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娴长叹一口气:“是啊,江砚跟我一个老朋友长得特别像,要不是他年轻许多,我几乎以为是我那位朋友重新活过来了。”
越灵心思一动:“您那位朋友过世了?”
文慧娴:“对,他叫周云岭,已经过世十几年了。不仅他,他死后他爱人没过多久也跟着一块走了,只剩下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算着日子,应该跟江砚差不了几个月。”
周云岭的父亲周奇兵周老爷子跟文见远差不多大,两人之前在一起搭班子共事了几十年,周家的小儿子周云岭比文慧娴大了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文慧娴对这个邻家哥哥感情挺深,当初听闻周云岭夫妻去世的消息后她还伤心了好一段日子。前几年因为周家老大工作调动的关系,周家一家人迁往了南方,周老爷子时任南方军区总司令,周家老大周云峪在海军任职,周家满共就两个儿子,周家老大周云峪就一个女儿,周云岭夫妻的儿子周见邺是老周家唯一的男丁。
周见邺就是跟江砚差不多大的那个,周家还没搬走的时候,文慧娴见过周见邺不少回,但这个孩子怎么说呢,完全没有一点周家人的灵秀,长相也跟周云岭夫妻不太相似,周家人一家子就没有矮个,但周见邺从小个子就不高,十几岁了才堪堪一米六几,后面几年都没怎么长高,性子也急躁易怒,仗着周家的权势和长辈的宠爱几乎无法无天,后来周老爷子见首都情势不对,担心周见邺惹出什么祸事来,索性一家子都去了南方,避开了这个漩涡中心,文慧娴也有两三年没见过他们了。
要不是这回猛地见到江砚,她也不会一下想到周家,而且若非她相信周云岭的人品,她保准以为江砚是周云岭在外面的私生子,他们相貌的相似程度,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
不过江砚是宁西人,周云岭却从来没有去过宁西,这就让人费解了。
文慧娴又问越灵:“对了,江砚是几月的生辰?”
越灵:“江砚是52年3月生的。”
文慧娴喃喃自语:“倒是比周见邺大了两个月。”
文慧娴心里已经笃定江砚跟周家关系匪浅,但她一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周家江砚的事,直到夜深了,越灵一行离开之后,文见远把她叫进书房。
“这两天你陪着越诗和越灵母女在市里多转转,到有名的景点参观参观,顺便可以到照相馆照几张相留着做纪念,还有江砚,让他跟着一块照几张相,洗出来之后我给老周寄一份”,文见远吩咐女儿。
文慧娴上前一步看着父亲:“爸,你也觉得江砚跟周家有关系吗?”
文见远:“这真不好说,不过他跟周云岭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咱们把他的照片寄到周家,他的身世要是真有什么古怪,周家肯定会查清楚的,周见邺那小子被养废了,周家下一辈连个能抗事的都没有,他们肯定比咱们要着急得多,如果真查出什么,少不得周家还要欠咱们一个人情。”
文见远没说的是,如果江砚真是周家的孩子,那么通过越灵和越诗,他们文家、周家和梁家三家就算绑在一起了。
文慧娴到底还是念着以前和周云岭一起长大的情谊,她比文见远的想法要单纯得多,纯粹是想弄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父亲的话,她也没有多做反驳。
“行,我明天跟越诗越灵约好出去看看结婚场地,正好带着江砚和那个孩子一起。”
文见远:“这样,让子谅明天也跟着一起去,离婚礼没剩几天了,他正好去看看场地布置合不合心意,正好越灵他们第一次来首都,好好带着人家孩子转一转。”
文慧娴笑了:“爸,照这样说的话,肯特肯定也要跟着一块凑热闹,还不如你跟梁司令也跟着我们一块呢,我想越诗越灵出门了,梁司令肯定在家里坐不住的。”
文见远摇摇头:“老梁想去的话你们带着他一块,我就不去了,明天上面要开个研讨会,我走不开。”
文慧娴抱怨:“最近怎么天天开会啊?”
文见远冲她摆摆手,看着不想多说什么,文慧娴便识趣地出去了,顺便带上了书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肯特已经换上了睡衣在床头摆弄他新得的那套食玩,文慧娴刚才没细看这套东西,现在肯特把东西拆开了,就连她这个对下厨不感兴趣的人都觉得这套工具很有意思。
农村的那种小小的灶台,灶台上还有个铁锅,灶膛里还放着酒精海绵,案板刀叉一应俱全,还有大大小小的铁锅、蒸锅、铲子勺子,碟子碗筷,虽然都小的过分,但看着却让人很是喜欢。
肯特见自己老婆凑过来,他得意洋洋地冲她展示:“看看,怎么样,好玩吧,越灵说这套工具真的能做饭呢!我明天就试试看,哎呀,这孩子送的东西太合我的心意了,你看看这小脸盆、小橱柜、小米缸、小油壶……”
肯特喋喋不休在文慧娴耳边一直念叨着那套食玩,文慧娴被他念叨烦了,正好想起来越灵送她的礼物还放在客厅没拆呢,于是她从客厅把礼物袋拿进房间,把里面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
“天!这手链好漂亮啊!”
文慧娴打开黑丝绒盒子一看,里面雕刻精致,样式独特的手链顿时让她心中一喜,她将那条银色手链拿出来在手上比划来比划去,最后让肯特给她带上,“怎么样?好不好看?”
肯特点头:“好看!越灵眼光不错,这条手链做工精致,比姐姐给你的那些还要好看!”
文慧娴伸着手在床头灯前来回转动手腕,心里美滋滋地欣赏着这新得的礼物,“这链子好看是好看,不过估摸着也不便宜,我刚刚看了越灵给爸爸送的东西,里面好像是文房四宝,看来人家母女俩以前过得还不错,至少生活上挺宽裕。”
肯特:“是啊,看穿着气质就知道了,越诗就不说了,越灵小小年纪看着也通透机灵,儿子这回的对象真没找错!”
这边肯特还感慨自家儿子的好眼光,那边文慧娴又高兴地叫了一声,“快看快看,这还有一条丝巾,真款式颜色可真漂亮啊!”
肯特看着自己老婆又笑又叫的,他也跟着笑得开心,慧娴在外是精明干练的□□副部长,在他面前却十足是个会撒娇爱臭美的小女人。
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来了华国,认识了她,生下了他们的宝贝儿子子谅,现在一晃眼,子谅也要成家了,想来他很快就要有孙子孙女了。
肯特看了眼手里的食玩工具,突然想到以后可以陪孙子孙女玩过家家了,大院里的好多小孩拿着一片树叶,几块石头就能做饭过家家玩了,他这些东西可是真的能做出吃的东西来,到时候带着孙女孙女出去转一圈,保管他的乖孙和乖孙女成为大院的孩子王。
肯特越想越远,越想越美,直到文慧娴把床头灯关了他还久久不能入睡,好在第二天不用上班,他直接睡到早上快九点的时候才起床。
正好阿姨做好了早饭,文见远一大早就被警卫员接走了,餐桌上只剩文慧娴和肯特两个人,阿姨早上做了小笼包和稀饭,两人简单吃过没多久,越诗和越灵她们就一块过来了,江砚和文子谅自然也跟着,南南和梁振华走在最后,梁振华牵着南南的手,南南一蹦一跳地挪着步子,看起来比昨天放松很多。
文慧娴走出来:“你们都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让阿姨给热几个包子。”
“吃过了,刚吃完饭,阿姨,您就别忙了”,越灵笑着,她手里还提了一个袋子。
越诗也道:“我和子谅吃过才来的。”
文慧娴:“那行,我让阿姨泡壶茶过来,让他们男的在下面聊会儿天,咱们上楼去看婚纱。”
因为肯特是外国人,文子谅婚礼的下半场是西式的,所以文子谅的姑姑专门从国外寄来了婚纱,虽然肯特家的人没办法过来,但他们寄过来的礼物还真不少,现在连着婚纱都堆在越诗和文子谅在二楼的新房里。
昨天是晚上,越灵没进妈妈的新房看过,现在一进来这屋,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一样,这屋里的装修跟这个年代显得格格不入,水晶吊灯,包着金边的白色衣柜、梳妆台、超大Size的大床,落地窗帘……,明显的欧式豪华装修,床上是一整套红色的四件套,铺的齐整的被子上面林林总总放了好几件婚纱。
越灵快步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套,她转过头问:“妈,你之前试过没有?”
越诗:“没有,前两天才取回来的,还没来得及。”
文慧娴:“那就现在试试吧,正好看看你喜欢哪一套,咱们今天就定下来!”
越灵也怂恿着妈妈去试婚纱,反正屋里有暖气,也冻不着什么。
越诗被两人逼着换衣服,越灵把门反锁上,顺便把窗帘拉上,屋里都是女的,越诗不用避讳,直接在房间里把婚纱换上了,她身材窈窕,皮肤莹润,换上抹胸婚纱后别提有多漂亮了,尤其是锁骨和肩颈那里的线条,简直绝了,越灵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真的要拜倒在自己妈妈的盛世美颜之下了。
“好看,真好看!”文慧娴忍不住叫绝,她觉得就越诗这长相气质,她将来的乖孙孙女肯定是个美人胚子,“来,再试试这件!”说着她又递给了越诗另一件婚纱。
越诗在婆婆和女儿的鼓励下连着将几件婚纱全部试完,却在最后选择的时候犯了难。
越灵看着摆了一床的婚纱叹口气:“怎么办?我觉得每件都好看啊,根本选不出来!”
文慧娴也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不知道选哪个好。
越诗倒是没有多犹豫,她指着一件蕾丝半长袖婚纱道:“要不就这件吧,我喜欢这个。”
其实她倒不是真的喜欢那件半长袖的婚纱,而是她对西方的白色婚纱不太感冒,纯粹哪一件都行,选这件的原因是它看起来遮的比较严实,其他的对她来说有些太过暴露了。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的缘故,她心里向往的一直是凤冠霞帔的中式婚礼,但现在凤冠霞帔是不太可能了,如今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再做那个东西了,他们婚期定的急,根本没时间等,所以上午中式婚礼的礼服初步定的是一套红色的呢裙套装,当然,好看是好看的,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就这件吧,不纠结了,对了妈,再试试这个吧,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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