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别墅。
当众人用过晚饭,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水果闲谈时,管家突然过来禀告。
“老爷,太太回来了。”
祝翰平本来正跟沈知行聊天,感谢他对祝沧澜的照顾,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下意识就想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抑制住想要起身的冲动,极力以平淡的口吻道:“嗯。”
管家动了动唇,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祝沧澜察觉到管家神色不对,看了看管家身后,没看到唐香兰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她往嘴里塞了块哈密瓜,淡淡地问:“那她人呢?”
“在门外站着。”管家看了祝沧澜一眼,顿了顿,缓缓道:“太太她把小姐……不对,把贺小姐也带来了。”
以前叫习惯了一时没来得及改口,管家赶紧纠正过来,顺便拿余光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只见祝翰平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示;祝沧澜则事不关己地拿着牙签插水果吃;祝向麒原先正拿着电视遥控器换台,听到这话,把遥控器一扔,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往门口;剩下的沈知行迟疑两秒,缓缓起身,跟在了祝向麒的身后。
管家看了看祝翰平,“老爷,我出去看看。”
随即也出去了。
祝沧澜侧眸看了眼祝翰平,挑眉问:“爸,你不出去看看吗?”
这段日子,唐香兰不在,祝翰平虽然没说什么,叹气的次数却比以往多了很多。
祝沧澜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在她没有掌握家庭经济大权之前,没有权力决定唐香兰的去留,唐香兰迟早会回来的,就是没想到,唐香兰居然把贺思妤带回来了。
听到这话,祝翰平沉默了一瞬,忽然伸搭在了祝沧澜搁在沙发扶的背上,轻轻拍了一拍。
祝翰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思妤回到祝家的。”
瞥见祝翰平眼里划过的一丝坚定,祝沧澜怔了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祝向麒愤怒的喊叫声:“姐,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打了你,我要给你报仇!”
紧接着响起贺思妤的啜泣声:“呜呜呜,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会没事,脸都肿成这样了。”祝向麒红了眼眶,一把扯过贺思妤的,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嚷嚷:“爸,快来看啊,思妤姐被人打了,伤的很严重。”
管家看向眼睛红红的唐香兰,暗叹了口气,道:“太太,别在外面站着了,我扶您进去。”
唐香兰眼泪绷不住了,大颗大颗地从眼泪里滑落,恨不得将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她回娘家,翰平一次都没有来看她也就算了,现在思妤又被打成这样,如果她不拉下身段回来,替思妤撑腰,思妤不知道在外面要受多少苦。
沈知行在身后看着管家将唐香兰扶进了屋。
盯着那扇洞开的门,心里有种预感,今晚会是不平静的一晚。
他在门口逗留了片刻,犹豫着进了屋,一进屋,就听到祝沧澜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是说被贺万发打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我看还是把贺万发找来,当面对质的好。”
视野里,高个子少女抬捏起了贺思妤肿胀的脸,灯光打在少女脸上,看不清她的眼神。
少女眯起眼端详了片刻,抽回,做出了上述评价。
刚才外面灯光太黑,沈知行没有怎么看清,此时在客厅水晶灯明亮的光线的照射下,贺思妤脸上伤势的细节就无所遁形。
用肿成猪头来形容贺思妤的惨状并不为过,脸都肿的变形了,红肿的皮肤发紫渗血,连巴掌印子都看不清,伤的这样严重,恐怕以后好了也要留下点印记。
唐香兰正搂着贺思妤一起哭,听到这话,噙着泪水的眼里燃烧着两团熊熊怒火,愤怒地瞪向祝沧澜。
“祝苍蓝,你太过分了,你跟贺万发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思妤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不是贺万发那个人渣打的,难道还是思妤自己打的?思妤才不是那种人,你别血口喷人!”
贺思妤眼神一闪,靠在唐香兰怀里,不断摇头,“妈,我不想见到贺万发,求求你不要让我见他。”
“思妤不怕,妈绝对不会让贺万发那个杂碎再伤害你。”
祝沧澜扯扯嘴角,神色嘲弄地欣赏着眼前这在她看来极为可笑的一幕。
等欣赏够了,她不紧不慢地道:“贺思妤不过才被打了几巴掌,就让你这么心疼了?那我这十几年来,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谁又替我出头了?”
唐香兰嘴唇微微蠕动,没吭声。
祝翰平听到这话,终是收回了贺思妤的心疼,硬起心肠,把话语权交给祝沧澜,让她继续说。
祝沧澜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慢悠悠地继续,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贺万发好吃懒做,沉迷赌博,每次输了钱,他都会把输钱的愤懑发泄在我身上,小时候身上的伤都不见好的,没钱了呢,贺万发不是问方秀雯要,就是拿我做童工兼职挣来的钱去赌,最穷的时候,家里揭不开锅,我只能靠着偷偷存下来的二十块钱,每天买一个馒头吃。”
说到这里,祝沧澜停顿了一下,低着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
她不是原主,没法对原主的遭遇感同身受,上面那些话,她是根据书里对原主的过去的寥寥几,拼凑出来的。
祝翰平亲耳听到祝沧澜提起过去痛苦的遭遇,眼里已经有泪光闪烁,别开脸,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情绪。
唐香兰脸上也有片刻的动容,然而看到贺思妤伤成这个样子,脸上的触动又转瞬消失了。
祝向麒没想到恶姐姐有这么不幸的过去,拉着贺思妤衣角的慢慢抽了回来。
其余人纷纷露出怜悯跟疼惜的神色。
真不知道大小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贺思妤悄然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带来的疼痛,提醒她要稳住,能不能回到祝家,就看今晚了。
一旁的沈知行见祝沧澜低着头,下意识地移动脚步走向祝沧澜,经过贺思妤身边时,贺思妤以为他是来安慰她的,朝他挤出一丝笑,却发现沈知行并没有看她。
而是径直朝祝沧澜走去。
那一瞬,贺思妤眼里划过错愕的神色,不敢相信她的知行哥哥居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沧澜,别哭。”
沈知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少女,无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沈知行的声音,祝沧澜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女眼睛干净明亮,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动人的光彩。
沈知行愣了愣,目光落到少女干干的眼角。
原来她没有哭。
祝沧澜很快意识到沈知行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好笑地扬了扬眉。
她怎么可能哭呢,哭是弱者才有的表现。
而她祝沧澜,从来不是弱者。
于是她重新走到贺思妤面前,无视唐香兰警惕戒备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思妤。
祝沧澜的目光幽深犀利,仿佛要透过贺思妤的皮囊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在这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的逼视下,贺思妤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后退两步,害怕地拉着唐香兰的衣袖,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这个贺思妤,就只会装可怜这一招么?
祝沧澜不屑地撇唇,好看的唇瓣微微张启,声音称得上轻柔和缓:“我替你受了十六年的罪,现在不过是让你也尝尝我经历的痛苦,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没了祝家的接济,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唐香兰赶紧将贺思妤护在身后,杏眼瞠圆,一副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
“祝苍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难道要逼死思妤才甘心嘛!!!”
祝沧澜瞟了眼被唐香兰护在身后的贺思妤,语气淡淡地道:“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弱,不过被打了几巴掌,就哭哭啼啼要祝家来替她出头,既然不能保护自己,我觉得她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了。”
“翰平,瞧瞧你的好女儿说的话!”
唐香兰气晕了头,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没栽到地上。
贺思妤忙扶稳唐香兰,哭着跟祝沧澜道:“对不起,我替我生父生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替我在那个家承受了那么多,是我害你跟妈母女失和,都是我的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让众人动容,却让祝沧澜作呕。
祝沧澜轻声道:“那就给我滚出祝家。”
贺思妤死死咬住下唇,眼泪簌簌而落。
唐香兰拿指着祝沧澜的鼻子,“祝苍蓝,你……咳咳……”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沉默的祝翰平,看唐香兰气得不轻,长长叹了口气,亲自过来扶着唐香兰坐下,然后让佣人去倒杯水。
等到唐香兰喝了水,缓过这口气了,她抓着祝翰平的,哭着道:“思妤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养了她十六年啊,你真的对她一点亲情也没有了,要看着她被贺万达打死吗?”
祝翰平叹道:“香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很心疼思妤,但是……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将这一幕落入眼底,贺思妤的心不由重重沉了下去。
祝翰平果然还是向着祝沧澜这个亲女儿,这也是她没有打电话跟祝翰平求救,而是打给唐香兰的原因。
祝沧澜问:“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香兰不想在祝沧澜面前失了气势,擦擦眼泪,一字一顿地回:“让思妤回来祝家住,有我们在,贺万发不敢对思妤怎么样。”
祝沧澜嗤了声,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
唐香兰才刚平息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大声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说着,唐香兰看向祝翰平,求助道:“翰平,你说句话啊。”
祝沧澜避开了唐香兰的目光,道:“这样吧,我给思妤重新找一个住处,并给她配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这样贺万发就不敢骚扰思妤了。”
“不行!”
唐香兰强烈反对。
祝沧澜冷笑了一声,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不同意是吧,好,那我再给你宝贝女儿另一条路,从今往后,祝家不再给与贺思妤任何金钱上的资助,贺思妤要么流落街头,要么滚回贺家,二选一,选吧。”
唐香兰歇斯底里道:“祝苍蓝,你爸才是一家之主,你凭什么在这里指画脚!我看该滚出祝家的人是你,祝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没有你这样恶毒自私的女儿!!!”
祝沧澜压根就不稀罕待在祝家,但是不稀罕归不稀罕,别人想赶她走,就是不行。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祝家只能有一位千金,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着,祝沧澜看向祝翰平,“爸,你给句话,要是认贺思妤这个女儿,我马上就走。”
祝翰平态度坚决:“苍蓝,你不能走。”
“翰平,思妤是我的命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贺思妤呜呜哭泣:“呜呜呜,你们都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妈回到这里的……”
祝翰平被吵得头疼不已,大喝一声:“你们都别吵了!!!”
他平时性格温吞没脾气,很少动怒,这次家里都吵翻天了,他不得不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
唐香兰见祝翰平生气了,气势马上就弱了下来,弱弱地唤了声:“翰平……”
祝翰平这次没有心软,两个女儿只能留一个的话,他当然要留下亲生女儿。
他表情严肃,冷声道:“要么就按我说的办,重新找处房子,要么我就断了贺思妤的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香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偷偷往娘家拿了不少钱,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你也别想着偷偷接济贺思妤了,我会冻结你名下所有银行卡,你出去花钱就刷我给你的信用卡吧。”
唐香兰万万没想到祝翰平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两腿一软坐到地上,喃喃:“翰平,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祝向麒强忍眼泪,蹲在唐香兰身旁,轻轻拉了拉唐香兰的。
“妈妈,就听爸的吧,重新给思妤姐找处房子吧。”
“向麒,连你也这么说。”
唐香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祝向麒心里难受不已。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恶姐姐在贺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看到思妤姐脸被打成这样,就能想象的出,恶姐姐在贺家的日子有多艰难,他不能这么自私,就算再喜欢思妤姐姐,他也不能不顾自己亲姐的感受。
他吸吸鼻子,再次央求:“别跟爸爸还有姐姐吵架了好不好,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去看望思妤姐啊,思妤姐除了不能住在家里,其他还跟以前一样的,我……呜呜不喜欢你们吵架。”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还是从眼眶里砸了下来。
唐香兰看到祝向麒哭,心都揪了起来,摸着祝向麒的后脑勺,将他揽入怀里,“向麒不哭,妈……妈答应你,不吵了,以后都不吵了。”
母子两人哭成一团。
贺思妤顿了顿,也加入其,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流过胀痛的伤口,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她终于意识到,有祝沧澜在一天,她永远也回不了祝家。
祝沧澜有祝翰平撑腰,唐香兰再向着她又如何,唐香兰是依附祝翰平生存的,没有祝翰平,唐香兰什么都不是,可笑的是,她居然妄想用苦肉计重回祝家。
贺思妤认清现实,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一味的逃避是下下策,就算会被德英高的学生的唾沫淹死,她也要在那里继续上学。
她要想办法在那里拓展自己的人脉。
这出闹剧,在人的哭声落下帷幕。
贺思妤不敢回公寓,怕贺万发又找上门,唐香兰想让贺思妤在祝家住两天,等新房子找好了再离开。祝翰平征求祝沧澜的意见,祝沧澜并不反对,只是住两天而已,贺思妤掀不出什么风浪的。
“知行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
让沈知行这个小辈看到这么一场闹剧,祝翰平很是尴尬。
沈知行笑着摇摇头,“祝叔,别这样说,唐姨也是关心思妤,思妤没事就好了。”
祝翰平知道沈知行这孩子有分寸,不会出去乱说的,恰巧他还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就让祝沧澜送送沈知行。
此时已经快晚上九点。
凉风习习。
空气飘荡着栀子花的淡淡香气。
祝沧澜跟沈知行慢慢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察觉到沈知行的沉默,祝沧澜侧头看了他一眼。
夜色里,少年的眸色很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低头沉思的样子,褪去了平时的温柔,多了丝深不可测的意味来。
祝沧澜随口问道:“想什么呢?”
沈知行静默两秒,回:“没什么。”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了少女的轻嗤声。
沈知行不由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笑什么?”
祝沧澜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心疼你的思妤妹妹,觉得我这人太坏了。”
沈知行愣了愣,哭笑不得道:“我没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祝沧澜是真看不透沈知行这个人,照理说他跟贺思妤青梅竹马,沈知行不帮着贺思妤,居然主动请缨过来给她补课,难道他……是贺思妤派来的内奸?
沈知行定定地看向祝沧澜,轻声道:“我就是在想,如果我的人生被人交换了,我会怎么做。”
祝沧澜怔了怔。
沈知行淡淡一笑,迎视着少女探究的眸色,坦然道:“可能跟你一样,恨不得对方死吧。”
少年说这句话时,神色没有丝毫的躲闪,仔细看,他的眼里还夹杂着淡淡的心疼。
可那又如何。
他也说了如果而已。
祝沧澜无所谓一笑,“不要同情我。”
沈知行唇瓣微抿,然后就听到少女清甜而散漫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是啊,她是这样的骄傲,怎么可能想要别人的同情跟怜悯。
沈知行敛去眼里多余的情绪,微笑道:“嗯。”
两人随意地闲谈着,却不知道,贺思妤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一直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去。
时光飞逝,转眼就快到月底了。
穆淮然瞥了眼同桌,见她坐姿端正,拿着英课本默背单词,他用黑轻轻捅了下她的胳膊,在少女疑惑地朝他看来时,轻咳了声,压低声音问:“再过两天,就要月考了,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
祝沧澜重新把目光移到单词上。
整个高二九班,估计就只有他们两人在认真备考。
穆淮然没有收回视线,目光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流连,落到她那长长了不少的短发上时,看着那个字母消失了,他心底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失落。
自从那次被她救了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总是会忍不住偷看她。
明明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后,就再也移动不开。
张强强凑了过来,“老大,晚上打架去啊,最近尚德的人嚣张得很,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们。”
穆淮然回过神,“不去,我要学习。”
“……”
不是吧。
赵让把张强强推开,“整天打架打架,多没意思,老大,这周末有个联谊,据说有很多漂亮妹子参加,要不咱也去凑个热闹?”
穆淮然刚要拒绝,一旁的祝沧澜想起了什么,道:“我爸给我办了个酒会,到时候会在酒会上承认我的身份,时间就定在这周末,刚好月考结束,到时候有时间的都来吧。”
说着,祝沧澜从书包里掏出一沓邀请函递给赵让,“帮我把邀请函发给大家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赵让颠颠儿跑去发给大家了。
祝沧澜正要继续背单词,冷不丁看到同桌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她,她下意识地摸了把脸,“怎么了?”
穆淮然:“没什么”
他好歹是她的同桌,班里最亲近的那个人,邀请函也不知道单独给他发一份。
不爽。
祝沧澜一脸莫名,随即想到了什么,随口问:“到时候你来吗?”
穆淮然嗤了声:“我不喜欢参加这种酒会。”
祝沧澜觉得也是。
她这同桌要睡觉要打游戏还要打架,忙得很,怎么可能有空参加。
她点点头,“嗯。”
穆淮然:“……”
他烦躁地扔下,把书本翻得沙沙作响,末了,他粗声问:“你想我去吗?”
祝沧澜:“随便啊。”
穆淮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半天,吐出一句:“当我没问。”
坐在前排的杨倩倩翻着刚收到的邀请函,撇撇嘴,扭头看了眼最后一排,见祝沧澜正跟穆淮然说着什么,她蹙了蹙眉,转过身,仔细地看着邀请函上的时间跟地点。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现在她改变了注意。
她不仅要去,还要盛装出席,抢掉祝沧澜的风头!!!
一放学,杨倩倩就推掉了闺蜜的邀约,直奔她经常去的某家高档礼服定制店。店长丹尼尔是国际知名设计师,拿过很多国际大奖,所设计的礼服高贵奢华,很多明星的礼服都是出自他之。
到了店里,杨倩倩发现丹尼尔正在接待客人。
那个女客人一身贵妇打扮,妆容精致看不出年龄,但举投足间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
唐香兰认真看着眼前的这条黑天鹅公主裙,裙子质感当然没的说,就是总感觉缺点什么,她想了想,跟丹尼尔道:“能不能在裙摆上加点别的元素,这条裙子不论是剪裁还是款式都没问题,就是觉得,不够特别。”
“当然没问题。”丹尼尔微笑道:“我可以用暗金色的线在裙摆上工绣上各种小动物的图案,增加味性,强光下不明显,只有特殊光线下才能显现,您看怎么样?”
“可以。”
唐香兰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对了,能在这周末前完工吗?”
丹尼尔朝唐香兰比了个的势,“没问题。”
“那就好。”
唐香兰松了口气,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笑意,原因无他,这件礼服是为祝沧澜量身定制的,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是不能让祝家在那么多商界名流面前丢脸。
等到唐香兰离开,杨倩倩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杨小姐,让你久等了。”
丹尼尔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走了过来。
杨倩倩收回视线,道:“丹尼尔,我又来找你定制礼服了。”
“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这周末。”
听到这话,丹尼尔顿时有些为难,“时间太赶了,可能来不及。”
同时心底纳闷不已,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在这周末前穿。
“没关系,不需要太复杂,礼服简单一点就行了。”
“那……行吧。”
杨倩倩状似不经意地道:“刚才那个客人是谁啊?”
“哦,是祝氏集团总裁的夫人,对定制的礼服挺上心的,来了好几趟,提了不少意见。”
杨倩倩“哦”了声,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件礼服是给祝沧澜穿的吧,贺思妤是假千金,不可能出席那样的场合,瞟了眼那条还未完工就已经足够流光溢彩的礼服,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渐渐成型。
真期待这周末快点到来。
她已经等不及想看祝沧澜丢脸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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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尾巴10瓶;墨苏、ヅ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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