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坊后面的校场上,萧锐和萧峰厮杀正酣。
一个是手持钢刀,胸腔积攒着一股勇往无前的胆气。
一个是挥舞银枪,举手运筹着一股所向披靡的勇气。
可惜...
终究是比试,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下杀手,不然厮杀如此激烈,为何两人身上没有伤痕?
两人厮杀许久,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时,各自退去,不分胜负。
“七弟刀法精湛,根本不像是习武两年的人,果然是练武的奇才。”萧峰就算不想承认,此时也不得不这样说。
萧锐将铁龙吟抛给典韦,笑道:“四哥手下留情,弟弟惭愧。”
一旁的萧炎跑来,兴奋道:“四哥,七哥他可是参加过铁龙骑的死战,刀法自然不赖,瞧见这把刀了吗?这可是铁龙吟,铁龙骑统领的佩刀,被诸葛统领赠送给了七哥,我都眼馋着很呢。”
萧峰闻之,眼瞳一凝,瞥了一眼铁龙吟,点点头后便没有说什么。
萧锐早已知道铁龙吟的含义,拥有铁龙吟,代表着掌握铁龙骑,而这把刀就是当年陛下的佩刀,被他留给了每一任铁龙骑统领,既是象征,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
“时辰也不早了,小九,咱们回去吧。”萧锐说道。
萧炎点点头,两人便向萧峰告辞,离开了箭坊。
人一走,萧峰的表情陡然凝聚煞气,他回头扫向霍破晓和几位小侯爷,吓得他们心脏慢了半拍,随即除了霍破晓,其余人纷纷告辞。
只剩下萧峰和霍破晓时,萧峰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霍破晓的脸上!
“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也没想到咸王和唐王会来!”霍破晓捂着脸,就算脸颊被扇得通红,也没有怨言。
萧峰低喝道:“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可知就因为你和他们几个走得亲近,我们的计划就付诸东流,咸王来干什么的?真是玩的?”
霍破晓忍不住地反驳说道:“表哥,不至于吧。景王和张连川、田伯光走的也很近,也没见出什么事…”
萧峰握紧了拳头,吓得霍破晓立即住嘴。
“咸王的人脉、能力已经超乎你我想象,更主要的是陛下的态度,这是让我感到最无力对抗的。”萧峰叹了一声,道:“停止箭坊的活动,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里不能去!”
“是!”霍破晓连忙点头应道。
萧峰甩袖而去,心中却暗骂霍星野混账,怎么会把自己的大计划告诉这个傻儿子呢?虽然二十多岁了,但有脑子也和没脑子没啥区别。
他没有回自己的端王府,而是去了他外祖父英国公府。
在京都众多国公府里,英国公黄麒麟是最低调的,因为他没有涉足朝堂,但朝中百官都很敬重他,他年轻时周游诸国,见多识广,而且为人豪情有礼,乃是有名的儒士,曾在赵国舌战群儒,怼的赵国孔家无话可说,被当时的孔家家主盛赞为:“百年才出一位的儒士!”
若是因此就认为他只是儒士,那就小觑他了。
他还是有名的剑士,年轻时喜欢锄强扶弱,闯下不小名堂,乃是有文有武之人。
经历让他迥异于其他国公爷,而他的府邸也很幽静、古朴,存在感极低。
萧峰畅通无阻的进入府中,听下人说英国公在花园钓鱼,便径直走了过去。
和别人打理规整的花园相比,英国公的花园完全没有花园的样子,乱石、枯黄的杂草,偌大的水池中枯叶堆积,池水浑浊,斑驳的假山,一副荒废模样。
在水池杂草中,摆放着一张躺椅,黄麒麟裹着披风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支鱼竿,任凭鱼线漂浮在池水中。
“外祖父!”萧峰恭敬道。
黄麒麟睁开惺忪眼睛,打量着浑身煞气的萧峰,好奇道:“和谁打的?身上战意到现在都未散尽。”
“咸王。”萧峰深吸一口气,尽快让心绪平静,躁动的情绪不利于他的伪装。
黄麒麟闻声,立即坐直了身子,问道:“什么原因?”
萧峰立即将箭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破晓这个小混蛋,就知道坏事!”黄麒麟皱起眉头,叹道:“看来,咱们暗中的计划已经被萧锐察觉了,所以故意去箭坊敲打。好厉害的咸王啊…”
“外祖父,那现在怎么办?”萧峰也觉得难缠,没有好头绪。
谁知,黄麒麟摇摇头,道:“咸王并不是当前最头痛的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陛下的态度啊!”
“我父皇?”萧峰一愣。
“你母妃染病,不见你,这便说明了大问题!”黄麒麟叹道。
萧峰去母亲穆妃那里请安,便被告知穆妃染了病,并没有见他,萧峰虽然心中好奇和疑惑,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请安,通知我母妃染病的内官也不是穆妃宫中的,这哪是染病,分明是囚禁,能做出这件事的,必然是我父皇。”萧峰也感到棘手。
他们原本稳操胜券,一举打压咸王,让他无法翻身,谁知不仅没有奈何得了对方,而且事态往着对他们极其不利发展。
更可怕的是,突然的出手露出了马脚,竟然导致危险扑面而来。
黄麒麟点点头,语气凝重道:“看来,陛下知道容妃之死和你母妃有关了。这么多年,你母妃深居浅出,你掩藏性情,都是为了不引起陛下的警觉。我曾对已逝的太医王令有恩,他临死前告诉我,陛下有旧疾缠身,身体每况愈下,不出五年必将卧床不起。我们替你掩人耳目,只等陛下旧疾缠身情况严重,便是你登临大宝之时,谁知天算不如人算,现在事情竟然泄露出去了…哎…”
他叹了一声,接着道:“陛下现在只是囚禁了你母妃,现在不动手,只是暂缓而已。”
萧峰忍不住地心生嫉妒,问道:“容妃死了这么久,值得吗?”
黄麒麟苦笑道:“我们觉得不值得,但是陛下是陛下啊。”
“早知如此,就该早早除掉咸王!”萧峰露出惋惜。
当年,他们就是忌惮萧锐是容妃之子,便设计让萧锐请旨搬出了皇子府,借住在萧峰府中,这样能好好观察他,萧峰自己隐藏性格,他也担心萧锐玩这一套。
不然的话,萧锐怎么会借住在端王府!
凡事必有因!
萧峰和黄麒麟观察了好些年,幼年的萧锐谈不上憨直,却也不是很聪明,再加上没有母妃,从小时候呆在皇子府中,便养成了内向、软弱的性格。而且陛下为了保护他,也只是派人暗中保护,并没有表现出关爱。
故而,萧峰和黄麒麟才放下心来,以为萧锐难成大器。
谁曾想…
黄麒麟到现在都忍不住地嗟叹,他的外孙子聪颖,可以隐藏性情。而那咸王萧锐就是妖孽了,竟然从八九岁就开始装,简直是装逼界的神人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
“当年除掉咸王是不可能的…”黄麒麟眉头紧锁,道:“陛下的心思寻常人捉摸不定,他会怎么惩治你母妃,又会怎么惩治我?”
这几日,黄麒麟茶饭不思,就是被此事烦心。
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现在却功亏一篑,当今陛下必然要替容妃报仇,那么自己和穆妃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黄麒麟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萧峰心中焦急,问道:“外祖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峰儿,接下来这段话我考虑了好几天,现在必须对你说了!”
“如果我和你母妃出了事,你立即请旨,去边关建功立业!不要留在京都!也不要想着对付咸王!”黄麒麟告诫道:“你是陛下的皇子,容妃之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陛下这个人喜欢讲规矩,就算我和你母妃出事,也不会牵连到你,如果你将来表现的出众,一样可以做太子继承大统!不过,这就不能用阴谋诡计了,而是靠功劳!”
萧峰脸色大变,问道:“外祖父,陛下真的会为了一个容妃,对母妃和你下杀手?”
黄麒麟笑了笑,说道:“峰儿,你文武出众,有谋略,也有胆识,走阴谋诡计不适合你,记住我的话,你的人生还长!”
萧峰满心担忧,但是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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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遇刺身亡,陛下修国书斥责赵皇,让他交出三个儿子,如此才能让陛下息怒。
而这份国书,今日便送到了赵皇的龙案之上。
赵皇六十余岁,已经算是高寿的皇帝,却始终把持朝政,不愿放手。他看过夏国送来的国书,大怒:“夏皇这个小匹夫,竟然如此张狂!”
恼怒之下,赵皇将国事扔至地上。
殿内站着三名赵国大臣,此时面面相觑,一旁的太子低垂着眼帘,对于自己父皇的震怒,他并不吃惊,他已经知道了消息,夏皇嫡子被杀,现在夏皇抓了大批赵国的奸细,扬言是赵国所为。
赵海志敢保证,他没有派人干这件事,所以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是这个结果却让他喜出望外,他正在策划自己的计划,正好将计就计。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不知夏皇又送来什么桀骜之言,竟然惹怒了陛下?”说话是位头发发白的老者,此人是中书省的同平章事,也是赵国的宰相,雷佳。
赵皇怒道:“夏皇的二儿子遇刺身亡,竟然污蔑是赵国所为,让朕杀了自己三个儿子偿命,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夏皇欺人太甚!”
此话一出,雷佳脸色一变,他望向其他两人,一位是门下侍中羊公允,一位是尚书令曲何欢,三人皆有宰相之权。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出担忧之色。
三人老臣都熟悉陛下的脾气,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偿命?
就在这时,赵皇吼道:“雷佳,你亲自修一封国书,给朕好好嘲讽夏皇,告诉他,他的皇子死了,朕会多喝两杯,替他庆祝!”
雷佳连忙拱手,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一旦发此国书,赵、夏两国必有一战!”
“战?难不成让朕杀自己的儿子?雷佳,你这个老匹夫,要不把你三个儿子斩了,给夏皇送过去?”赵皇一瞪眼,吼道:“战就战,朕会怕他夏国?如今夏、燕两国结盟正盛,现在不战,两国各取所需,对赵国更加不利!”
“太子!”
赵海志立即拱手,道:“儿臣在!”
赵皇问道:“和魏国联系的如何?他们可愿意合作?”
赵海志道:“父皇,魏国十分愿意和我们结盟!一旦我们进攻燕国,燕国必然调兵北上阻止我军,那时魏国将集结全国兵力攻打燕国!燕国将会被魏国全面牵制,南北受敌。这种情况之下,夏国必然会参战!所以我们大赵国和夏国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何必忍受夏国的羞辱?”
“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那就能打了!”赵皇喝道。
雷佳和羊公允、曲和欢心生叹息,一旦开战,必然一发不可收拾,当年夏皇杀入赵国腹地,差点攻打到赵国皇都,其凶猛当时震慑所有赵国儿郎,最后要不是齐国偷袭夏国,夏皇无奈回防,估计赵皇都得逃离皇都,已经成为了赵皇心中的耻辱。
也是因为这件事,赵皇一直屯兵,整个赵国从七十万大军扩充到一百五十万,军费费用占据国库的八成!没有足够的钱干其他事,赵皇就增加赋税,赵国百姓的赋税是夏国百姓的一倍还多,百姓民不聊生,国家也不富裕。
国家耻辱、大量屯兵、国内外矛盾…赵国必须靠战争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并拉拢经济发展。
但是,打容易,你得能打得过啊!到时候守不住就可能亡国!
赵国现在是兵力雄厚,屯兵百万,但是光顾着屯兵,忽视了百姓的生活,陷百姓于火热!
兵来源于民,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兵能战无不胜吗?
反观夏国,这些年国泰民安,百姓富强,国家昌盛,百姓生活安康,他们才有勇气和豪气,消灭敌人!
此消彼长…
就在这时,赵太子赵海志突然笑道:“父皇,夏国欺人太甚,既然要开战,那何不先发制人?给夏皇一个沉重打击?”
“哦?皇儿莫非有妙计?速速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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