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的月亮并不是发生大事件的时候必备的圆月之夜,相反的是,今晚的月亮才只是个弯弯的月牙,尽管她仍然在努力的发散着自己的光辉,却
也没能驱散无边的黑夜。
产屋敷耀哉和妻子产屋敷天音两个人,正在敞着门的房屋里进行最后的谈话,而他们年龄最大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此时正在屋外嬉戏玩闹。
从儿时就被订下了婚约,从小就天天在一起长大生活,与其说是爱情倒更不如说更像是亲情的两个人,最后也终于要一起携手步入黄泉了。
“你后悔吗?天音。”
躺在床上的产屋敷耀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也许在内心深处,他也是有着一些自己对生活的渴望的吧。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们的宿命不是吗?能够在我们的手中终结这个宿命的话,倒不如说是该感到荣幸吧。”
产屋敷天音摇了摇头,对于产屋敷耀哉的话她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们本身就不存在后不后悔的问题,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宿命,代代相传,代代如此。
“宿命啊......说的也是呢。”
产屋敷耀哉叹息了一声,这与生俱来的宿命,也就只有在将死之时,才给了他时间和机会来叹息一句了。
现在他只希望,能够用他自己和天音,还有一双女儿的性命一起,亲手终结这两个家族的宿命,让他们的后代能够摆脱这不属于自己的生活,过上属于正常人的平凡生活。
“啪嗒!”
除却自己的两个女儿在玩游戏的声音之外,院落里突兀的响起了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感受到产屋敷天音握住他的手猛的抓紧了的产屋敷耀哉,终于是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天音,终于...来了吗?”
最后像是确定一样的,产屋敷耀哉向自己的妻子询问道,毕竟他已经失去了视力,只能够通过声音和妻子的行为来判断。
“是的,耀哉,鬼舞辻无惨...来了。”
天音虽然握紧了产屋敷耀哉的手,但是随即就冷静了下来,生死都已经置之度外了,又怎么会被鬼舞辻无惨吓到呢。
产屋敷耀哉努力的把头转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他带着些许感叹的冲着那边的鬼舞辻无惨说道:
“初次见面啊...鬼舞辻...无惨...”
在庭院之中,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那个身影就这么悠然的看着产屋敷耀哉说道:
“可真是......丑陋的姿态啊,产屋敷。”
与穿着和服,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的产屋敷耀哉不同,鬼舞辻无惨的着装十分的现代,黑色的披风,白色的西装,里面套着一个黑色的马甲,再往里是黑领带和白衬衫,发型是中分的海带头,一副十足的现代绅士模样。
两个人的会面就在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夜晚发生了。
一个是代表了断绝了感情,孤身一人永恒的鬼王鬼舞辻无惨,一个是代表了连接过去和未来,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意志的产屋敷家族当主,这交织了百年千年的仇恨的两个标志,终于第一次的看到了对方。
“你终于...到我这里来了,如此的...近在眼前的距离,鬼舞辻...无惨,我们一族...鬼杀队千年不断...追寻的鬼。”
连说话都费劲的产屋敷耀哉,此时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的,虽然不能够亲眼看到鬼舞辻无惨的模样,但是千年来,他恐怕是距离鬼舞辻无惨最近的一位产屋敷家的当主了。
“天音,他...外表如何?”
因为不能视物,所以产屋敷耀哉只能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妻子。
产屋敷天音斟酌了一下用词,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鬼舞辻无惨,然后对产屋敷耀哉说道:
“从外表看是25到30岁左右的男子,只不过眼睛是红梅色,瞳孔像猫一样细长,穿着西式打扮。”
鬼舞辻无惨听完没有什么反应,看到产屋敷耀哉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他早就没有了一开始找到这里的兴奋感了。
“是吗?这样啊...”
产屋敷耀哉在心里勾画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样貌,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看到,作为产屋敷一族和鬼舞辻无惨见面的代表,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感到可惜。
但是只要最终能够在这里杀掉鬼舞辻无惨,那他们就算一起被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那反倒再好不过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肯定对我...对产屋敷一族深入痛觉吧?只有我,你是一定会亲手来杀死的。”
产屋敷耀哉努力的坐起了身子,他想要以一个更加平等的姿态和鬼舞辻无惨来对话,如果不是他实在站不起来的话,那他一定会站起来和鬼舞辻无惨对话。
“呵,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没有兴趣了,不知天高地厚,千年间不断的阻挠我的一族之长,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丑陋,何其丑陋,你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味了产屋敷。”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是一种完全索然无味的表情,那是一种乘兴而来却要败兴而归的感觉。
“没错,毕竟连医生...在半年前就已经说...我没有几日可活了,但我却...依然活到了现在,连医生都...无话可说了,这全都是因为...我一心想要打败你,想要杀掉你啊!无惨!”
产屋敷耀哉说道激动出又咳出了几口血,他确实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这具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或者直接称之为尸体都不过分了,甚至像鬼舞辻无惨所说的,他甚至都已经开始散发尸臭味了!
“你那缥缈空洞的梦,在今晚也要破灭了,我会亲手杀死你。”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没有什么震动,他就像是在说要杀死一只虫子一样。
从看到产屋敷耀哉这副丑陋的姿态之后,他就完全的失去了性质,之所以还会继续听听这个家伙的废话,也只是因为终于要了结这段千年的恩怨,而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情感罢了。
还有这个场景给他带来的那些异样的怀念和放心感,让他甚至都没能对眼前这个碍眼的鬼杀队元凶产生憎恨,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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