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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年摸年全和自己的小脖子,全家就开始观察年年的举止,等年年摸了他们的脖子后,他们心里已清楚年年在想什么。
林弥躲着年年的小胖手,炎炎看林弥躲也跟着躲。
当年年把小胖手伸向火火而火火还在专心地看动画片时,他们已经忍不住想笑了。当年年瞳孔海啸时,他们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年满大笑着抱住年年,心里稀罕的不得了,猛亲年年肥嘟嘟的脸蛋。
年年任由二姐姐亲她,还满眼震惊地看着火火。
年满亲够了年年,把年年交给年恬解释。
年恬笑着捧住年年的脸蛋,把年年的视线从火火的脖子转移过来。
年年皱着小眉头,非常严肃地指一指自己的小脖子,摸一摸姐姐的脖子,再指一指火火的脖子。
年恬忍笑,缓缓解释道:“火火长到你四哥哥这么大,才能看到喉结。”
“ya?”
“男孩子有喉结,女孩子也有喉结。你和火火还小,喉结小,摸不到。等火火长大后,身体发育,喉结向前突出,就能看见了。”
年年拍拍自己的小心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年年如释重负的小模样又让全家一阵笑。
每周的周一和周四上午,年全会去伊缅开的钢琴培训班教钢琴,年年这段日子格外黏着他,他抱着年年去。
伊缅开的钢琴培训班距离宝宝山有一段路程,伊缅平时开车去,需要二十分钟,她会顺便带上美美和年全,偶尔她周一和周四不在宝宝山时,年瑞送年全过去,或者美美带着年全坐公交过去。
年全也会在公交车上遇见埋怨不该让狗坐公交车的,他揉一揉美美的头,不理会。说的过分时,他会拿出导盲犬证。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对方还不依不饶的话,周围的乘客就会开口说话了。
在他的黑暗世界里,他感受到的恶意很多,有些恶意都是无理由的,只是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对这些恶意,他不想告诉养父养母让他们操心,他们为了经营小饭馆已经很累。他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沉默着,默默地忍受。
这是之前,现在他觉得他变坏了。
若有人出言不逊,他忍三句,如果对方还继续说难听的话,他会出手。他的力气很大,对方打不过他。如果对方报警的话,他是盲人,警察偏向他。
听着对方即疼的说不出话又愤怒无力地狂吼声,他很开心。不过开心也不能笑,要低着头抱住美美,剩下的就是对方被教育了。
不好不坏的人是最多的,这样过分的人他只遇见了一回。绝大多数人都对美美抱有善意,少部分人会小声地嘀咕。遇见这种情况,他会对着他们歉意地笑一笑。
他理解每个人的不同,西西妈妈以前畏惧狗,看见狗都会吓僵,宝宝山门卫安栖木和半耳长时间地共处一室会打喷嚏出红疹。他带美美上车,确实给一些人带来了不便。
他也是知晓了安栖木对狗毛的过敏才知道易敏人群不仅对常见的过敏源过敏还对狗毛过敏。知道后,他尽量不带美美去坐公交车这种人多、空间狭窄的地方,能打车就打车,若是不想坐车,他会提前从家里出发,让美美带着他慢慢地走到钢琴培训室。
年年不想坐车,他便让美美带着他们走过去,等走累了再打车过去。
平时他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带年年的话,他把课安排到了下午,再提前三个小时出发。
年年看见一朵可爱的小蘑菇,蹲到小蘑菇前面,托着脸蛋看好一会。
年全不催促,静静地等着。
年年看够了,站起来,牵住哥哥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走,还咿咿呀呀地跟哥哥描述小蘑菇有多可爱。
走着走着就不是美美带着年年走了,变成了年年带着美美和哥哥走。
年全无奈地笑了笑,给伊缅打电话。
伊缅:“年年想去哪里,你就跟着去。把一心征服天下的年年囚在咱们宝宝山可把年年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了外出的机会,可不要使劲闯。放心,你一说带年年过来,我就提前联系了另一个老师,我猜着你也过不来。”
年全笑着揉一揉年年的头。
二姐说的对,整个宝宝山的人都知道年年是个什么样的宝宝。每次看见年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年年闯祸他们善后的心理准备。无论年年在宝宝山怎么作妖,宝宝山的居民都能不慌不忙拿出手机拍摄再上传到宝宝山业主群里分享,心理素质非常的强。
宝宝团里的很多爸爸妈妈都从咆哮式虎妈狼爸变成了温柔慈爱的爸爸妈妈,当他们气上头时,他们想一想年年踩塌的房、滚过的玫瑰园、用香油当洗衣液洗过的衣服、大雨天光着小屁股跑过的草坪,再看看自家只不过把面粉当雪花来撒的宝宝,气瞬间平顺了。
他们不骂,不吵,不打,好好地给宝宝讲道理。他们家宝宝还是很乖的。
年年带着哥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偏僻的地方,年年停下脚步,小鼻子动了动,慌张地带着哥哥向前跑。
大片的玉米地中间是一条米宽的水泥路,一个浑身烧伤的男孩无声无息地向前爬。
年全打急救电话,他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无法说出详细的地址,先给年久打电话,年久的手机能查到他的定位。
急救车和年久一块到了。
男孩在急救车里一度心跳骤停,医生迅速插管按压,争分夺秒地抢救。
年久抱着年年坐在门口,看着大量的血袋和药物送入病房。
男孩烧伤三级,医生用尽了全力把男孩抢救了过来,但年久从医生的神色里知道这男孩撑不下去了。
年久带着年年和年全离开时,男孩的情况暂时稳定。
年年和年全都惦记着这个男孩,年久带着两人去医院问护士长,护士长告诉他们,男孩双腿双手被截肢,第三次植皮时已无法愈合,他的父母放弃了治疗,昨晚去世了。
过了几日,年久独自一人来到医院,问护士长那个男孩烧伤的原因。
年久听完男孩的事情后,坐在走廊里沉默了许久,在年年打电话催她回家吃饭时才缓缓站起来走回了家。
年全从年久的身上闻到了医院的味道,知晓她去了医院,等哄睡了年年后,他问起那个男孩的事情。
年久慢慢道:“男孩自闭症,父母离异,双方都在二线城市有房有车,把孩子丢到了老家村里,雇了个村里的保姆照顾,一个月两百,十年前这个价格,现在还是这个价格,保姆跟男孩父母提涨工资的事情,男孩父母相互推诿,最后谁的电话都打不通了,保姆不想再管男孩的事情,可又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每个饭点给孩子一口吃的,再多的就没有了。”
“家里没有大人,村里小孩欺负他,他受了欺负没有人帮他,小孩欺负的更狠了。这一次是小孩用柴火扔他后背,柴火上的火苗烧着了他的衣服和后背。小孩都跑了,他就这么一点点地向家的方向爬。”
年全给年久一杯水,让她消消气。
年久停顿了片刻,继续道:“男孩父母过来看了一眼,放弃治疗,一个小时后,他们签遗体捐献。”
遗体捐献本来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联合他们之前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捐献遗体背后的真正用意。也许他们不想再出丧葬费,也许觉得举办丧礼什么麻烦,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有个“深明大义”捐遗体的好名声。
偷偷睡觉的年年猛地睁开眼睛,生气地捶了一下婴儿床。
年久的气一下子被年年给惊跑了,走到婴儿床前,“年年没睡?”
“en!”
年年两眼都在冒着火。
年久慢慢地揉年年的背,“年年不气。”
年年站在婴儿床上,皱着小眉头,两只小胖手握的紧紧的。
年全:“小孩扔柴火烧人已经不是恶作剧了。抓到了吗?”
“没有,没有监控,没有证据。”
年年又生气地跺了一下脚。
婴儿床发出了断裂声。
年久及时抱住年年,婴儿床的床板断成了两半。
年年更生气了。
这一夜,年久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恶心的人,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
年年很生气,喝了两瓶奶又吃了一个大面包后睡着了。
第二天,年年拉着姐姐的手向外走,年恬和年久跟着她。
年年来到了男孩的村子,站在男孩被烧伤的地方等着,这条路是村里小孩去上学的必经之路。
年年抱着胳膊,气势汹汹地盯着路人看。
年年看路人,年恬和年久看年年,通过年年的表情她们知道是哪三个孩子害死了男孩。
也许警察也知道是谁害死了男孩,还是一样的问题,没有监控,没有证据。
她们以为年年会冲上去打人,没想到年年看见他们后反而消气了。
她们问年年是不是做了什么,年年特别真挚地摇头。
年年什么都没有做,年年只是指引着厄气寄生到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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