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珞一直都把“要辩证地去看待问题”当成自己的座右铭,但是在确认说不准曹冲要成曹操孙子的那刻,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恍惚。
穿越后她改变了很多事情,也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还小小成功了几件,但不管怎么说在看到甘晓月那“我把自己当观察体”所写下的有关怀孕感受的记录,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医科生有崇高的敬仰之心。
她这个艺术生向来对学霸都特别尊敬,不管是文科理科,反正考得都比她高就行了。
甘晓月对自己身体很是了解,同时也一直都在运动,看得姚珞都有些怀疑她和曹昂要真的打起来估计赢面都在八成——毕竟曹昂吧,怎么说呢。
毕竟当年还是济南军的时候,他在军营里的训练量对标郭嘉,主练长跑,而不是上阵杀敌。但甘晓月不一样,她虽然是医疗兵,可在援营里,所有人从来都吐槽她对标的是姚珞。
姚珞身为军师第一个往前冲,甘晓月作为医疗兵,杀敌数量都快和救的人差不多了。
暴力牧师甘晓月,姚珞都觉得这以后要被史料记录下来,都是能成梗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这都是污蔑。”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模样听得水杏只想在旁边说“没错,你们就是”,不过考虑到孕妇的心情,水杏也只能强行忍住自己的话,默默低头给甘晓月记录她今天说了几句话。
所有人都很关注甘晓月的肚子,曹操也很关心,但他只是关心她身体,并不是很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等接到甘晓月生产母女平安的消息,正在打袁术的曹操才松了口气,同时嘿嘿笑得格外开心。
“挺好挺好,这样我孙子孙女都有了。对了,他们俩有没有给我孙女起名?没有的话我来怎么样?”
“似乎是叫阿旻。”
旻音同“民”,旻为秋天,是万物成熟的季节,又有辽阔之意,听得让曹操连连点头:“挺好挺好,阿旻是个好名字。”
“的确是好名字。可主公,您刚才说您孙子,孙女,都有了?”
郭嘉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家主公,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弄不懂曹操的意思了:“可您哪里来的孙子啊?”
“奉孝你这个干爹不行啊,砾儿不就是么?”
“……”
不,他不是,姚珞也不是您的私生女。
虽然都知道曹操对着姚珞不一般,但在听到这句话时所有人嗖得一下看向陈宫,却见到姚小砾亲爹很平静地抬起了手:“恭喜主公。”
争也没必要,再说曹操对着姚小砾送这送那,也和亲祖父差不多了。与其要再掰扯,还不如就这么应下,免得曹操又闹小脾气:“只是主公可要备些礼?”
“那还用说?咱们这就去打下蕲阳,给我家阿旻送一份大礼!”
曹操摩拳擦掌朝着袁术杀过去,孙策和周瑜这边也不慢,每次看着战报地图姚珞都觉得孙策与曹操仿佛要马上形成个钳形攻势,但动作又很微妙地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慢下来。
每次慢下来时偏偏曹操又会恰好停留在比较大一点的城市,一方面是扩大影响力,另外一方面则是扬州经历过大旱,虽然算不上颗粒无收,但情况真的也不太妙。
他来是来打袁术,不是来打扬州百姓的。适当的整顿以及规划能够让曹操走得更稳,也能让打下的城池好过。对此陈宫与郭嘉两个人拉上周瑜研究了好久,才总算把曹操和孙策两边的步骤给稳定下来。
他们是去打袁术,但也不完全是和袁绍打公孙瓒一样赶尽杀绝。只要拖到冬天,就算刘协再着急,也不可能要在大冬天的时候喊人出门。当然主要还是如果说对袁术平推得太快,那肯定会让人警觉于曹操真正实力,到时候就不好忽悠了呀。
所以每次都放缓脚步,尽可能在减少战损的情况下削弱敌方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段时间里姚珞和夏侯惇都很忙,不过还好蔡琰把《九章算术》给写了个注解出来又拉上了刘洪这位算圣,各个账目都算得一清二楚。在抚恤发放和处理方面姚珞也毫不犹豫,只要抓到有人伸手要么直接砍了,要么让人社会性死亡,没有第二个例外。
“在这件事情上若是当断不断,那就会给人‘之后这么干应该也没问题’的想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明面上出现了一只蛀虫,那也只有一种可能。”
给诸葛亮与庞统又多布置了一堆作业,姚珞拿着书在旁边看师兄弟苦着脸背九九乘法表,偶尔听着他们突然的抽问比如说什么“八三得几”姚珞也会顺口应答,听得旁边的姚砾都好奇跟着背。诸葛亮听到这句话时皱了皱眉,努力背下“七”这一行后转头:“您的意思是说,明面上一只蛀虫,暗地里可能有一堆?”
“没错,虽然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只要按死了最明面上的那只,他们会明白什么事情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事情敢这么干就要掉脑袋。”
姚珞可不信现在官场上的人手都干净,因为也都是懒得查,只注重最关键的几个点。而且她手里也不是没把柄,无非就是看人到底管不管得住自己罢了:“就比如说烈士抚恤,若是这点都要克扣,那也不需要当人了。”
“将士在外征战,因此才有了兖州的和平,师姐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处。”
庞统倒是很理解,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可剩下的,为什么要放过?”
“简单来说,你可以给人规定一个度。”
姚珞一开始其实也不太明白,但是她更明白像自己这样才是凤毛麟角。因此在对待贪污这方面,实际上管着的一直都是曹嵩。
曹嵩年纪大了但依旧精神很好,又有了曾孙女曹旻之后更是活蹦乱跳地天天和卫兹炫耀。作为一个曾经在汉灵帝手下捞钱的大司农,他才是真正对庶务全部都门里清的那个。
“能拿多少,做出了多少事情,算不算返还,以及累积到多少,巨高公那里都有个定数,现在有了元卓公应该更方便了。”
姚珞笑眯眯地看着两个恍然的少年,索性把前几年的报表拿了一份出来放在他们面前:“就比如说这里,你们可以去看看。”
“可是如果说有人总是恰好维持在那个度上好几年,又怎么办?”
“似乎是每年过年兖州州牧府上都会给大家送东西。”
看到诸葛亮皱着的眉头庞统倒是明白过来,指着几个人的名字表情认真:“师兄你看,这些人都没有,名字被划去了。而他们恰好一直都是在捞钱并且开始过线、却又达不到评判标准的那些。过年无礼意味着警告,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有过这样的举动了。”
“原来如此。”
诸葛亮略有些恍然,但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是在兖州当值能拿不少吧?我记得巨高公就有提高过不少次俸禄,这么高的俸禄,也要再伸手么?”
“所以,人性啊。”
姚珞轻笑着拿起旁边放着的茶水,扭头看到姚小砾在眨巴着眼睛微微出了会儿神,随即才笑了起来:“知足常乐,又有多少人会‘知足’呢?”
大概没有人会知足,只不过被满足的方向不一样罢了。就比如说她,她对钱财上从来都是能用就行,而世上的大多数,自然是更希望钱越多越好。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倒是不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她现在也是个富婆。每年姚珞都能从曹操那里拿红包,卫兹许掌柜那边拿分红,所以真的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
抓着两个师弟又开始查账,等到冬天曹操与孙策“竭尽全力”也没有拿下袁术,但眼看着袁术地盘越来越小、再加上扬州今年大旱估计撑不下去,退兵完全可以说是意料之内的。
至于又给了扬州百姓能够撑下去的陈米这件事情,兖州上下心知肚明,同时也只是心知肚明。只不过让姚珞有些头疼的倒也不是之后的问题,而是曹操他没回许都。
自家老板不仅没回许都看他期盼已久的大孙女,甚至于还一溜烟跑去豫州,找刘备喝酒。
“刘备他有那么吸引人么?啊??”
在曹小旻的满月宴上姚珞脑袋上青筋蹦出,只觉得自己要被这不靠谱的主公给气死:“居然这个点了还要去找刘备聊天?”
“也不用这么在意,主公肯定是有主公的想法的。”
甘晓月倒是恢复不错,将大眼睛挺鼻子的曹旻给姚珞抱了抱,顺势预定了姚珞以后来给曹旻当启蒙老师。而姚砾走路也走得像模像样,说话也快开始变得顺畅起来。看他有模有样的行礼甘晓月喜欢得不行,扭头时声音都有些讨好:“军师啊,你看……”
“我看什么?”
“咳。”
甘晓月嘿嘿笑了笑倒也什么都没说,曹家总算有了不算姚砾的第三代出生,让曹丕格外老成地在旁边叹了口气:“我终究非是曹家最爱的人,这一腔深情,真是错付了。”
“……”
“说什么呢?”
曹昂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看到曹丕抱着脑袋嗷得喊出来才舒爽了许多,对着他语气里多了点郑重:“明明是你当叔叔了。”
“我这个阿叔是就我一个,还是别人都当的?”
曹丕阴阳怪气地抬起头,满脸哀怨得让曹彰都有些想捂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姚珞顺手也跟着扣了上去,语气里多了点笑意:“那我倒是要问你了,这世上没有一样的两片叶子,难不成还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丕儿?”
“那肯定没有。”
“那阿旻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二叔,你对她来说才是独一无二的呀。”
曹丕傻在那里愣了半天,随即又嘿嘿笑出声:“对哦,阿旻只有我这么一个二叔,别人都一边去。”
“我还是三叔呢!”
“黄须儿你今天作业写完了没?”
曹丕熟练地一个回击就让曹彰再起不能,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宣布“我就是阿旻的二叔”时曹昂叹了口气,对着姚珞很是感激地伸手:“多谢。”
“那我今天红包能不给么?”
曹昂看着姚珞无比期盼的模样顿了顿,表情里也多了几分严肃:“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阿翁在豫州,他的那份彩头就麻烦英存你了。”
“……”
曹昂,你出息了啊!
被迫提曹老板交了份子钱,姚珞怨念地看了眼曹旻,再看着姚砾被曹彰带上婴儿车欢呼着在院子里被推着跑来跑去,头大的同时看到丁夫人在旁边憋笑:“他们玩得好,你倒是反而不开心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我不是姚小砾最爱的那个人了。”
熟练地开始运用曹丕句式,姚珞叹息着拖着下巴,顺手拿起旁边片好的梨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口:“他现在保管最喜欢他彰舅。”
“醋啦?”
“也没有,看他们玩得开心也挺好。”
曹彰只要没作业就开心,曹丕只要被特别对待就开心,曹植她倒是没怎么接触过,但看他带着姚小砾去看红叶的模样就能明白是个文艺青年:“晓月还想让我来当阿旻的老师。”
“我倒是觉得挺好。”
丁夫人微微一笑,看着姚珞还和小时候一样啃梨的模样招手,又给她送了一盘子冬枣:“阿旻注定是不凡的。”
姚珞啃着梨的动作微微慢了几分,不过也很快笑着点头:“有东家这样的大父,又有您,还有晓月与子脩,当然是不凡的。”
不过丁夫人从来都是和曹操同进退,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代表的东西确实也有点多了。
回家后照旧谢过两位看家的侍女,纠正了一下她们习武的动作后姚珞注视着烛火出神。姚小砾在曹府玩得过于开心,回家时不舍曹彰得都快哭了。曹彰想到自己还没写完的作业,更与这位并不存在血缘关系的大外甥执手相看泪眼,一步三回头得让所有人都想笑。
现在姚小砾直接倒下去呼呼大睡,姚珞拿起吴夫人送来的桂花香拿起一个香丸,慢吞吞地把它放在熏香炉里以后嗅着空气中清雅的桂花香气难得有些放空大脑。
丁夫人对待曹小旻的态度,按照她以往向来与曹操步骤一致的模样来看,大概她并没有想多。
隐隐的脚步声从门外逐渐开始靠近,等到门被轻轻推开时姚珞依旧坐在那里,感觉到被轻轻环住才低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快就和东家请假回来了?”
“嗯,本来还想赶去见见阿旻,但没想到路上遇到了点麻烦。”
“遇到什么麻烦……”
回过头看着陈宫略有些发青的左眼姚珞目瞪口呆,刚想起身就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过去:“还没退么?”
“这是怎么了啊?阿游,能不能帮忙去……”
“不用。”
按住想要让侍女去煮鸡蛋的姚珞,陈宫把头垂下埋在她肩膀上轻哼:“离开的时候送粮被百姓送了东西,说了不要他们硬是往车上砸瓜果什么的。不小心碰到罢了,没问题的。”
“噗。”
听到这个原因姚珞差点没笑出声,伸手轻轻地顺着拍着他的背又将脸侧过去,半闭着眼睛轻笑:“辛苦你了。”
“还好。对了,给你带了点东西。”
“嗯?”
陈宫微微抬起头,看着姚珞有些惊讶的模样往她手里放了两枚耳环:“托人打的,刚好冬日里好配你那件艳红的斗篷。”
黄金的框架细致小巧,红色的宝石点缀其上,让这副耳环显得格外鲜艳,颜色靓丽却并不庸俗。姚珞提起这对耳环微微晃动了下,看着反射出来的点点光彩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抬起头看着陈宫更加憋不住:“耳环是好看,可你脸上这个青的也太好笑了,明天还能出门么?”
“……”
“不过我不嫌弃就是。”
姚珞笑眯眯地又把耳环往陈宫手里推过去,带着点得意昂起头:“帮我先带上看看。”
“好。”
手指擦过微凉的耳垂,姚珞的耳洞还是丁夫人帮忙给她扎的,戳的时候和以前打疫苗的感觉也差不多。感觉陈宫挪动到另外一边给她带上耳环,身体刚遮住蜡烛的光线姚珞就听到床上翻动的声音。姚小砾嘟哝着抬起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陈宫时直接笑了起来:“阿翁!”
“你怎么醒了?”
陈宫有些愕然地扭头看着在床上揉眼睛的姚小砾,叹息着伸手轻轻帮他把手挪开:“不要揉眼睛,会有脏东西进去的。”
“阿翁,你眼睛怎么黑了?好难看。”
“……”
“我也觉得很难看。”
姚珞毫不犹豫落井下石,看到陈宫有些郁闷的模样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眼睛上已经开始发黄开始散瘀的位置:“所以要不要快点散掉,还我一个翩翩陈公台?”
“……阿游,去煮鸡蛋。”
“是!”
看着姚小砾自告奋勇剥了鸡蛋拿着给陈宫眼睛上打滚热敷的模样,姚珞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陈宫握住,索性又把他的手翻过来在上面写字。听陈宫一个个把字给念了出来,姚小砾捏着鸡蛋莫名失落起来:“阿翁,会好多字啊。”
“那你这段时间做什么了?”
“和彰舅坐车,认字,玩儿;和丕儿舅画画,蹲马步。”
“丕儿舅??”
听着曹丕被这么喊时陈宫嘴角一抽,姚珞有点心虚地继续看着镜子。她习惯喊曹丕“丕儿”嘛,姚小砾当然有模有样,除了丕儿舅以外,他还有小亮师叔和阿统师叔呢。
“也好。”
小孩子喜欢在一起玩,曹丕最喜欢姚小砾,而曹彰这个年龄也喜欢摆哥哥姿态。曹植不是很活泼,那他就将目标转向了姚砾——当然对姚砾他不是大哥是舅舅,曹彰也当得特别满足,就差每天都去和曹丕炫耀自己和姚砾又压了几条路,吃了几顿饭。
曹丕多小气一人啊,看姚砾喜欢曹彰立刻就不爽。他也不是只有一个人,拉上夏侯诺甚至于开始给姚小砾教扎马步和念书。姚珞看这些小朋友玩得高兴也长出一口气,虽说姚小砾好带,但她依旧觉得累人。
“好了姚小砾同学,你先去睡觉,剩下的我来。”
“好。”
小朋友小心翼翼把还有点温热的鸡蛋放在姚珞手里,啪叽一下倒下去闭上眼睛再认真说了“阿翁娘亲晚安”,还没过三十下整个人就陷入沉睡。看这蠢儿子如此干脆利落的动作陈宫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也压低许多:“你前段时间一直受召进宫,可还好么?”
“还不错,挺好忽悠的。”
姚珞示意陈宫重新闭上眼睛,但看他似乎下定决心把另外一只眼睛睁开看着她不说,还伸手搂住不放的模样姚珞也不再反对,轻笑着重新给他用白煮蛋热敷眼上青紫:“再过段时间,我这个老师假的都要成真了。”
“你会同意?”
“不会啊,但我知道他肯定很想分开我和东家。”
刘协忌惮曹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曹操器重的谋士又多,除了被他提前拉来教自己读书的荀彧以外,刘协几乎一个也碰不到。而姚珞,是最后且唯一能够利用的人选。
可是他已经得罪姚珞了,还让她进宫那么多次……
“今上,您要休息了。”
听着从最开始就一直照顾着自己的老太监的提醒,刘协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因为几次党锢之乱,太监向来都被人防备,可皇帝生活起居也确实离不开太监。这位老太监走过十常侍风雨向来很让人放心,而且也一直都护着他,刘协还是很信任眼前的这位老人的。
“若是让姚英存来当我的老师,您觉得如何?”
“姚,姚别驾才能甚高,但若是当您的老师,怕是不妥。”
“因为是个女人么?也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太妥当。”
老太监还没把下半句话说完就听到刘协的喃喃自语,他有些失落地看着眼前的皇帝,最后还是垂下目光恭敬地站在旁边,等看着刘协熄灯才缓缓叹了口气。
可是就算是个女人,那又为何不可呢?不计前嫌,坦诚以待,又岂不是一段能够被日后记载的佳话?只是单纯看着男女之别就如此将一位老师推之门外,今上实在是……
后面的老太监不敢再想下去,走出门抬头看着头顶逐渐开始变圆的月亮有些出神。寒风已起,树叶落得也差不多了,颠沛流离的皇帝也总算是安稳下来,可乱世终究是不得安稳。
今年冬天有毛毯,有手炉,有火炕,房子有顶,周围墙面也都规规矩矩完完整整。从外面走到里面,堪称是一室生春。
所以终究是用不到、或许也早就忘记那条披肩了。
想着当时的那位好心姑娘老太监重新又佝偻着回到了他的小室里,许都的气温逐渐变得冰寒,而豫州则是又一番景象。曹操看着眼前略有些紧张的刘备,对着他突然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玄德啊,多日不见,咱们老哥俩来喝一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