙着查找过去的线索,厉鬼顾铮从有记忆起就是这副模样,除了知道自己另一半轮回转世成人和要找到江陌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江陌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只能从另外的方向找线索,首当其冲的,是司冥。
没等他找上司冥,乔路这边先找上门来了。
乔路亲自来接的江陌,江陌一如既往地带上了他的小黑猫。
乔家老宅建在京郊,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大别墅,其精致程度比起江陌之前见到的顾家老宅不遑多让。
乔路直接领着人来到会客厅,乔老爷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一旁的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位老人。
乔路恭敬地上前向两位问好。
“爷爷,张爷爷,这位是林子陌林先生。”
“坐。”
乔天师表现的很和蔼,张先生板着张脸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乔天师对江陌感官很好,他招呼人坐下,道:“难为你陪我们老头子折腾这么一番了。”
江陌笑道:“不折腾。”
乔天师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子:“小乔,去看看厨房的茶点准备好没有。”
“是。”乔路知道自家爷爷这是在支开自己,顺着乔天师的话离开会客厅。
这次先开口的是张天师,“林小友,客套话老头子我就不说了,我们找你来,是想问问和那股力量有关的事。”
乔天师接过话头,“林小友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华国内破了一处封印,逃出了一只千年厉鬼,可那厉鬼破封印而出后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遍寻不到,知道前天。”
乔天师一双精明的眸子始终盯在江陌身上,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前天林小友住处出现的那股力量和封印被破|处发现的力量出于同源,乔小友可曾见过这只厉鬼?”
“见过,”江陌将安静窝在他怀里的小黑猫提溜起来,“这不就是?”
“这……”饶是见惯风雨的乔天师,也没能想把一直千年厉鬼和粘人的小黑猫联系到一起,在顾家老宅看到这只猫时,乔天师就知道这不是一直普通的猫,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只粘人的小黑猫竟然是一只千年厉鬼。
“厉鬼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他不会出去惹祸的,那天的事是个意外。”
那股力量其实是从顾铮身上发出的,但顾铮情况特殊,现在只能让厉鬼顾铮背锅了。
江陌语气淡然,好像身边跟着一只千年厉鬼没什么大不了的,乔天师和张天师不会这么认为,千年厉鬼啊,不是百年的,百年以上的厉鬼对付起来就很棘手了,更何况是上千年的。
“真是年少有为啊!”张天师感慨,他这么大年纪了,多少风雨都经历过,玄术界年轻一辈的天才也见过不少,没一个给他的感觉跟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
小黑猫在江陌身边乖巧的很,半点看不出千年厉鬼的样子,要不是江陌自己说出来,他们顶多觉得这猫不是凡品。
“既然厉鬼被你制服,这边的事我们会帮你解释,听说你答应了小乔那孩子参加这次的玄术交流会,找个时间我带你认认在帝都的天师们。”乔天师与张天师对视一眼,然后对江陌说。
这是要拉江陌进帝都天师圈子的信号,江陌自然不会拒绝。
乔天师笑眯眯点头,这时候乔路端着茶点进来了,江陌喝着茶,顺手拿了块小点心喂给小黑猫。
小黑猫鼻翼微动,在江陌手指轻嗅,吧唧吧唧吃掉了江陌手里的小点心。
小黑猫模样太过可爱,乔路看的眼热,小心凑到江陌跟前,问:“林哥,我能喂喂它吗?”
“乔路,做什么呢?”乔天师呵斥一声,那可不是普通的猫,他孙子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江陌用另一只手摸着小黑猫的头,小黑猫眼中的红色逐渐褪去,在江陌手上蹭了蹭,软乎乎“喵”了一声。
张天师抿了口茶,对乔路说:“小乔,你这几天带林小友认认人,交流会快开始了。”
乔路不再执念于小黑猫,迅速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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