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安顿(1 / 1)

大队部的陈设很是简陋,靠门的矮桌上放了一个黑色的算盘,算盘旁边散落着几本泛黄的记事本,墙上贴满了语录节选,但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烟熏得看不大清。

坐在靠门处的村长兼大队长江建民看着走进院子的最后两个知青,不禁心里长叹一口气,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分配的,怎么长得好看的女娃娃全分到他们村了。

中午江砚开着拖拉机接回来六个知青,其中就有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女娃,长得忒俊,进村的时候他们村这些大小伙子都能在人家身上盯出个洞来。

晚上又来了两个更俊的女娃娃,这让村里那些到年纪的青壮小伙怎么有心思搞农耕,搞建设!

江建民把烟斗在一旁的板凳腿上掸了掸,和桌边坐着的其他人一块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将屋里的人一一介绍给新来的知青。

“我是村里的大队长江建民,旁边这是咱们村的支书,右边这是会计,刚才给你们拿行李的,是村东头的江砚……在你们前面还来了六个知青,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让江砚先领着你们去住的地方吧,明天早上八点,所有知青在大队部集合,你们按时到就行,咱们到时开个小会,也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越灵两人应声答应,之后,大队长便让江砚带她俩去知青们住的地方。

晚上快九点钟,江砚一手帮越灵提着她们的行李,一手拿着一个点燃的松枝火把在前面照着路,越灵跟越诗挽着手臂紧跟在他后面,四周黑漆漆的,根本辨不清东西南北,只能靠着火把忽闪的火光隐约看清脚下的路,远处不时地还传来几声狗吠声,伴着耳边呼呼吹过的山风,让原本静谧的夜晚显得更加寂静。

山村的土路高低不平,江砚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越灵和越诗要小跑着才能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猛地一阵风刮过,路边茂盛的野草被风吹到越灵的脚脖子处,树丛里似乎还有沙沙的响声,越灵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

“怎么了?”江砚转过身把火把凑近越灵,火光映照下,少女略带惊慌的眼神一下望进他眼眸中,江砚眸色深了深,继而看向她抬起的那只脚,温和问道:“是不是脚扭了?”

越诗也被女儿吓了一跳,忙问:“是脚崴了吗?”

越灵低头借着火光看向自己的脚腕,不是她想象中的有蛇缠上来,而是路边的杂草不小心缠到她脚腕上了,因为隔着裤腿,感觉有东西,下意识就想到是蛇,没想到是自己吓自己。

“哦,没事,虚惊一场,刚刚有野草缠在我脚腕上了,我还以为是蛇呢!”,越灵不好意思地对妈妈和江砚笑了笑,是她大惊小怪了。

“没事就好,你这孩子真是,吓我一跳!”越诗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全身上下好好的,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江砚也柔和地冲越灵一笑:“没事就好,不过村子里的确有蛇,但基本上都是没有毒的菜花蛇,不太咬人,村里的小娃娃都敢拿在手上玩,你不用怕。”

越灵心里一哆嗦,大哥,这样说起来她更怕了好不好。

越灵没事,于是三人继续往村里走,江砚这回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在一间破旧的土房前停下步子,用门栓使劲在木门上敲了几下,因为透过门缝还能看到里面微弱的烛光,所以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开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他从里面将门闩拉开,提着一个燃着的煤油灯往外看。

“赵厚,是我!今天去接你们的江砚,晚上又来了两个知青,我把她们送过来,今晚就让她们跟另外三个女孩睡一起吧”,江砚指着越灵两个人,对开门的男人说道。

赵厚听了这话,连忙让开路让越灵她们进门,刚才一开门他就注意到了这两个漂亮地过分的女生,看起来倒比下午一起来的叶莹莹还要好看不少,他们这一批女知青的质量这么高的吗?

“那你们就直接进去吧,我也该回家了,对了,记着明天要去大队部开会啊,别误了时间”,江砚摇手跟门里站着的几个人再见,话音刚落就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赵厚闩上大门,跟新来的两个女知青打了招呼,憨笑着直接提起两人的行李包,带着她们去了女生住的西侧屋子。

因为这次来的知青有五个女的,三个男的,于是女生便住了盘着大炕的西屋,男生则住在炕稍微小一些的东屋,这里家家户户都盘着火炕,冬天一落雪,气温能低到零下十来度,不盘炕根本过不了冬。

“谁啊?这么晚了?”李月刚洗完脚准备上床,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我,赵厚,晚上又来了两个女同志,你开一下门,让她们进来。”

李月撇了撇嘴,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叶莹莹和张晓梦,真是的,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竟然要住五个人,可千万别是跟张晓梦一样的穷酸鬼。

她跟叶莹莹都是大城市来的,自然瞧不起家在西南山区的张晓梦,按理说山区的人就算初高中毕了业,也该留在本地区才对,也不知道张晓梦是怎么被分到这里来的。

李月磨磨蹭蹭地开了门,本打算过几句嘴瘾,难为一下刚来的知青,但当她看清门外两人的容貌时,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开门的一瞬间被两人的相貌震撼到了,或许是左边那个女人看过来的眼神太有压迫感,那女人清清冷冷地一扫眼,她就觉得有莫名的东西压在身上,让她不敢乱说话。

于是她客气地将两人迎进来,还帮着接过了赵厚手上两人的行李。

看着人进屋后,赵厚也回了东屋。

东屋里,王文召和宁安已经睡得呼噜声震天响,赵厚本来还想跟他们说说新来的两个女知青,结果一看他们睡得七扭八歪的样子,得了,还是睡吧!

西屋里,张晓梦是个沾床就睡的性子,所以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叶莹莹眼睛闭着,虽然没睡着,但她也不想起来跟新来的人打招呼,便装作睡了的样子,只在李月叫她往里睡一些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烦死了。

“妈,你睡里面吧,要不我怕我晚上乱动会碰着你的手”,越灵上炕铺好了她们母女俩的铺盖,这一排睡五个人,真有点像大通铺的样子。

还没等越诗说话,李月倒先叫了出来:“你刚刚叫她什么?妈?她是你妈妈?”

这年头还有母女俩一起下乡的吗?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除了都长得非常漂亮外,哪里看得出她们是母女,再看那个被叫妈妈的女人,分明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结果竟然是阿姨辈的。

“嗯,我们是母女”,越灵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李月虽然还想知道这其间的来龙去脉,比如她们为什么会母女一起下乡,但看对方并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样子,她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旁边还没睡着的叶莹莹听见她们几人的对话,心里好奇地不得了,她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母女俩,竟然会一起下乡,但她是向另一边侧躺着的,翻身的动作太明显,一时只能压着那股好奇劲儿。

越诗母女这边已经收拾好准备上床睡觉了,江砚却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

是和他爸厮混在一起的赵寡妇的儿子,江大鹏。

这会儿已经过九点了,江大鹏不知道从哪里才厮混回来,衣服上粘着秸秆屑子,嘴里还唱着小曲儿,在路上一摇一摆地走着。

江大鹏心情特别好地想着别的事儿,没注意到江砚从那边走过来,直到江砚走到他跟前,叫了一声大鹏,他才浑身一哆嗦,看向火把下冲着他笑得温和的那张脸。

“砚,砚,砚,砚哥,你怎么,怎么在这,这啊?”江大鹏一看见江砚那张脸,顿时神情惊恐,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砚脸上还是挂着柔和的笑,声音也是温润和气的,“大鹏,怎么一见我就结巴啊,我又没怎么你,要是让你妈看见了,不得在我爸面前告状啊?”

“还有,你比我生月大,怎么回回见了我都叫哥啊,我可当不了你哥。”

江大鹏脸上陪着笑,贱里贱气地道:“哥哥,您就是我哥哥,是我不配给您当弟弟,我给您当什么都行,我就是您的狗腿子,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江砚听了这话,像是扑哧一声被逗笑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大鹏,慢悠悠问道:“我给我爸送的肉和菜他吃了吗?这回还拉肚子吗?去看大夫了没有?还有,你妈前两天碰见我,让我每个月拿五块钱给你们家,说是我爸现在吃住都在你家,我得把生活费给她”,说着,江砚略低下头,凑近江大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说,这钱,我该不该给她?”

江大鹏听完这话直接跌坐在地上,连连摇头道:“不用给,不用给,我妈是乱说的,她不懂事,哥你可千万别放心上,这事我来办,我来办”,江大鹏话说到一半,突然抬起来表功道:“哥,你说什么我都按着做了,你爸这次吃了肉都快拉脱肛了,你看,我是最听你话的。”

“哦?我让你做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江砚蹲下来笑着问道。

江大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连连摇头,“没,没,没有,什么也没有,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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