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
肖衡略微有些讶异:“什么法子?”他进入心动期大圆满已经一年多了,只是这心境总是无法提升,每每静坐调息,不多时便心烦意乱。
“明日午后,你到后院静室找我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明绪卖了个关子。
肖衡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既然是那人想出来的法子,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接着,司明绪又仔细问了司明鄢几句。
这弟弟的情况要为难许多。他本是地级灵核,又是风火双灵根,如今卡在融合初期已经两年多了。他的问题和肖衡正好相反,心境虽然到了,可是身体资质太差,吸收灵气的速度很缓慢。
司明鄢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兄长:“哥哥,明鄢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他雪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汪着一点点水汽。
“呃,其实明鄢你二十岁就进入了融合初期,也算是很不错了。”司明绪见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安慰了两句。孩子的自信心可是很重要的!
他沉吟了片刻,决定出点儿血,花积分在系统那儿挑选几本上等秘笈,什么《三年修真五年飞升》之类的教材来他十套!
有时间了,再去曲霂霖的药师堂里好好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灵药。他就不信了,这么多外挂,还不能把这弟弟的修为硬推上去!
“明鄢,你的修行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虽然进境比阿衡略微落后一点,但进步也相当大。这两日,我再给你想想法子。”他担心这孩子相比之下受到打击,便温言宽慰了几句。毕竟肖衡是男主,总不能人人都和他比吧。
司明鄢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终于开心了一点儿:“谢谢哥哥。对了,明鄢还有一物交给哥哥。”
“什么东西?”司明绪有些好奇。
漂亮青年抿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檀木盒子:“这是三年以来,我代哥哥收的私人信函。对了,我把对哥哥最重要的那一封放在最上面了。”
最重要的?司明绪狐疑地看了这弟弟一眼,伸手接过了那盒子。
司明绪平日里收到的各种信函极多,大部分都是公函,由内务堂交给裴云和姚容处理了。他朋友很少,私函自然也就没有几封,内务堂便让司明鄢代为保管。
司明绪打开那黑檀木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小叠信函,最面上是一张随意叠起的信纸,连信封也没有。
比起其他精美的函件,这张信纸……呃,或者不能称其为信纸,这像是一张包食物的油纸,边缘一层撕过的毛边,上面甚至还有几个油乎乎的手指印。别人的信笺都是各种名贵熏香,这位的……一股包子味儿。
司明绪还没展开信纸,已大致猜到这是谁的来信了。
所以这就是司明鄢口中“最重要的”?他有些无奈地瞥了这位弟弟一眼,缓缓展开了信纸。果然打开之后,便是一行十分潇洒的字迹。
“吾友明绪,见信如唔。一别三年,甚是思念。临渊城近日太平无事,五月蓉州府碧莲之约,吾当前往蜀中,与汝一醉方休。——李凉萧”
果然不出所料。
……呵呵,神他妈一醉方休。大概意思是你一醉方休,我事后买单。这人在临渊城憋了整整三年,估计到了蜀中蓉州府,要把自己喝穷为止。
他甚至能想象这位剑神大大写信的模样,大约是坐在路边早点铺,一手捏着包子,一手油乎乎地写信……真是毫无偶像包袱。
肖衡一直注视着他。只见那人低头看着那张破破烂烂的信纸,而后唇角露出一点淡淡的促狭笑容。他甚至看得出来,那人此时的心情,定然是十分轻松惬意的。
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青年隐隐猜到这信是谁来的。
司明绪摇了摇头,笑道:“这个李凉萧啊,总算是学会写信了,也是不容易。这信我得珍藏起来。”此时,他基本上已经把剑神当作了好兄弟,语气不经意间带上了一点儿亲昵随意。
肖衡拧紧了眉头:“那人又怎么了?”虽然司明绪否认了他和李凉萧之间有过些什么,青年仍然不怎么喜欢这位剑神。
“今年五月,蜀中蓉州府碧莲秘境开启,他也会前往。”司明绪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
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微波炉,原著里的碧莲秘境不是在云海崖下面吗?怎么又跑到蜀中蓉州府了?”
【叮~用户您好,碧莲秘境开启之地,每一次都不一样哦。】
好吧,看来又得御剑万里了。这蓉州府位于太清大陆西南蜀地,距离东海和州碧霄城,足有万里之遥。
而且这地方,可是青岭上宗的老巢……
这次过去,多半会遇上青岭上宗那位代宗主顾雪笙,他完全不想和这人打交道。原著里这顾雪笙极其坑爹,连他的师父——洞虚期大能谢玄风,都差点被这个关门弟子坑死。
不过,倘若这次谢玄风也来了,他倒是可以把摄魂铃亲手还给人家,顺便解释一番。谢玄风此人十分讲道理,应当不会因为成邈的死而记恨自己。
司明绪在这边垂下眼帘,静静盯着那张破破烂烂的信纸发愣。
肖衡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一阵阵泛酸。他简直想劈手把那张破纸夺过来,撕得粉碎!
司明鄢眼角轻轻瞟了肖衡一眼,而后对着兄长笑嘻嘻道:“李庄主也要来?哥哥一定很开心,你们又可以把酒言欢了。”
“得了吧,他喝酒,我付账还差不多。”司明绪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忽然想起什么,十分警惕地望向司明鄢。他怎么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难道好几年过去了,这弟弟还觉得自己对李凉萧有点啥?
司明鄢见兄长盯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哥哥,你看我做甚?难道我现在的模样,还是很像……”
司明绪瞪大了眼睛,试图用眼神让他闭嘴。漂亮青年收到这一记眼刀,眨了眨眼睛,终于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肖衡拧着眉毛,满脸疑惑。
他看了看司明绪,又看了看司明鄢,后者对他狡黠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肖衡觉得他这个笑容里饱含深意。
司明鄢看着他十分疑惑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哥哥对李凉萧也好,肖衡对哥哥也罢,这种小心翼翼而一厢情愿的模样,让他觉得实在很傻。
若他想要什么,绝不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只会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直到将那东西牢牢握在手里,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司明绪见这弟弟终于闭了嘴,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掸了掸那信纸:“再有两月,碧莲秘境就要开启了。此次秘境的开启之处是——蜀中蓉州府。”
“在此之前,阿衡,我会助你突破心境,结成金丹。”他又转头望向司明鄢,有些怕刺激到这孩子,便柔声道,“明鄢,你若不想去,便留守碧霄城吧。”
司明鄢知道兄长担心自己修为太低,便眨了眨眼睛:“哥哥,明鄢倒是很想去开开眼界。”
“你不怕?”司明绪挑了挑眉毛。他还以为这弟弟胆子很小,多半不敢去。真是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有哥哥在,明鄢不怕。”司明绪定定地凝望着自己的兄长。
漂亮青年那充满信赖的眼神,倒是让司明绪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到时候,你还想去,便和我们一起罢。只是到了那秘境之中,你可得好好跟着我。”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司明绪有些累了,便打发两位青年各自回房。
……
第二日,刚过午时,肖衡便依约来到了后院静室前。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办法,帮助自己突破心境?
眼见时间不早了,青年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迈上台阶轻轻敲了敲门。
谁料那门并没有关上,“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肖衡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道精致的屏风,上面胡乱搭着一条十分眼熟的外袍——正是那人今日所穿的衣裳。
青年愣了愣,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他呆立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绕过屏风。
屏风之后,果然是一方灵池。
而那人在灵池之中,斜斜倚靠着池缘,微阖双目,似乎睡着了。
灵池热气蒸腾。一片白雾中,只能隐隐看到一段雪白的脖颈,一方形状美好的肩,几缕漆黑的长发飘在水面。
青年的喉咙有些干涩。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得完全失去了规律。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那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司明绪见肖衡呆立在池边,笑道:“我昨日所说的法子,便是这灵池泉水。你也下来泡一泡罢。”
肖衡呆呆地答了一声:“哦。”
司明绪见他没有动作,挑起眉毛:“怎么了?不喜欢?”听说有人不爱泡温泉,会晕倒。可是男主应该不会吧,原著里他和好几个妹子鸳鸯戏水,好不香艳。
青年愣愣地盯着那人黑发披散间露出的小片雪白肌肤,年轻而俊美的脸庞慢慢涨红了。
他喃喃道:“喜欢。”何止喜欢。
“那就下来啊。”司明绪侧了侧身子,不解地望着他。
此时水波流动,白雾微微散了一瞬。肖衡喉咙里猛地一阵发紧,几乎不敢多看,只能无措地垂下眼眸。
司明绪见他俊脸泛红,十分踟蹰的模样,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略微想了片刻,便恍然大悟——这孩子害羞了。而自己这个经历过大学公共浴室的人,根本没有考虑过种马文男主会害羞这种情况。
司明绪暗暗好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怕肖衡更加羞恼。他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闭上眼睛往池沿靠了靠,不再盯着男主:“你自己下来啊。”
见他闭上了眼睛,肖衡终于松了口气,又迟疑了片刻,才脱去衣物,慢慢踏入灵池之中。
这灵池不大,不过方圆一丈。青年的眼力极好,就算靠在另一端,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白雾缭绕之中,那人湿漉漉的睫毛,被热气熏染得分外鲜艳的嘴唇……
他的眼神如同猛兽腥热的舌头,从那人身上缓缓舔过。
司明绪听见下水的声音,估摸着肖衡已经进来,便睁开了双眼,正对上青年露骨的目光。
他愣了愣,稍微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肖衡和他四目相对,心中微微一慌,立刻调转开了目光。
司明绪见青年面颊泛红,一副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搁的模样,觉得自己估计想多了,这孩子就是害羞。
“你现在闭上眼睛,试着调息。这灵池的泉水,对于静神宁息,效果极好。”
肖衡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也进入不了状态。
司明绪有些纳闷,男主这是怎么了?哪怕是三年前,他还是筑基期的时候,也能飞快地进入忘我状态。可此时有这灵泉水加持,这么久了,青年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想了想,打算出手帮这孩子一把。
肖衡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回想那人在水中的模样,尽快进入状态。可是他越是着急,越是心烦意乱。
而后,青年听到一阵水声,接着是一声惊呼。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躯体,就跌落在他怀里。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司明绪被肖衡抱在怀里,心中极其尴尬。他忘了,这灵池的池底,是九百九十九颗灵石所砌出的太极八卦图。他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被绊了一跤。
青年僵硬得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那人和自己紧紧相贴,那种要命的肌肤触感,几乎把他灼伤了……他猛地绷紧了身体,几乎是狼狈不堪地把人推开。
司明绪被他用力一推,背部重重撞上了池沿,忍不住闷哼一声。
肖衡立刻侧身望来,紧张道:“你没事吧?”
司明绪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刚才是尴尬了点儿,可男主怎么反应那么大?以前他们大学寝室,夏天大家都穿个底裤打打闹闹,很和谐啊。
难道肖衡身为种马文男主角,特别讨厌和同性肢体接触?
接触到他疑惑的眼神,青年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两年前,他开始偶尔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全是那人。
虽然梦境很是凌乱模糊,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对那人做些什么。
他不仅想亲吻他,他甚至想……他甚至想那样对待他,像男人对待女人一样对待他,让他哭泣,让他颤抖,肆意在他身上做任何事情。
每一次,青年都在极度的餍足中醒来,而后是无尽的空虚和恐慌。
这实在是太过了。
起初,他慌张过,也害怕过,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渐渐地,他逐渐沉迷于这种梦境,因为他知道,只有在梦里,那人才会任由自己如此放肆。
可此时此刻,那人就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地望着自己。
青年别过头去,轻轻咬紧了牙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他实在是很想,很想……
可是不能。
他甚至丝毫不敢让那人知道,自己这些龌龊的想法。
起初,他以为自己大概是喜欢男人。这三年里,他也悄悄去过青楼,偷看那些客人和小倌们究竟在做些什么。然而面对那些画面,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冲动,只觉得恶心又无聊。
但是到了晚上,他却在梦里,把那些客人对小倌们做过的事,对那人做了个遍,甚至更加过分。
在他混乱的梦境里,平素温和端方高高在上的那人,茫然无措地睁大了漆黑的眼睛,眼眶里全是透明的泪水,编贝般的雪白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整个人都随着青年狂野的征伐而剧烈颤抖。
这让他热血沸腾。
梦境的最后,自己总是低下头,轻吻着那雪白脖颈上的几点咬痕……哪怕在梦中,也能感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
这种事情,连肖衡也觉得自己太恶心了。可是每每在深夜里醒来,他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回味梦境。梦里那张泪流满面而羞耻不堪的脸,让他感到阵阵颤栗般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