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修整院子(1 / 1)

八月末的天气还是很热,太阳晒在身上火辣辣的,越灵住的院子没有树,只有满院子的杂草,干活就只能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所以没过一会儿,江砚的背心就被汗水浸湿了,他脸上的汗也顺着下巴往下淌。

但他的动作依然稳健有力,跟他一比,在一旁帮忙的王文召和赵厚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快中暑的样子,只有他丝毫不见疲态。

体力好,想必那方面也不会差的,越灵这样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他下三路瞄了瞄。

吱呀一声,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越灵赶紧心虚地收回视线。

宁安左手提着水壶,右手牵着一个孩子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头发半白抱着孩子的女人。

“哟,这是准备砌灶台呢!”女人一看院里这阵势,就知道是干嘛呢。

越灵站起身来,疑问的眼神看向宁安,但还没等宁安说话,女人已经自来熟地握住越灵的手。

“诶呦,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十里八乡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看这小手嫩的呀,这小脸白的呀,这眼睛水灵的哟,咋就这么可人疼呢!跟婶子说说,你今年多大?说亲了没有?”

越灵被女人这一连串话搞得有点懵,旁边宁安见状给她解释道:“这是住咱们隔壁的桂花婶子,我刚就是在她家灌的热水。”

越灵这才了然,她又从房檐下拿了一个小板凳,连声道:“桂花婶子,您坐,看我们这刚来,还没收拾顺当,也没顾得上去拜访一下左邻右舍的……”

王桂花抱着孩子坐下,笑着打断越灵,“拜访啥呀,看你们这些城里娃娃,说话都是这是这么客气,刚刚正巧小宁去我家灌水,我才想着来你们这院子走一遭,也叫你们认认人,以后有啥事直接到隔壁喊我一声就成,我平日里就在家里做饭看孩子,你们闲了可以去我家坐坐。”

说罢,她指了指已经去看男人们干活的孩子,说道:“那是我大孙子大蛋,今年五岁了,整天野的没边儿”,完了又指着抱在怀里的孩子说:“这个是我小孙子二蛋,才一岁多一点儿。”

二蛋乖巧地在奶奶怀里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灵,突然伸出手,扭着身子扑过来让她抱。

越灵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坐着一个奶香味浓郁的孩子了。

“看来我们二蛋也知道美丑呢,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要人抱他”,王桂花捏了捏孙子的小脸蛋,笑着向越灵打趣着。

越灵怀里抱着个软塌塌的小娃娃,本身就害怕他摔着,只能用手紧紧搂住他,但这孩子身子却一拱一拱的,嘴巴直往越灵脸上贴,口水流个不停。

越灵躲闪间看见江砚正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一愣神,江砚脸上突然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越灵,能不能给大家倒些水,天太热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越灵还是第一次听江砚叫自己的名字,的确跟想象中一样,太苏了。哦,对,江砚说什么来着,对,他说他渴了,越灵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天气,烈日当空干着活,确实容易缺水口渴。

于是她把怀里的孩子递还给孩子他奶,进屋洗了几个干净的碗出来,每个碗里都倒上水放在外面的窗檐上,谁渴了就可以直接喝。

想了想院子里还有两个孩子,越灵又从她的随身房间里拿出一大把糖,换了她之前在供销社买的糖纸包好,这才走出去。

“来,大蛋,过来,姐姐给你吃个糖!”,越灵对着灶房前面的大蛋招手,话音刚落,大蛋就飞奔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越灵剥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又抓了几个糖塞进他裤兜,大蛋高兴地捂住裤兜跑到奶奶身边,张开嘴巴让她看自己嘴里的糖。

“诶呦,这糖可是金贵东西,闺女你给他一个尝尝味儿就行,其他的自己留着吃吧!”王桂花见状忙阻止道。

“婶子,孩子这不是第一次见我吗?我总不能什么见面礼都不给他,就几块糖而已,哪有您说得那么稀罕,对了,二蛋现在能吃糖了吗?会不会卡着他?”

越灵又把几颗糖塞进二蛋的小手中,二蛋顿时就想往嘴里塞。王桂花连忙夺过他的糖,“可不敢给他吃,我拿着给他甜甜嘴就行。”

给两个孩子分了糖,大人那边也不能少。这年代不像21世纪,满大街都是各种各样的糖,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这里要买糖不光得有钱,还必须有糖票,而糖票只在春节前后才限量供应,一般人家可能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一回糖。就像桂花婶子说的,糖在这里可是个金贵东西。

所以越灵又拿了一把糖分给宁安、王文昭他们,还有在灶房里垒土砖的群发叔,最后又捏着一把糖递给江砚。

江砚笑着伸出手,示意越灵看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溅上了泥浆,越灵看了看他笑得英俊舒朗的脸,随即灵机一动,直接把一把糖塞进了江砚的裤子口袋。

越灵手伸进江砚裤兜的时候,江砚整个人明显僵了僵,他能感觉到一双玲珑的手碰到他的大腿外侧,然后又灵巧地离开。越灵塞完糖,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抬头对着江砚笑了笑,她唇色嫣红,眼睫微翘,眼睛里一片纯真明媚,就那么含着笑意直直地看着江砚。

江砚眼神毫不避忌地回看着她,忽而笑着问了一句:“糖甜吗?”

越灵剥开一片糖纸,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舌尖,回了一句:“甜不甜的,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旁边王文召楞楞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羡慕嫉妒恨,他没看到越灵将糖塞进江砚裤兜的动作,只看见越灵剥了一颗糖塞进江砚嘴里,早知道手上沾了泥就有让美女亲自喂糖的待遇,他也就给自己手上抹点泥了。

宁安和赵厚在院子另一头清理杂草,王桂花和自己小孙子斗智斗勇,都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幕。越灵给男人喂完糖,满意地看了一眼男人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这才脚步轻快地回到王桂花旁边坐下。

江砚感受着嘴里浓郁的奶甜味,无声地笑了笑,甜,真甜。

和好泥浆,用土砖在灶房一角围成方形,每块土砖之间抹上厚厚的泥浆,把灶眼和出气孔留出来,在灶膛放一个铁架子,再留一大一小两个放锅的位置,一个柴火灶基本就算是搭好了。

灶房里原本的鼓风箱还能用,将里面的灰尘清理出来,擦洗干净就行。

只不过这灶台搭好了,晾干还得好几天呢,当下是用不成的。大队长说的从今天开始就让知青自己做饭,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越灵跟赵厚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他们给点钱,先在桂花婶子家里搭个伙,等他们的灶能用了,再开始自己做饭。

就几天而已,还能赚两块钱,粮食又不用自家出,王桂花哪有不答应的。

半下午的时候,屋里休息的几个女知青终于醒了,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灶房里也搭起了新灶台,就连茅房也明显被人清理过了,众人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终于有了几分要在这里落地扎根的实在感。

“这灶台刚搭好,还不能做饭,最起码得等个七八天,我们跟隔壁的婶子说好了,这几天先在她家吃饭,不过咱们粮食得自己出,每个人还得给人家两毛五分钱,咱们一共八个人,总共是个两块钱,大家现在就把钱给我吧,我给人家送去,咱们一会儿就能去隔壁吃饭了”,赵厚已经收了越灵和几个男生的钱,剩下的就只有张晓梦、李月和叶莹莹三个人了。

“粮食我们自己出那还给什么钱?”叶莹莹嘴一撇,不情不愿道,这事提前又没跟她商量过,现在张嘴就管她要钱。

“人家烧的柴火、费的精神、还有去东头挑的水都是白来的吗?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想办法爱在哪儿吃在哪儿吃,愿意在隔壁吃的现在就给钱!”越灵也不高兴了,她好声好气、客客气气地跟人家桂花婶子说好了,她们吃现成的还嫌这嫌那的。

叶莹莹气急,她本想说不吃就不吃,但看见李月和张晓梦都交了钱,八个知青就剩下她一个,她转眼又怂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找到谁家搭伙呢,她本想拉着李月跟自己一起,但李月一把把钱塞给赵厚,生怕漏了自己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跟自己一起的。

于是她只能嘟囔一句:“又不是不给,我不就是问问吗?凶什么凶?”

越灵没搭理她,只端了一杯温开水给越诗,“妈,喝口水,一会儿咱们去隔壁吃饭。”

越诗笑着接过水,觉得女儿真的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不少,她记得之前越灵的性子还有些软弱,遇事能避则避,但现在显然都能自己独挡一面了,做事也有了几分果决,真的很好。

而且她是这院里唯一的长辈,不好为了女儿跟其他小辈计较,他们之间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最好。

吃饭的事说定了,接下来是日常活计的安排,水瓮的水每天都得有人挑满,挑水的话,得用门后那把两头窄、中间宽的尖担,尖担前后各有一个铁挂钩,把水桶挂在挂钩上,从院子一直走到村东头,来回一趟得十几分钟,光把这一瓮水挑满,就是一项不轻的活计。

这种活,显然几个女生是干不来的,于是便商定了三个男生一人轮一天,轮着去挑水,而五个女的轮流做饭,因为越诗的手伤还没好,越灵便自己揽了两人的活。

但做饭也不是件轻省的活,八个人的饭,别说材料就得准备一堆,而且油的分例是每人每月二两,八个人一个月才一斤六两油,越灵都不知道这饭该怎么做。

而且她还不会生火,这种土灶光是引火都是一件大问题,他们还得趁着这几天赶紧去山上弄些柴火,对了,还有菜,他们刚来,什么菜都没有,还得赶紧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蔬菜,免得入冬的时候要啥啥没有。

仔细想想,桩桩件件都是事儿。真的,在农村想吃饱,还真是得卖力气,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得靠自己付出劳动,难怪农村的人都想进城,跟农村一比,城里人可真是享福!

越灵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还是得好好寻摸着看能不能招工进城,不然农村这活儿,她们娘俩儿真的干不来。还有她房间里那么多吃的穿的用的,怎么拿出来才能不被她妈怀疑,这也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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