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渊希正记录着她的身体情况,对一旁的护士说着话,正好就对上她的眼睛,他弯起嘴角,温和一笑。
“池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他将钢笔夹到白大褂的口袋里,微笑着关怀地问道。
池槿忧尝试动了动:“除了基本的疲劳与四肢无力外,没什么异常,缓一缓应该就没事了。”
何渊希眼角的笑意更浓了,真是一点都不娇贵的女孩子。
池槿忧扫了病房一眼,心中产生一丝疑惑。她怎么会在医院里?但很快,脑海里便记起那天晚上下了飞机回到小区的画面,以及他紧张担心的模样……
是他把她送医院来的吧?
池槿忧闭上眼睛,刚这么想着,脑海里就涌出她与他十指紧扣的一幕。池槿忧蓦地睁开眼睛,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眸底划过一丝懊恼。
她一定是把脑子烧坏了!
也不知他会怎么想,现在又在哪儿……
“你在找何昭墨吗?”何渊希敏锐地察觉到,微笑道,“他一天两夜没睡觉了,刚被我赶到接待室去睡,希望你不要介意。”
池槿忧顿了一下,垂下眼帘没说话。
“也不算初次见面了。你好,我叫何渊希,何昭墨的堂哥。”何渊希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是池槿忧。”池槿忧礼貌地象征性地与他一握。
何渊希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
池槿忧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听说她醒了,何微雨热情地过来,笑着自我介绍:“池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何微雨。”
又是一个姓何的,池槿忧不由得琢磨,他的家族有多大?
[6]
“池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跟我们说。你睡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吧,有什么想吃的吗?”何微雨十分体贴。
“谢谢。”池槿忧道谢,“不过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等会儿我就去交医药费,办理出院。”
何微雨一愣,看了何渊希一眼,后者耸耸肩。何微雨表情有些古怪,敢情何昭墨那家伙还是单恋?人家还跟他分得这么清清楚楚呢。
注意到他表情太明显,何渊希轻咳了一声,对池槿忧微笑道:“你不用着急出院,再疗养几天也可以。”
池槿忧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了。至于疗养,家里会更舒适些,环境更适合。”
何渊希笑了笑,余光瞟了何微雨一眼。
后者会意,立即道:“池小姐的朋友也在医院里,不跟朋友见一下吗?”
池槿忧先是疑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里是空军总医院?”
“是啊。”何微雨点头。
“那就更方便了,可以让她帮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谢谢你告诉我。”池槿忧真诚地向他道谢。
何渊希斜睨了何微雨一眼,出的什么馊主意?
何微雨干笑两声,眼看池槿忧要打电话给温与晴,他借口离开,去接待室找何昭墨了。
他女人执意要出院,他们拦不住,唯有他亲自出马了。
何昭墨守了池槿忧一天两夜,此刻睡得很沉。
何微雨过来推了推他:“昭墨,昭墨?”
何昭墨没反应,双眼紧闭着,呼吸沉稳。何微雨摸了摸下巴,玩味地凑近他耳边道:“你女人走了。”
何昭墨蓦地睁开眼睛,斜眸一挑,他将何微雨的脸推开,坐起来,脸色阴沉道:“你说什么?”
何微雨双手插兜,懒洋洋道:“不信你去病房,她要走了,现在赶过去,没准还能见一面。”
何昭墨神色铁青,克制着怒气,一掀被子,戴上眼镜,穿上鞋就走,外套都顾不得穿。白衬衫的领口解了一颗扣子,衣角露出一边,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他抿唇冷着脸阔步离开。
何微雨吹了声口哨,饶有兴致地跟过去。
另一边,池槿忧联系温与晴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委托她帮忙去办出院手续,而是让她搀扶自己去骨科室一趟。
她刚下床时,之前崴伤的脚一沾地,就疼得宛如踩在刀尖上,低头一看,发现脚踝红肿起来,便想去检查检查了。
温与晴不懂骨科,但见她脚踝红肿的程度,也知道伤得不轻,当下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下床。池槿忧忍着疼,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帘子被猛地掀起,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对上何昭墨阴沉铁青的表情。
何昭墨瞳孔微微一缩,他原以为何微雨只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她真的刚醒来就要走。
顿时,何昭墨气得浑身杀气腾腾。
温与晴一对上他阴戾的眼神,吓得赶紧举手投降。池槿忧险些摔倒,何昭墨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地将她摁坐在床上,同时冷眸斜了温与晴一眼。
温与晴打了个激灵,赶紧准备溜走。
看到温与晴要走,池槿忧刚要起身喊她,就被他喝了一声:“坐好!”
[7]
池槿忧顿了一下,蹙眉看他。
何昭墨回过神来,瞬间慌乱。手足无措之下,他单膝蹲了下来,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尴尬道:“抱歉,刚才……有些急。”
池槿忧坐在床边,见他弯下的姿态,使她不必仰视,顿时觉得心里有股异样的暖流划过,就仿佛有一片羽毛在轻轻地撩拨,让她的愠怒一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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